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兒心中暗暗下了決定,往后的一路上,都有意無意的與薛祁拉開些距離,更是盡量能與他說話便與他說話,好在這九淮山上藥草很多,帶來的人大部分都是懂醫的大夫,對于草藥都認識,一行人很快就采了許多的藥材。
只是林中雨水淅淅瀝瀝,過頭頂茂的樹枝滴落下來,順著上穿的蓑落在腳邊,走了約有三個時辰,眾人都已經筋疲力盡,顧湘兒便提議先休息一下,等眾人稍微緩一緩,再下山也不遲。
眾人聞言亦覺的可以,便就地休息了起來,顧湘兒著酸疼的肩膀,看了看面前背簍里的藥材,各種各樣的藥材應有盡有,雖然不是特別多,可暫時卻夠用了,等金琉找到藥材派人送來,淮州便不會因為缺藥材而耽擱了百姓的治療了。
坐在一節木樁上,顧湘兒思緒飛的很遠,直到薛祁坐在的側,顧湘兒才猛然收起了紛的思緒,心中張不已,面上卻未曾表現出半分來,只裝作不在意的低頭看著背簍里的藥材。
薛祁看了看,似是察覺到了顧湘兒的疏離,他眼底明顯閃過一失落,“湘兒,我今晚便要回翼城了!翼城軍無詔不得擅自離守,之前事急從權,如今賑災糧已經送到淮州,我與翼城軍也沒了留下的必要了。”
“若遲遲不回去,只怕將來被人拿了,會生出許多的事端來。”他垂下眼眸,著腳邊的小螞蟻,并未去看顧湘兒。
他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離別了,就像當年他出京都,前往翼城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讓顧庭送他。
不為別的,只是覺得那樣送別的場面,太過傷,他不喜歡而已。
顧湘兒聞言應了一聲,薛祁會離開在的預料之中,因此倒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聽平淡的沒有任何波瀾的聲音,薛祁自嘲的笑了笑,此時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麼希能夠聽到眼前這個姑娘喊自己一聲,“七哥哥!”
只可惜,時匆匆,眼前的姑娘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將軍府里傲氣又縱的小丫頭了,如今沉穩冷靜,溫睿智,再也不是那個了委屈便躲在顧兄懷里哭的小丫頭,再也不會故意去惹他不高興,看他氣惱的模樣,便似是得了餞一樣,笑的一雙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兒一般。
……不再是從前的顧湘兒,年時的記憶,亦漸漸遠去了,帶著幾分疏離與不舍,任憑他如何不愿,也再也追不回來了!
“湘兒……”薛祁言又止,顧湘兒愣了愣,抬眸迎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方才見他釋然一笑,手了的腦袋,在愣神之際,目坦然的道:“年時,我并不討厭你的!”
記憶中,曾問過他,是不是厭煩?
當時年傲氣,并未搭理那個一臉好奇的小丫頭,如今……再說起從前,卻只有他還在懷念那個丫頭。
“說起來,湘兒變了許多,不似小時候那般鬧騰了,的確如你所說那般,長大了!只是……只是我還是有些懷念,從前的湘兒!”薛祁淺笑說著,并沒有不甘,有的,只是釋然與無奈。
釋然每個人都會改變,沒有人會一直保持年模樣,無奈……無奈心中所想,如今才明了,早已經為時已晚。
將軍面容俊朗,英氣人,只是那垂眸之時,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過,顧湘兒看到了,心中千回百轉,漸漸想通了一件事,眼前之人,懷念的哪里是?分明是,從前書中所寫的那個顧湘兒!
那個……在京都名聲都極其不好的顧湘兒,那個人人喊打,都知道仗著將軍府的背景,作威作福的顧湘兒。
原來……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會念著你,哪怕你那樣的不完,也有人,不忘!
想通其中關竅,顧湘兒不對眼前之人生出幾分歉意來,是的出現打破了這個世界原有的規則,是的出現,才讓原本的顧湘兒消失不見。
雖說即便沒有,顧湘兒也活不了多
久,但是如今看著薛祁眼底的落寞,顧湘兒仍舊生出幾分愧疚來。
“薛將軍……”顧湘兒了側的衫,抿了抿,方才在薛祁的探究中,輕聲道:“謝謝你此番相助,翼城路遠,一路多多保重!他日回京,我定會與哥哥說你,他很惦念你!”
伴隨著雨水拍打樹葉的聲音,顧湘兒的聲音淹沒在雨聲中,薛祁卻將的話聽的清楚,眼底的落寞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肆意的笑,“好!記得讓顧兄從京都酒樓里買些笑春風,時在京都,我最喜歡那酒了!”
顧湘兒含笑應下,“湘兒記下了,一定不忘!”
回去的路上,顧湘兒不再躲避薛祁,兩個人有說有笑,走到半路,便看見上清玦騎馬迎了來,他周被雨水打,翻下馬時,卻為撐起了油紙傘。
“粥棚的事已經安置妥當,我來接你回去!”顧湘兒的小臉像是小花貓一般,上清玦那般喜歡干凈的人卻一點都不嫌棄,拿著帕子細細的將臉上的臟了,又將手了一下。
他眼底有疲憊之,可作卻那般和,像是對待珍寶一樣,薛祁遠遠的看著,不覺想起當初的傳言,傳言中,上清玦幡然醒悟,主求了與顧湘兒的姻緣。
親后,更是對顧湘兒百依百順,深似海,如今看來,坊間傳聞倒也并非虛言!
騎在馬上,顧湘兒靠在上清玦的懷里,著他懷抱的溫暖,忍不住舒服的瞇了瞇眼睛,這一整日奔波,也累壞了。
到了衙門口,顧湘兒發現許多災民為了明早能夠第一個領到賑災的白米粥,甚至不愿意找個地方避雨,只隨意披著一件服,或是躲在屋檐下,就這麼侯著。
顧湘兒皺了皺眉,好好的人也經不起這樣折騰,更何況……眼前這些人還都是些吃不飽穿不暖的災民!若是長時間淋雨生病,很可能會丟了命!
“清玦,粥棚還不夠,我修書一封,讓金姑娘再派人送來三萬擔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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