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被秦偃月一陣狂懟之后，啞口無言。

他張了張，似是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搖了搖頭，“偃月，你母親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打你妹妹是事實，毀掉了冷霜苑是事實，砸碎了琉璃榻也是事實，狡辯已經沒有意義。”

秦偃月心底冰涼，眼底的笑意散去。

“好，很好。”抄著手，盯著秦毅的眼睛，“那我再問你一句，落霞苑變廢墟，變垃圾場，是你允許的？”

秦毅不太懂的意思，眉頭皺起，“偃月，你到底在說什麼？是你毀掉了冷霜苑，為何總是在提落霞苑的事？”

二夫人臉上有些張，忙道，“老爺，就是要毀掉我們秦家，是來報復我們的，你不要再聽狡辯了。”

秦偃月徑直走到落霞苑門前，將大門敞開。

冷眼看著二夫人和秦毅，聲音里帶著無盡的嘲弄，“父親大人，你如果愿意過來看一眼，就能明白我是什麼意思。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過來，我不強求，我想告訴你的是，兒不孝，這，大概是最后一次稱呼您父親了。”

秦毅的臉頓時變黑了。

他的大兒，他跟溪的兒，竟要跟他斷絕關系？

“秦偃月，你怎麼說話呢？”二夫人擋在秦毅跟前，“這是你跟父親說話的態度嗎？”

“閔玉，我跟我父親說話，有你什麼事？”秦偃月冷笑道，“不過是個小妾，踩著主母上了位，就把自己當了正妻？妾永遠是妾，就算你死了，也無法秦家的祖墳，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說話？”

二夫人最討厭的就是小妾整個稱呼。

費盡心機嫁秦府，步步為營將溪弄死，好不容易了秦家的當家夫人，早已經把自己當了秦家主母。

被秦偃月挖了黑歷史，揭了舊傷疤，臉上紅一塊白一塊，氣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爹，你看看。”秦碧月跺腳，“太囂張了。”

“呵，我囂張又如何？”秦偃月就那麼站在落霞苑門口，有風吹來時，冷風吹過的發，那張臉上，一片肅殺之氣。

秦毅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秦偃月。

那種可怕的氣勢，陌生又悉，甚至有那麼一瞬，的模樣竟與溪的模樣重疊。

他越過二夫人，走向落霞苑。

二夫人眼見不好，忙擋住他。

秦毅眉頭一皺，袖子一甩，越過，走到落霞苑的門口。

他看到落霞苑里的景象時，驀然瞪大眼睛。

溪親手設計的絕院落，不知什麼時候凋零頹敗如斯。

院子能明顯看到垃圾堆放的痕跡，致的房屋幾乎全被毀掉了，從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片狼藉。

“這，這是怎麼回事？”秦毅不敢置信。

這才三個月沒來，這院子，為何會破敗這種模樣？

“閔玉，這是怎麼回事？”他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眼神閃爍，“老爺，這里面有些誤會。是秦家事太多，我一時半會沒顧過來，婆子們扔了點垃圾在落霞苑里，是我疏于管理……”

“誤會？扔了點垃圾？”秦偃月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二夫人，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冷霜苑的垃圾全都是從落霞苑轉移過去的，垃圾把冷霜苑堆滿了，在二夫人眼中，這是一點？短短三個月，堆積了如此多的垃圾，怕是整個秦府的垃圾都被扔了過來吧？”

秦毅不敢相信落霞苑會變這般模樣。

上一次去落霞苑還是三個月之前，那時，院子還是原來的模樣。

這才短短三個月時間，婆子們再過分，也不可能出現那麼多垃圾。

唯一可能的解釋是，秦府的垃圾都被堆積到了這里，還是故意堆砌的。

“閔玉，你說實話。”秦毅臉鐵青。

二夫人心中忐忑，覺到不妙，低著頭，語氣喃喃，“我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我明明讓人照看好落霞苑的，肯定是下人們怕麻煩……”

“說實話！”秦毅高聲呵斥了一聲。

二夫人被打斷，臉灰白，眼睛瞪得大大的，兩雙手絞著手帕，后背已經出滿了冷汗。

秦碧月察覺到氣氛不對，走到他們中間來。

“爹，秦府這麼大，我娘管不過來也正常，指不定誰懶將垃圾倒到這里的，您不能責怪娘親啊。”怒氣沖沖地指著秦偃月，“不提垃圾的事，剛才打我，您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秦偃月眼神掃過秦碧月，目依舊落在秦毅臉上，“父親大人，你還是選擇相信的話？”

“我的臉都腫起來了。”秦碧月指著自己的臉，“父親也是親眼所見你打我的，你還想抵賴？”

秦毅對落霞苑變垃圾場這件事很不滿。

但，秦碧月的臉上的確有掌印。

“偃月，你不該打妹妹。”他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落霞苑的事，是我的疏忽，我會命人將院子修葺好，你給碧月道個歉。”

“道歉？”秦偃月盯著秦毅看了一會，越過他，來到秦碧月跟前。

秦碧月冷哼，“就算你道歉，我也不原諒你。”ωＷＷ.166xs.cc

“我也沒想讓你原諒我。”秦偃月的話音還沒落，突然抬起手，左右開弓，以最大的力道扇下去。

院子里響徹著啪啪的掌聲。

這些掌，比剛才那些還要用力。

秦碧月原本就腫起的臉上火辣辣地疼，整張臉就像是被針刺一般，又疼又。

捂住臉往后退了好幾步，啊啊大兩聲，蹲下來，“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秦偃月，你對我做了什麼？”

“秦偃月！”二夫人萬萬沒想到秦偃月會守著秦毅出手，看到秦碧月的狼狽模樣，聲音都變了，“豈有此理，反了你了。”

秦毅也嚇了一跳。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兒如此可怕的模樣。

方才的秦偃月，就像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夜叉，遍布殺氣和有毒荊棘，稍稍，便是萬劫不復。

“偃月，碧月可是你妹妹，你怎麼能打你妹妹？”他驚道。

“父親這話說得奇怪。”秦偃月看著他，“不是說我打了？我也承認了。但，我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打就要痛痛快快的打，要讓你們清清楚楚地看到我是這麼痛痛快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