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看著眼前破敗的牌匾上大大的顧府二字，顧湘兒嘆了一口氣，想當初與上清玦親之日，那是何等的排場，爹爹與哥哥生怕虧待了自己，送嫁的隊伍都延綿出了幾公里，再看顧清容，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唏噓來。

“走吧！湘兒！”估清榮嫁給太子做妾室，顧炎自然不會到場，顧庭也因為手頭上有事并未來，顧湘兒便代替了哥哥前來。

其實，即便主家不來，也無礙，畢竟嫁的是妾室，總是面上無的。

顧湘兒點點頭，見上清玦上前去敲門，開門的還是昨日的婆子，今日特意穿了一喜慶點的裳，臉上還涂了厚厚的脂，瞧著有些稽。

見到顧湘兒與上清玦，那婆子頓時喜笑開，忙迎上前，親昵的喚一聲表小姐表姑爺。

顧湘兒微微頷首，“你家小姐呢？帶我去瞧瞧。”顧湘兒淡淡說著，又路過了那開著石榴樹的院落，抬眸看了樹上那匝匝的石榴花，忍不住嘆，那火紅火紅的花兒開的真好。

“表小姐說的是，往年這石榴花開的可不似今年這般匝匝的，奴才在這顧家這麼多年，也是頭一次見，夫人說這石榴乃是多子多福的象征，今年開的格外好，可見有喜事臨門！倒是真讓夫人說準了！”那婆子笑的一臉喜，顧湘兒看了一眼，卻著實笑不出來。

太子突然要娶顧清容，到底是喜事還是禍事，如今還未可知呢！眼睜睜的瞧著顧清容跳進火坑卻無能為力的覺，也著實不好！

思慮間，已經到了顧清容的院子，小院子并不大，院子里簡單的裝飾了幾分，沒有親友祝賀，只有一個小丫鬟在院子里打掃著。

顧湘兒回眸看了上清玦一眼，卻見他并未打算離去，而是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了，“湘兒，你去吧！我等你！”顧湘兒沒想到上清玦要在這里等自己，忍不住湊上前低了聲音道:“可能要許久！”

“無妨，陪伴娘子，多久都無礙。”他淺淺一笑，手了顧湘兒的發，語氣和，“去吧！不必著急！左右我今日無事。”

聽他這般說，顧湘兒卻是不相信的，他剛剛復原職，之前許多公文需要重新看一遍，還有許多需要接手的工作，怎麼可能無事？

只是……他如此說了，顧湘兒心中溫暖，便也沒有拆穿上清玦，只甜甜一笑，點頭應了。

兩人說話間，顧清容已經聽到了靜，開門迎了出來，見到顧湘兒的到來，面上滿是驚喜，誰不希自己婚禮之日能夠賓客滿堂，可是家里本就敗落了，又是嫁作妾室，本就沒有賓客上門。

今日，顧湘兒是這府中唯一的一位賓客！

“表姐！”顧清容語氣中難掩驚喜，匆匆跑了過來，那婆子見狀驚呼出聲，“喲，我的小祖宗，這大婚之日，怎可……”說到這里，話生生的給憋在了嗓子里。

想說，大婚之日，怎可見外男，可是轉念一想，表姑爺是表小姐的丈夫，也算是顧清容的姐夫，到了邊的話又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顧清容也不管那婆子說什麼，上前拉著顧湘兒的手，“表姐來的好早！”還未換上婚服，亦未曾梳妝，墨的長發披散在后，隨風而。

拉著自己的手指尖微涼，顧湘兒皺了皺眉，“外頭風大，出來也不多穿件服！”到底是有緣關系的，顧湘兒言語間對顧清容還是關切的。

后者笑了笑，拉著顧湘兒往房間走去，“表姐，我還有許多事還沒準備，家中丫鬟婆子們，我也指不上們！你來的正好，幫我瞧瞧，我今日戴什麼首飾好看！”說著，兩人已經進了房間。

房間里昏昏沉沉的，燃著幾蠟燭，沒有大紅的喜服，只有一件淺的裳掛在架上，應該是顧清容今日要穿的裳。

手指過那衫，眉眼間多還是難掩落寞之的，“這裳是太子差人送來的，表姐你說是不是很好看？”

顧湘兒看著那裳，艱難的扯了扯角，“好看！”

顧清容笑了笑，又拉著顧湘兒來到梳妝臺前，梳妝臺上只擺著幾樣發飾，其余手鐲項鏈都沒有，顧湘兒愣了片刻，顧清容見狀笑了笑，“早年間還有些像樣的首飾，只是家中景一年不似一年，便拿去變賣了。”

笑的勉強，顧湘兒心中了然，任誰將心中傷疤拿出來當眾揭開，也不可能沒有毫的波瀾。

見顧湘兒未曾言語，顧清容又緩緩道:“我知道表姐也好，大伯父也罷，都是不贊同我嫁給太子的，也聽說了太子殿下與將軍府不和，可是表姐，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不想重復爹娘的生活，不想一生庸碌，為兒家，我不能考取功名，不能參軍立功，唯一能做的，便是嫁一戶好人家，方能擺我的命運，哪怕是做妾室！”

顧清容在與顧湘兒解釋，聽著的這一番話，顧湘兒嘆了一口氣，世人皆苦，又有什麼權利要求顧清容放棄唾手可得的晉升機會呢！

嫁給太子或許危險，可若是不嫁給太子，顧清容可能會后悔一輩子。

“清容，我真心的祝福你！”笑著了顧清容散著的發，眉眼間盡是笑意，一席話說的真誠，言罷，又拿出帶來的小禮，放到了顧清容的手中。

“不是什麼貴重之，你且收下吧！”顧湘兒將一個致的小盒子放在了顧清容的手中，后者笑的滿臉驚喜，“表姐，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盒子緩緩打開，里面竟是一顆鴿子蛋般大小的珍珠，澤飽滿，沒有毫瑕疵，一看便是極為珍貴之。

“送你，顧家的兒，嫁人怎可冷冷清清？”顧湘兒笑笑，清容的紅了眼眶。

一直陪著顧清容綰發穿上妝，直到傍晚了才忙完這一切，顧湘兒手拿過蓋頭來，卻見顧清容一雙眸子熠熠生輝，怯怯的抬眸著顧湘兒，“表姐，日后你能去太子府瞧我嗎？”

顧湘兒點點頭，“自然！”顧清容松開手，眉眼間盡是期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