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用袖子抹了抹眼淚，“王妃……”

“不用再說了。”秦偃月輕聲安道，“我們回去，你好好休息一下，沒事的。”

翡翠見靠過來，忙往后退，“您別離我這麼近，我，我怕我忍不住傷害您。”

跪下來，沖著秦偃月磕了三個響頭，“王妃娘娘，這段日子承蒙您照顧，奴婢，奴婢不能再服侍您左右……”

“你在胡說什麼？”秦偃月打斷，“別鬧了，回去。”

翡翠別過去，噎著，“不，奴婢已經沒有資格再留在您邊。”

秦偃月嘆著氣，“翡翠，我再說一遍，剛才不是你的錯，是你一點點積累起來的怒氣達到了峰值，一下子發出來了而已。你沒有錯，你只是反抗了被迫的命運。”

聽了這話，翡翠灰蒙蒙的眼神里又燃起了芒，“王妃，奴婢，奴婢真的可以留下嗎？您，不趕我走嗎？”

“我為什麼要趕你走？”秦偃月道，“也是我太迫你，總想讓你氣一些。以后你只要做自己就行了。”

老實人反擊的時候，必定積滿了怒氣，發出巨大的能量，這是心理學上很常見的現象，就是老好人翡翠黑化后的表現有點嚇人。

秦偃月攬住的肩膀，“你上有很多傷，我們回去療傷。”

他們一行人回到錦繡苑中。

翡翠傷得不輕，尤其是鼻子上，鼻骨被折斷，流不止，必須要理。

秦偃月拿了止藥來。

“自己能涂嗎？”不敢看傷口的跡，“你的傷口都是些皮外傷，先消毒，再涂上止藥膏就好。”

“能，王妃，奴婢自己可以的。”翡翠細細將止藥涂在自己傷口上。

秦偃月拿了紗布來，忙理好鼻骨，又將傷嚴重的地方包扎好。

將繃帶綁打了個結，“除了鼻骨比較嚴重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輕傷，休息一會就沒大礙了。”

“了沒？來，吃包子。”理好傷口后，起端了一盤包子來，“放得時間長了點，有點涼。”

“王妃。”翡翠忙擺著手，使勁往后退，“使不得，使不得，奴婢怎麼能讓娘娘伺候呢。”

“嗨，你現在是傷員。”秦偃月將包子放下，“別計較這些了，快吃點東西。”

翡翠踟躕了好一會，才道了謝，拿起來咬了兩口。

包子并不涼，還是熱乎乎的，一看就是被人仔細護著的。

吃到了溫熱的食，緒上涌，邊吃邊涌出來不眼淚。

秦偃月嚇了一跳，“是不是太涼了？我再讓人去熱一熱。”

“不涼，好吃，王妃，謝謝您。”翡翠噎著，“奴婢就是好，從來都沒有人對我這麼好。”

著眼淚，很快吃完。

秦偃月見緒已經穩定下來，松了口氣，“我不是讓你把那年送到錦繡苑，你怎麼跟翠梅翠撞上了？”

“回王妃，是們在這里堵我的。”翡翠道，“先前我一直跟王妃在一起，們不敢做什麼，后來見我落了單，才找到機會欺負我。”

“們兩個，從前經常勒索你的錢財？”秦偃月問。

翡翠點著頭，“不僅僅是我，但凡弱一些的，沒背景的，都被們勒索過，我們這些人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忍著。”

秦偃月微微蹙眉。

那兩個丫鬟，還真是活該。

雖然不同意這種以暴制暴的方法，但，不得不說，對付賤人，用這種方法最有效。

“以后們應該不敢再惹你了。”秦偃月道，“你傷得不輕，好好休息下。”

“王妃，對不起……我將翠梅翠打重傷，給您添麻煩了，如果們找來，您就把奴婢供出去，要殺要剮，奴婢一個人擔著。”翡翠說，“這是我自己犯的錯。”

“你沒有錯。”秦偃月嚴肅地說，“翡翠，我目睹了整個過程，是們欺人太甚，罪有應得，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作為我的丫鬟，欺負你就是欺負我，你平白人欺凌，我是絕對不允許的，就算是父皇他們找來，我們也占了理。誰敢找來，我們就反擊回去，如果你連這點魄力都沒有的話，那就太丟我的人了。”

翡翠先是一愣，隨即重重地點著頭，“嗯，怪不得王妃娘娘那麼霸氣，掌摑那些人，心里爽爽的，就是白蔻給的鞭子有點厲害，以后我可不用了。”

秦偃月額角跳了兩下。

脾氣暴，有人惹了，會在第一時間反擊回去。

反擊的手段多半是掌摑。

好像給翡翠帶來了不好的影響。

“我以后要注意。”秦偃月笑道，“盡量手，以理服人，不然把你們都培養了白蔻那種會拆家的，我可不了。”

翡翠聽得噗嗤一笑，“娘娘，奴婢才不會跟白蔻一樣。”

秦偃月端了藥來，“喝了之后，好生休息。”

藥里有安眠分，翡翠本就疲憊不堪，喝下去之后，很快睡著了。

睡得不太安穩，眉頭皺，不停抖。

秦偃月嘆息了兩聲，將被子扯過來給蓋好，來到外屋里。

姬無煙正坐在桌前，優雅地吃包子。

“你早就知道翡翠會黑化？”坐到他跟前來。

姬無煙不語。

“沉默中發的翡翠，比我想象中可怕很多。”秦偃月繼續說，“我有點擔心。”

“倒不盡然。”姬無煙心還算不錯，“其實很有習武天分，若是能從小練習功夫，必定能為高手中的高手，可惜，年歲已大，骨頭和格已經型，白白錯失了機會。縱如此，的素質也比普通人強一些。這些年的遭遇造了怯懦的格，另一面的人格被藏，方才的欺凌，是蘇醒的契機。”

秦偃月能懂。

翡翠的素質很好，在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已察覺到了。

翡翠遭遇寄生蟲肺炎折磨，又常年遭到欺凌和迫，面黃瘦的，看起來相當不健康。

但，也僅僅是不健康而已。

先前總覺得是翡翠命大，現在想想，是翡翠本的素質過。

若是換了格弱一些的，怕是早就死了。

“子懦弱，不喜斗爭，沒有習武或許也是件好事。”沉默了一會，又道，“黑化后的樣子相當帥氣，以后倒省的我擔心被欺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