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拂過耳畔,顧湘兒貪著阿銀的酒味道好,不等上清玦他們來便已經自顧自喝了半壺,此刻搖搖晃晃,臉頰微醺,醉意極為明顯。
顧庭搖頭,“湘兒,你這是喝了多酒?這麼大了,還不讓人省心,若非清玦瞧著你,我與爹爹如何安心。”顧庭一席話帶了激的意思,看向上清玦。
從前只覺得這個妹夫橫豎都不順眼,如今卻越看越覺得這妹夫實在是無可挑剔,不管是對自家那任的妹妹,還是對于顧家來說,他都盡心盡力。
“兄長過謙了,娘子有時還是很乖巧的!”寵溺的了顧湘兒的腦袋,上清玦迎上那雙滿是惱怒的眼睛,眉眼間的笑意越發明顯,惹的顧湘兒更是憤憤不平,哼了一聲,跑去湊到了牧歌邊。
“牧歌,他們欺負我!”喝多了,語氣不自覺帶了幾分撒的意味,牧歌亦是一副忍俊不的模樣,努力憋著笑,哄著,“好好好,那我幫你欺負回來怎麼樣啊?”
聽著牧歌的話,顧湘兒歪著腦袋極為認真的想了想,然后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顧庭面前,在顧庭疑的目中將他拉起來,拉著走到了牧歌面前。
看著坐在椅子上,一臉茫然的牧歌,顧庭的一顆心一下子張了起來,比之那戰場之上沖鋒陷陣,還要讓他慌不已,結結的道:“湘……湘兒……你喝多了……”
喝多了?顧湘兒暗暗好笑,才沒有喝多,不過是想借著酒勁將眼前這兩人的窗戶紙給捅破罷了!整日這麼磨磨唧唧,瞧著實在是著急,想當初攻略大魔王的時候,也未見如此費勁啊!
“我才……才沒有喝多呢!”顧湘兒睜著一雙迷茫的大眼睛看著牧歌,拉著顧庭的手放在牧歌的手上,“牧歌不喜歡我家哥哥嗎?”
詢問的如此直白,直教牧歌紅了臉,顧庭無奈的嘆口氣,剛想要替牧歌解圍,又聽顧湘兒笑嘻嘻的詢問他,“哥哥不喜歡牧歌嗎?”面對眼前這張笑嘻嘻的小臉,顧庭沉默了。
他不知道自己對牧歌是不是喜歡,他只是想要保護,想要見到,哪怕只是聽絮絮叨叨的說些無關要的話,哪怕只是與對坐飲茶,亦覺得很是舒心。
聽到明照堂出事,聽到被人圍住之后,他恨不得第一時間沖來明照堂,若不是有三皇子和太子在,他只怕一時一刻也等不了的。
眼瞧著兩個人都不說話,顧湘兒歪著腦袋看向一旁的上清玦,“清玦,你瞧,哥哥也不說話,牧歌也不說話,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們彼此是怎麼想的了!”
一席話說的含糊,倒是一副醉酒的模樣,上清玦將拉至前,倒了一杯茶遞到面前,“喝口茶,湘兒喝多了,我帶你出去走走!”
甚得我心啊!聽著上清玦的話,顧湘兒心中忍不住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贊!正愁沒辦法開溜,給自家哥哥和牧歌創造獨的空間呢!
是以,極為乖巧的借坡下驢,顧湘兒綿綿的依靠在上清玦的懷中,口中還含糊著說自己沒有喝醉,那模樣,一副醉鬼的樣子。
上清玦歉意的看了顧庭一眼,這才手將人打橫抱起來。
出了前廳,顧湘兒歪了歪頭,瞧著今晚的夜,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月真,若是哥哥與牧歌當真能夠說開了,我當屬首功!”笑的得意,眼神中早已經沒了半分醉意,清明的像是今夜皎潔的月。
上清玦垂眸看著懷中的人兒,語氣滿是寵溺,“湘兒的戲演的不錯,就是……”他微微一頓,引得顧湘兒一陣好奇,追問他就是什麼。
“就是……往后別拿這桃花醉來唬人了!桃花醉酒勁極小,后勁更是幾近沒有,若是兄長細想一下,定然知曉你在裝醉!”他手點了點的鼻尖,語氣中忍著笑意。
顧湘兒不滿的從上清玦的懷中跳出來,滿不在乎的道:“左右哥哥想清楚了也是明日的事了!今日若能說開了,他明日指不定要備下大禮來謝我呢!”一想到自家哥哥如今老大不小的了,若能夠得一個自己喜歡之人,想來爹爹也能夠寬幾分。
看著眼角眉梢的笑容,上清玦輕輕的握住了顧湘兒的手,“湘兒,此事……怕沒有這麼容易。”他思量了片刻,才將心中憂慮說了出來,此話一出,惹的顧湘兒一愣。
“為什麼?”有些不解的看向上清玦,后者垂下眼眸,眼中滿是憂慮,“為將軍府的嫡子,兄長的婚事,只怕他自己也做不得主,如今陛下子越發不好,不管是三皇子也好,還是太子也罷,定下結果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屆時,只怕皇帝便會賜婚兄長,用以拉攏顧家,讓顧家能夠心甘愿的為新帝肝腦涂地,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陛下雖然幾次有意替兄長擇婚事,兄長不愿,陛下也未曾強求的緣故。”皇帝謀略深遠,早就算計到了這一步。
顧家權傾朝野,手中更是握著兵權,足以撼大盛朝基,只是如今朝中武將凋零,大盛朝暫且離不開顧家,為了顧全大局,皇帝沒有辦法削弱顧家的勢力。
只是如此一來,他自然會擔心將來自己駕崩之后,新帝能否將顧家收為己用,是以,便算計到了顧庭的婚事上。
聽著上清玦的話,顧湘兒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人的路不是應該由自己去走嘛!這樣每一步都被旁人算計好了,與那棋盤上的棋子有何不同?”
虧得白日里還覺得金琉可憐至極,被自家的親伯父算計著,如同棋子一般由不得自己,如今看來,何嘗不是,顧家何嘗不是,都不過是這皇權之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風拂過耳畔,吹冷了顧湘兒的一顆心,夜人,卻再也沒了賞月的心。
瞧著懨懨的模樣,上清玦手了的臉頰,語氣寵溺溫,“我認識的湘兒,可不會輕易向命運妥協,既然覺得不公,何不去爭一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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