他只知道若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所以習慣了算計，習慣了偽裝，習慣了從不待人真心。

唯有眼前之人是個例外，仿佛天生就是克他的！

睡著的人咕噥一聲，打斷了上清玦的思緒，他揚笑了笑，轉將剩下一碗醒酒湯一飲而盡。

顧湘兒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房間里黑乎乎的，因著喝了酒的緣故，只覺口干舌燥的厲害，著眼睛坐起來，看到伏在床沿邊睡著的人時，頓時睡意全無。

他趴在床邊，腦袋枕在手臂上，長睫垂落，一張俊無暇的面龐沒有毫的防備，恬靜的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

羽睫垂落，在他眼下暈染上一層淡淡的影，看著那張睡，顧湘兒只覺心里甜的，這般瞧著他，仿若所有的煩惱都消散不見了。

瞧著他睡得香甜，顧湘兒小心翼翼的想要下床，誰知不小心踩到了床幔，子不控制的往前倒去，驚呼聲口而出，意識到自己會吵到他睡覺，忙捂住了，心想著，摔一下就摔一下吧！平地摔而已，左右死不了人的！

如是想著，顧湘兒認命的閉上眼睛，只是低估了邊之人，就在顧湘兒摔到的那一刻，原本閉著眼睛的上清玦忽然睜開眼，幾乎是于本能的一把將人抱在了懷里。

只是到底沒有睡醒，腳下未曾站穩，兩個人就這麼摔在了地上，顧湘兒伏在他的上，被他的護在懷中，沒有摔到一星半點。

倒是上清玦自己，腰部被撞了一下，聽著頭頂的悶哼聲，顧湘兒慌的睜開眼眸，就迎上一雙還有些睡意惺忪的眸子，那雙眸子里還染著幾分茫然之，似是被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著，朦朦朧朧的。

這樣的上清玦，實在是讓看不夠！那般茫然的眼神，尋常是不會出現在眼前這雙眸子里的。

難得能夠看到，湊近了一些，雙手攀上上清玦的脖頸，“相公這般茫然無措的模樣，真是引人犯罪啊！”這樣一張臉，這樣一個人，配上這帶著些水霧，睡意還未消散的眸子，實在是讓人想……

顧湘兒承認，也就是上說說，心里想想，卻不敢有什麼實際行，不然到最后，吃虧倒霉的還是自己！

大魔王還是那個大魔王，墳頭蹦迪的事，可不做！調戲一句，吃點甜頭就夠了！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

“娘子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剛醒來，也不安穩，不過……”他故意拖長了聲音，尾音微微上揚，的顧湘兒心中的，不自覺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不過什麼？”

那雙蒙著水霧的眼眸中水霧早已經不知何時散去，只剩下一片清明，顧湘兒卻未曾察覺，只盯著他詢問著。

上清玦含笑勾了勾角，仰頭湊到面前，聲音低沉沙啞，“不過娘子若想犯罪，也并非不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與旁人說，娘子便不算犯罪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顧湘兒的臉頰上，帶著他獨有的淡淡的香味，顧湘兒只覺渾像是過了電一樣，麻麻，一顆心也慌不已，跳的格外劇烈。

“不不不……不用了！呵呵，我……我想做個好人！”結結的說著，匆匆忙忙的從上清玦的上爬了起來，鬼知道再繼續保持那個姿勢，眼前之人會做出什麼來！

見連滾帶爬的爬了起來，上清玦眼底的笑意越發濃重了些，上卻還一副失的語氣，“真是可惜了，為夫原本還想瞧一瞧，娘子犯罪是什麼模樣的，未曾瞧見，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顧湘兒臉紅的像是要滴出來，就知道不能在大魔王面前飄了！一飄了，就會忘乎所以，卻忘記了自己在某人面前，真的就是個弱啊！

“不憾不憾！你家娘子我勵志做個好人！”顧湘兒擺擺手，默默地退后，與上清玦拉開了一些距離。

某人悶悶的笑了一聲，抑著笑，肩膀都在微微抖，顧湘兒察覺到他笑話自己，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很好笑嗎？”

“并非是笑話娘子，我笑，只是因為我覺得來日方長，世事無常，誰敢保證，娘子就一定不會犯罪呢！”上清玦眉眼間的笑意毫不藏，惹的顧湘兒臉上又是一燙，尤其是想到自己心里那些邪惡的想法的時候。

就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太邪惡了！怎麼能夠有這些想法！

顧湘兒搖搖頭，抬眸正對上那雙著笑意的眸子，砸吧砸吧，委屈兮兮的道:“了……”

上清玦一愣，反應過來忙轉給倒水，倒了水轉才發現顧湘兒赤著雙腳站在地上，他微微蹙了蹙眉，一手端著水杯，一手將一把攔腰抱起，單手將抱著放在了床榻上。

顧湘兒還來不及驚呼，手中就多出了一個杯子，暖暖的水溫過水杯傳遞過來，將微涼的指尖溫暖。

垂下眼睫，抱著水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模樣乖巧饜足，上清玦則蹲下來仔細給穿好鞋，“多大的人了，還這樣不會照顧自己！夜間寒涼，病了又要嚷著藥苦了！”

說到這里，他似是想到什麼一般，眼神和，輕輕笑了笑，“說來湘兒真是有趣的，分明是大夫，卻最是害怕喝藥，你說你這般不愿意喝藥，如何能夠勸自己的病人喝藥呢？”

顧湘兒捧著水杯垂眸看著半跪在地上給穿鞋的上清玦，認真的想了想，才笑著道:“若沒人在我邊的時候，藥再苦，我也會喝的！”

“那我在的時候，為什麼不一樣？”上清玦抬眸看著，顧湘兒神兮兮的笑了笑，“那是因為，我知道我喊苦的時候，有人會默默地給我糖吃，會輕聲哄著我，會答應我病好了帶我出去玩！”

因為有人寵著，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并非是不愿意吃藥，只是想在吃藥的時候，能夠得到一顆糖而已！

上清玦聞言笑了笑，將鞋穿好，這才起，“想來娘子也沒得睡了，不如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