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子府走出來的時候，顧清容的爹娘跌跌撞撞的迎了上來，滿臉希冀的看向顧湘兒，“湘兒，容兒……去的可還安詳？”作為顧清容的爹娘，哪里有做爹娘的不疼孩子的。

他們愿意讓顧清容嫁給太子做妾室，雖然也有私心，可更多的也是覺得嫁給太子之后顧清容能夠過上好日子，將來的孩子能夠一出生便比旁人強！

若是知曉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他們如何能夠舍得將閨嫁給太子？

迎上陳氏那雙哭的紅腫的眼睛，顧湘兒不自覺的低了低頭，眼睛看向自己的腳尖，“嗯，清容去的……還算……還算安詳！”這一句話短短幾個字，顧湘兒說的卻極為艱難。

說謊了，說的不對！顧清容去的很痛苦，是生生被人放而死，渾上下到都是傷口，死了眼睛都睜著不愿意閉起來……

可這些實話，又讓如何能夠忍心說與顧家父母二人聽？

聽著自家兒去的還算安詳，顧清容的爹娘才緩緩的點了點頭，也不知是欣還是難過，只喃喃道:“還好……還好……”在這個世界上便是如此，弱強食，無權無勢的人，能夠做的太。

就如同現在，顧清容死了，他們沒有能力調查事經過，沒有辦法要回自己兒的尸，甚至連進去看一眼都做不到，只能可笑的期盼著，自己兒走的時候沒有那麼痛苦，走的還算安詳。

多麼的可悲！

朝堂上，皇帝端坐在龍椅上，目微微瞇起，看著跪在地上的太子，太子字字句句都在說顧清容刺殺之事，最后，甚至還起袖，將手臂上的那道傷展在了眾人面前。

看著太子手臂上的傷，在場的大臣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說，顧清容乃是顧家的旁系，顧清容那一支并未做，與朝堂上并沒有任何的糾葛，好好的，如何會去行刺太子。

唯一的解釋，便是和將軍府有關系，可是如今人死了，并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刺殺之事與將軍府有確切聯系，在場的眾大臣個個都是人，誰會先挑起頭，將矛盾引向將軍府？沒人說話，大殿之上一片雀無聲，安靜的可怕。

“父皇，兒臣平白這無妄之災，還父皇調查清楚，以還兒臣以公道。”太子重重叩首，一副害者的模樣，就差對著皇帝一頓哭訴了。

高臺之上的君王面容威嚴，不怒自威，只是那臉上卻沒有過多的表，讓人猜不出他的喜悲。

“陛下，依微臣看來，只怕……此事沒有那麼簡單，那顧清容不過顧氏旁系，與太子殿下并無任何恩怨，怎麼會突然做出行刺太子殿下這樣的事來？只怕這其中，并不簡單啊！”戶部尚書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出來，維護著太子，又若有所指的看向了站在一旁，脊背直的顧炎。

那意思再清楚不過了，顧清容與朝中并無任何的牽扯，與太子殿下更沒有任何的恩怨，怎麼會突然行刺，而顧清容是顧家的人，眾所周知，顧家與太子一向不和，顧清容所作所為，究竟是于私心，還是因為人指使，便不得而知了！

這挑釁意味如此明顯，顧炎自然不會視而不見，他嗤笑一聲，看向戶部尚書，“尚書大人的意思是，就因為顧清容出顧家旁系，所以的所作所為，便是得顧家，得將軍府的指使了？”

“下不敢！”戶部尚書微微一拱手，雖然是恭敬態度，可眼中的挑釁卻毫不減。

顧炎怒極反笑，“好個不敢！上說著不敢，卻字字句句都將禍水往將軍府頭上引，尚書大人的私心，未免太重了些！如今事還未調查清楚，你便如此言之鑿鑿，其心為何，真當陛下不知？”

皇帝何嘗不知戶部尚書是太子的人，如今顧炎這麼一說，果然見皇帝不悅的蹙了蹙眉，當初戶部空缺，皇帝提拔太子一黨之人主戶部，不過是為了打日漸強勢的三皇子明慶平一黨。

并非不介意太子的手戶部，說到底，臣子如今還是皇帝的臣子，為臣子心中卻不忠君，那便是為君者所不容的。

平日里皇帝對此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非是不知道太子的所作所為，只是朝中可堪重任的皇子唯太子與三皇子，皇帝想要打三皇子，只能抬高太子，卻不代表著，太子可以為所為，將朝中重臣視做自己的府中門客一般。

戶部尚書還想辯駁，抬眸時卻正好撞進皇帝冷然的雙眸中，頓時氣焰消了一半，他暗暗了拳頭，下了剩下的話，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直言自己絕對沒有二心，不過是覺得此事實在是蹊蹺，遂說兩句實話而已，怎麼就被說了私心太重。

“夠了！此事既然已經發生，便好生調查一番，事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可胡攀咬！”皇帝冷聲說著，將眼瞧著越鬧越大，甚至連將軍府都險些牽扯其中的案件給了下來。

只吩咐了刑部和吏部著手調查顧清容，顧清容的爹娘先行收押，顧系旁支眾人圈，不得隨意出，事結束之前，妄圖逃跑者，殺無赦。

一番鬧劇在皇帝威嚴的話語之中算是落下了帷幕，顧炎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擔心顧清容的爹娘，可如今將軍府已然是自顧不暇，若再苦苦糾纏，只怕更會讓多疑的君主懷疑將軍府與此事有關！

如今顧家唯有將自己置事外，才能不被皇帝疑心，唯有皇帝站在顧家這邊，顧家才能在這次事件之中安然無恙。

走出議政殿大門的時候，顧炎只覺雙沉重的厲害，想要邁過那門檻都極為吃力，他頓了頓，仰頭看著晨曦照亮了大地，萬一片欣欣向榮，亮驅散了世間的黑暗，心中的霾，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被驅散。

混跡場這麼多年，場上的黑暗與爾虞我詐，顧炎清楚的很，太子此番設下陷阱，雖然不夠高明，卻實實在在的讓他極為難。

“顧老將軍請留步！”后，明慶平出聲喊住了顧炎，顧炎腳步微微一頓，后者已經快走兩步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