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明慶平著四爪蟒袍,頭戴金冠,端的是一副儀表堂堂風流倜儻之貌,此刻快步追上來,亦不失風度,沒有半分慌之。
顧炎并未停下腳步,只是刻意的放慢了行走的速度,與明慶平并肩而行,“三皇子匆匆而來,可是有什麼指教?”顧炎一向如此,除了皇帝之外,朝中大臣也好皇子皇親也罷,他一向是克謹守禮,從不會過分親近。
明慶平自然了解顧炎的脾氣子,是以對于他冷淡模樣,倒也未曾介意,只嘆息道:“今日之事我相信將軍府的清白,只是……此事鬧得這般大,傳揚出去,難免會影響顧將軍的聲譽。”
“清者自清,老夫未曾做過之事,亦不怕旁人誣陷。”顧炎淡淡說著,雖然一席話說的極為平靜,可唯有他知曉,今日之事,即便皇帝相信他,即便最后調查出將軍府與此事無關,只怕也難免會為坊間議論的焦點。
顧家的兒在親當晚刺殺當朝太子之事,一石激起千層浪,只怕即便還了顧家清白,若顧清容的清白未曾查清楚,朝野上下還是難免會將將軍府與刺殺之事聯系在一。
“顧老將軍可曾聽說過眾口鑠金,三人虎?即便清白,說的人多了,便也就傳了真相!在下知曉老將軍忠君國,只是若這份忠心連自己在意之人都無法保護,那是忠誠,還是愚忠呢?”一雙含笑的眼眸看向顧炎,外人看來,明慶平好似與顧炎在閑聊一般。
停下腳步,顧炎蹙眉看向明慶平,后者卻是微微拱了拱手,“在下敬佩顧老將軍的為人,亦知曉顧老將軍對父皇忠心不二,只是……父皇邊之人卻并非都是賢臣良將,作為忠君國之人,適當之時幫助父皇清理邊的逆臣,也是分之事,顧將軍覺得呢?”
明慶平含笑說著,一雙狹長的眼眸像是一汪深潭,讓人看不清楚那眼底醞釀著怎樣的狂風驟雨,只能看到,那深潭表面的風平浪靜。
不及顧炎說什麼,明慶平已然斂了笑意,拱手告辭,看著離去的影,顧炎忍不住皺了皺眉,朝中都說三皇子溫和儒雅,待人接從容不迫,乃是明君之姿,如今看來,這位溫潤儒雅的三皇子,也并非是什麼良善之人。
顧炎收回目,卻又因著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嘲一笑,能夠在這皇宮之中混的風生水起,能夠在一國已有太子之時,還能夠力儲君之人,又怎麼會是傳言之中格溫和不善爭搶之人呢!
顧湘兒與上清玦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早上便未曾吃東西,一回府,上清玦便吩咐了廚房送些吃的來。
丫鬟應下退去,上清玦才回,就見顧湘兒已經懶洋洋的伏在案前,不知何時睡去了,想著昨夜本就沒有睡好,卯時未至又被吵醒,心中便心疼不已,小心拿了披風蓋在的上,這才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
關上房門,上清玦臉上和的神也隨著關上的房門一起消失,他冷然的著遠,聲音清冷,“調查的如何了?”
暗影跪在上清玦面前,垂首一臉的恭敬,“回主子的話,太子與金闕做的那些勾當,屬下已經調查出了眉目,太子雖然做的仔細,卻有一網之魚,他手中掌握了許多太子徇私舞弊的證據。”
“人現在在何?”上清玦負手而立,眉眼間的決絕之表明了他已經做出了決定,不再一味的退讓。
“人被安置在了城郊的暗莊,此人曾經是金家總賬房,金家與太子之間所有的銀錢往來,他都知曉,幾個月前,太子府派人斬草除,那賬房得知消息提前放了一把火,制造了葬火海的假象,當時,金家的鋪子里還有幾個伙計一起被燒死了。”暗影說著調查到的事,不敢有毫瞞。
上清玦聞言微微挑眉,“一場大火,就能夠讓他金蟬殼?”對于這一番話,他是有懷疑的,這麼重要的一個人死的不明不白,太子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的相信?
暗影明了上清玦的擔憂,拱手道:“屬下一開始也懷疑,只是后來見到那人之時,才算是徹底打消了疑慮,因為他將自己的臉毀了個徹底。”
如此一席話,上清玦終是明了了,為何那金家的總賬房能夠從太子的手下金蟬殼了,如此看來,也是個狠辣的角,居然能夠將自己的臉全都毀了,以此來逃太子府的追捕。
“金闕也要調查,務必拿到實質的證據,能夠一擊致命,不可留下茍延殘的機會。”上清玦目清冷若幽幽寒潭,暗影聞言忙拱手領命,他這才擺了擺手。
暗影離開,上清玦嘆了一口氣,眉宇間的冷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溫之,頗有些無奈的轉,嘆息道:“原本想著在外頭說話,便不會吵醒湘兒的,沒想到還是吵到你了!”
他的目溫和的落在站在門口的子上,子一手扶著門框,一手隴著上的披風,眉眼間還帶了幾分剛剛睡醒的朦朧之。
“清玦,調查的有眉目了是不是?”顧湘兒這話雖然是問句,說出口的語氣卻是極為的肯定。
上清玦上前來握住的手,拉著往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輕輕頷首,“是,金闕與太子之間確實存在勾結,太子借由金闕之手斂財,而金闕則替太子提供高價的品,或是賑災糧,或是軍糧資,以高出市場價好幾倍的價格賣給朝廷。”
“如此一來,太子便可從中獲利!”他牽著顧湘兒回了房間,坐在椅子上,顧湘兒仰頭看著上清玦,“太子對金家總賬房下手之時,應該是戶部尚書正式定下之后,太子不需要再借金家之手斂財,才會覺得知曉他這麼多的人,著實留不得。”
“你說的對!”上清玦頷首,又聽顧湘兒道:“太子既然能夠對金家的賬房手,只怕也不會放過知道一切的金闕,清玦,太子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我只怕他狗急跳墻,還是要派人暗中護著金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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