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偃月聽得額角直跳。

藝這種東西，一些人當寶，一些人當垃圾，最沒定數。

“你從那之后就封筆了？”問。

“參軍了。”東方璃道，“那十幅畫原本就是跟二哥打賭玩的。”

他湊到跟前，呼出一口氣，“王妃得到了沅芷先生的第十一幅作品，該怎麼謝本王？”

秦偃月被他呼出的氣息燙得發抖，稍稍退遠一些，將頭撇到一旁，“不是已經獎勵過了？”

“哦？本王怎麼不記得。”

“這里，還有這里。”秦偃月指著臉頰和，“都親過了。”

“王妃記不好，這些獎勵是本王告訴你尚書喜歡的東西以及沅芷先生畫作的下落，與畫作無關。”

秦偃月三番五次被東方璃耍，已經形了條件反。

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要捉弄，匆匆往離他遠一些地方退去。

“王妃打算蒙混過關？”東方璃森森地舉起那幅畫，“既然王妃不仁，那本王也只好將這玩意扔掉了。”

他說著，掀開簾子就要將畫作扔出去。

秦偃月嚇了一跳。

這個敗家玩意！

就算不送給舅舅，單憑沅芷先生這四個字也能換不錢。

忙過去搶奪。

東方璃見上鉤，用卷軸狠狠地打在馬屁上。

馬匹驚，仰天嘶吼一聲，撒開蹄子往前跑。

秦偃月沒抓穩，打了個趔趄，下意識地抱住邊人。

“看在王妃如此急切地投懷送抱的份上，本王就不扔了。”東方璃順勢將圈在懷里，“作為報答，王妃今天晚上……”

他湊到耳邊輕輕吐出一句話。

秦偃月一僵，臉瞬間變得通紅，用力推開他，著嗓子坐在另一邊。

“王妃這是答應了？”

“東方璃，你再這樣，我可就惱了。”

東方璃生怕真惹惱了，將畫卷整理好，從袖子里拿出來一個小盒子遞給。

秦偃月不肯接。

“這是給老太太的，老太太喜歡夜明珠，恰好暖閣里有很多，我就隨意摘了一顆。”東方璃道，“放心吧，我不捉弄你便是。”

“我信了你才有鬼。”秦偃月哼哼唧唧的，想起東方璃剛才的要求，心里發，全上下跟過電一樣，全是異樣。

東方璃又拿了稍微大一些的盒子來，“這是給你舅媽的，這是給你小表弟的。至于離，你將他治好就是最好的禮了。”

秦偃月見他事無巨細地準備了，不好過多怪罪他，頭撇到一邊，“謝謝。”

“王妃同意了我的請求就是最好的謝禮。”東方璃好看的眼睛里星璀璨。

“那件事想都別想。”秦偃月臉紅得厲害，“今天你不準進我屋里。”

“本王可以等到明天，后天也可。”

“滾。”

秦偃月將他推開，掀開紗窗往外看。

遠遠地，已經看到了府的大門。

六個小廝分為兩排站立，百無聊賴地閑聊。

他們看到七王府的馬車在門口停下，先是一愣，隨即有人去報信。

不多一會，大門被打開，刑部尚書城匆匆趕來。

“下不知七王爺到來，如有得罪之還海涵。”城的表有些奇怪。、

“是我們突然到訪。”東方璃道，“如有打擾，萬分抱歉。”

城忙擺手。

秦偃月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他的模樣和母親很相似，就算年紀大了，也掩飾不住年輕時的風華。

“舅舅。”俯行禮。

“使不得，七王妃，這可使不得。”城眼睛閃了閃，做了個請的姿勢，“請進。”

秦偃月見他態度禮貌且生疏，默默地嘆了口氣。

原主曾經給城惹過大麻煩，城能給好臉，已經是很有涵養了。

想要修復關系不是那麼容易的。

城將他們二人帶到柏谷堂，奉茶寒暄了一陣，才遲疑地詢問，“七王爺，王妃，冒昧問一句，您們二位前來，所為何事？”

“我聽吳卿說表哥重傷，心中牽掛，所以想來看看他……”秦偃月看著城張兮兮的模樣，沉了一會，“舅舅，從前是我不懂事，惹了您生氣，我一直欠您一句對不起，請您原諒。”

城聽著是來看離的，長松了口氣，忙笑道，“七王妃哪里的話，你那會還小，調皮些也正常，我早已經不記掛在心里了。走，我帶你去看離。”

“舅舅，不著急。”秦偃月將卷軸拿出來，“聽聞您一直在尋找沅芷先生的畫作，這幅畫，是我找來孝敬您的。”

城一愣，打開畫卷一看，眼睛晶亮，“這，果真是沅芷先生的畫作！他流傳世間的畫作只有十幅，這一幅，莫非是新作？”

秦偃月點頭，的確是新作，來這里的路上剛畫的。

“太神奇，太巧妙，如此大膽的潑墨和瀟灑的下筆，仿佛能看見萬里雪山，玉樹蒼茫，林間雀踏過瓊枝飛向天際，哉，妙哉。”城視若珍寶，不吝夸獎。

秦偃月沖著東方璃豎了豎大拇指。

舅舅也算是他的知音了。

“舅舅，我許久不曾來府，十分想念外祖母和舅媽。”秦偃月說，“去見離表哥之前，理應先去外祖母那邊拜見。”

城聽要見母親，愉悅的神僵在臉上。

他也顧不得欣賞畫卷，小心翼翼地卷起來，“那個，七王妃，母親最近不適，不適合見客。”

“外祖母不適？”秦偃月皺眉，“請大夫了嗎？大夫怎麼說？”

“沒，不，請了請了，大夫說沒事，就是了風寒，過幾天就能好。老太太有恙，怕把病氣過給旁人，也不讓我們探。下次吧，下次，來，我們先去離那。”

秦偃月有些奇怪城的反應。

舅舅一開始看見的時候，表明明是很張的。

聽是來看離的，表放松下來。

又聽要見外祖母，反應更加奇怪。

與東方璃對視一眼。

顯然，東方璃也不太懂城在做什麼。

“舅舅，我聽聞外祖母最喜歡夜明珠，特意尋了鵝蛋大小的一顆送給老人家。您就帶我去吧。”秦偃月笑著說，“再說，我本就是大夫，不怕病氣過到我上。”

城見執意要去，手暗暗住袖子，剛放松下來的張表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