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恍然大悟。

他點著頭，看向秦偃月的眼神里多了些敬重，“說起來，偃月的名字還是天靈道人取的，天靈道人對家也有大恩。如果是天靈道人所授，那蓮兒一定沒問題了。”

“舅舅，舅媽。”秦偃月道，“先將這丫鬟關起來，嚴加看管，千萬不要讓逃了。”

攥手，聲音狠厲，“我跟閔玉之間的帳，也該算算了。”

“偃月，你想做什麼？”林素素擔憂道，“你一個人家，太危險了。這事還是給你舅舅吧。”

“舅舅雖然掌管刑部，但，貿然出手的話，會引人懷疑。”秦偃月道，“舅媽，你放心，我有分寸，我有王妃這個份加持，奈何不了我。”

將眼底的寒氣收斂起來，輕輕著蓮兒的頭，“蓮兒，藥有一點點苦，但，一定要堅持喝下去。”

蓮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舅媽，我建議你將府大肅清一遍，說不定能抓住幾只老鼠來。”道。

“偃月，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大清理。”林素素聲音堅定，“這些年我不太管事，對待婆子丫頭們也仁慈，這仁慈和信任差點害了蓮兒，以后不會了。”

秦偃月終是不放心，給外祖母，舅舅，舅媽挨個把脈，確定沒有慢中毒跡象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目前來看，閔玉只針對蓮兒，并沒有對府其他人出手。

“舅舅，我有些擔心表哥，你帶我去表哥那里看看吧。”秦偃月道。

“好，跟我來。”沒了隔閡，城的話也多起來，“離兒是在追查案件時遭到了埋伏，救援到達時，他渾是昏迷不醒，好容易救回一條命，可遲遲不醒來。”

秦偃月跟著他來到離的房間。

一進屋，就聞到了一濃郁的腥味。

皺著眉頭，快步上前看了看。

離臉蒼白，上毫無，印堂出青黑，況看起來相當不好。

把了把脈，脈象很奇怪，重重按下去，兩邊實中間空，就像是按了蔥管一般。

這是大出之后很典型的芤脈。

單從脈象看不出什麼，又翻開眼瞼，仔細檢查了傷口。

十來天時間，原本應該結痂的傷口還沒愈合，往外翻，看起來異常猙獰。

秦偃月看得心驚膽戰，忙將被子給離蓋上，“大夫怎麼說？”

“就是失過多。”城道，“要好生休養著。”

秦偃月冷笑，“這些大夫，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傷口遲遲不結痂，分明有蹊蹺。表哥自小習武，功夫不錯，早就該醒來了。他無法醒來，我猜測，有可能是中毒。”

“中毒？”城不敢相信。

前后來了四五個大夫，還有兩個太醫，給出的結論都是失過多，外傷嚴重，修養修養就沒大礙。

偃月卻說是中毒？

“舅舅，我有九把握，外傷看起來猙獰可怕，其實是障眼法，中毒才是表哥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秦偃月道。

對表哥出手的人，是為了掩飾那種毒藥，特意在他上劃的。

劃的時候很匆忙，應該是匆匆補刀，也正是如此，表哥才逃過一劫。

“什麼毒？”城急切地問，“偃月，你能否解開？”

秦偃月沉了一番，“用大黃煎水給表哥灌下去試試。”

“大黃？”城很遲疑。

大黃被譽為藥中將軍，瀉下功效極好。

離兒昏迷十天，肚子空空，再用大黃這種猛藥，有可能會造嚴重傷害。

“舅舅，相信我。”秦偃月道，“大黃寒涼，能解熱毒，瀉下作用極好，能夠促進表哥排毒，喂給表哥之后，及時清理。”

說著，拉著東方璃到外屋等候。

離服用過生大黃之后，很快就有了反應。

秦偃月分辨著細微的味道，將窗子打開，臉不太好看。

“離真的中毒了？”東方璃問。

“千真萬確，還是我不知道的毒。”秦偃月嘆了口氣，“目前只能分辨出是熱毒，熱毒已經侵到了五臟六腑，若再來晚幾天，表哥怕是永遠都醒不來了。”

“這麼嚴重？”東方璃眉頭擰起。

“我先用大黃讓表哥將里的余毒除掉，下一步，還需要陸修幫忙。”秦偃月道。

只有先調查出中的哪種毒，才能對癥下藥。

城給離清理過之后，秦偃月又進屋把了把脈。

脈象依然不太理想。

暫時沒什麼好辦法，只得叮囑城，讓人按時給他按，翻，想著盡快讓陸修來一趟。

城一一記下。

此時天已晚，秦偃月也不好久留，拜別了外祖母和舅媽。

回程中，心事重重，一言不發。

東方璃輕閃了幾下眸子，“在想什麼？”

“在想蓮兒，想表哥的毒。”秦偃月嘆了口氣，“先前我本沒懷疑過蓮是我弟弟，我一直以為他是舅媽生的。”

也幸好外祖母一家心地善良，倘若舅媽不是個好相與的，蓮兒豈不是要跟老九一樣，小小年紀盡苦楚。

東方璃抓的手，“你打算怎麼做？”

秦偃月眼底的寒如雪。

仁慈這種東西，對好人來說是枷鎖，對壞人來說，是逃避罪責的借口。

二夫人所做的事，理應付出代價。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明天我回秦府一趟，你別跟著我，對外就說咱們兩個吵架，我賭氣回娘家。”

東方璃心有不悅，“二夫人本就對你不好，我不跟在你邊，會肆無忌憚。”

“別擔心我。”秦偃月道，“二夫人只會拿我，不會對我做什麼，這段日子我搜集了不證據，現在缺的是人證，我獨自回去不會打草驚蛇。”

東方璃依然不放心，“讓白蔻和赤箭保護你，急時候別忘了呼喚紫衛。”

“不能帶白蔻。”秦偃月想到的子就頭大，“我帶翡翠就可以了。”

“不行。”東方璃皺眉，“翡翠太懦弱，不頂事，你邊沒有可用的人，白蔻赤箭都要帶上，我讓飛影也暗中保護你。”

秦偃月看著他張兮兮的模樣，輕笑，“我是跟你吵架才回娘家的，帶這麼多人回去惹人懷疑。”

“惹人懷疑總比讓你置危險要好。”東方璃道，“偃月，我不想再經歷上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