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偃月幫不上什麼忙，只得乖乖躺著。

東方璃隨手翻開折子，皺著眉頭看完，又用關節分明又細長的手在上面批注了。

他摘下來頭冠后，一部分頭發散下來，如墨的發隨意散落，面如玉，緩帶輕衫之中，是無法用詞語描繪的優雅。

越看越覺得養眼。

“看什麼？”東方璃察覺到的視線，挑眉。

“我覺得你如畫。”秦偃月眉眼彎彎，“東方璃，我其實一直有個疑問，父皇將奏折分給你們，若奏折里寫了機消息，再被有心人看去，豈不是糟了？”

東方璃瞥了一眼，哂笑，“父皇的心思，哪里是我們能猜測的？父皇讓我們批奏折，這本就是試探，誰敢自作聰明在奏折上做文章？再說，就算有機消息，也不可能用普通奏折呈送。”

他頓了頓，眉頭微微皺起，“對了，先前你說過閔玉背后有人出謀劃策。我調查到了一些事。”

“哦？”秦偃月來了興趣。

“閔玉有個妹妹，閔珠，嫁給了凌云君。”東方璃道，“那個妹妹不顯山不水，也不喜歡與人流，深居簡出，樸素得很。如果不是閔玉的事，我絕不會覺得這個人有問題。”

“怎麼說？”秦偃月問道。

“閔珠很低調，低調得讓人注意不到。凌云君同樣低調，低調到近乎平庸。”東方璃道，“我本以為他們沒問題，忽略了他們。但，凌云君在某次上朝匯報況時，無意間的一個作讓我注意到了他有問題。”

“什麼作？”

東方璃角輕抿，“他的手指彎曲弧度有問題。”

秦偃月額角了兩下，“手指？”

“凌云君是個很喜歡玉石的人，可他手上的玉石很普通，價值不足百兩。那枚玉戒指絕對不會讓他的手指變那樣。”東方璃點頭，“我無法形容那種詭異的弧度，不過，我知道什麼東西能讓他形那樣的習慣。”

“那東西名為弧，極為稀有，就連父皇也沒能得到。他區區一個俸祿不足百兩的小，卻能得到那種東西，不得不令人懷疑。”

秦偃月覺得有些魔幻。

單憑手指的彎曲弧度就能斷定一個人有問題，也太草率了些。

“我讓人調查了凌云君。”東方璃繼續說道，“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別賣關子了。”秦偃月道，“直接告訴我結果吧。”

“凌云君經常出各大錢莊。”東方璃斂著眉，“這些錢莊的主人，有一個代號，就弧先生。而，錢莊的人并不認識弧先生，就連錢莊掌柜也沒見到過那位弧先生。”

秦偃月不明所以。Μ.166xs.cc

托著下，“這能證明閔珠跟閔玉有關？”

東方璃搖頭，“不能，但，老三從這些錢莊里支走了不錢，他用的是秦雪月的名義。”

秦偃月更覺得此事蹊蹺，“就算秦雪月跟閔珠有些關系，這也正常的，閔珠是姨母。”

“先別著急。”東方璃接著說道，“這些錢莊涉及到了一樁大案，我已經派人盯著了，等有了消息之后我會細細跟你說。錢莊的事暫且不提，單說閔玉和閔珠，我查過了，每次出事的之前，們兩個必定見過面。”

“我順著線調查到了閔家的況，這一查，卻是大吃一驚。閔珠這個人很低調，也鮮有的傳言，我讓人挖掘了很久才調查出的事跡來。怎麼說呢，閔家能順風順水，全靠閔珠從中斡旋，是個料事如神的人，所預料之事，幾乎沒有錯的。”

東方璃聲音沉沉，“也就是說，是個推演能力極厲害的士。”

“士？”秦偃月攥手。

古代重神通，多士。

所謂的士，就是利用天文地理星辰等各種知識來預測吉兇，推演未來的化外之人。

一直覺得這稱號就是騙人的。

“這種人，竟真的存在麼？”問。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東方璃說，“我能打聽到的事很，這本就是有問題的。興許，是閔珠特意將自己的生活痕跡抹去了。”

“你仔細想想，若是你母親的事都是閔珠在幕后指揮，不就證明了的本事？”

秦偃月想到閔玉嫁給的父親的過程，想到閔玉步步為營，完全利用了母親的格特點將母親深淵。

這一系列的作，像被人故意設計的圈套，一環扣一環。

若是閔珠一直在閔玉背后縱著，倒也能解釋閔玉時而明時而愚蠢的作了。

越想越頓覺得心驚跳。

“我會再讓人繼續調查。”東方璃眸子微微瞇起，“閔玉無辜失蹤，閔征也被大理寺列為重點調查對象，閔珠不可能沒有行。”

只要行，就會很容易出破綻。

秦偃月蹙眉。

并不覺得閔玉背后那個人會輕易出面，這件事，說不定比想象中還要復雜。

“閔珠不一定能出破綻，但閔玉就不一定了。”東方璃見緒不對，安道，“民家并不只有一個閔珠，閔珠也不僅僅是一個人。”

“你打算從家人手？”秦偃月問。

閔珠能運籌帷幄這麼多年不被人抓住把柄，時刻保持低調，是個狠人，很難想象這種人會將缺點暴。

“不。”東方璃垂下眸子，角的笑意在擴大，“我打算從老六上手。”

“老六？”秦偃月糊涂了。

閔珠的事還云里霧里的，竟又跟老六有關系？

東方璃將批奏完的奏折扔到一旁，好看的眉眼中閃著淡淡的芒，“你覺得老六是個什麼樣的人？”

秦偃月仔細思考了片刻，“我跟他不，唯一有印象的是，他有點輕浮，那雙桃花眼特別招人，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東方璃對的回答很滿意。

他干脆扔了奏折，坐到邊來，“老六的確喜歡招人，他招惹過的人多半都是對他有利的，且，這些人多數都死心塌地，心中眼中只有一個他，閔珠正是其中之一。”

秦偃月微微張開，愣了好一會，才嘆道，“老六的年紀也就比你稍微大一點，閔珠比他大了十歲有余，他們兩個，有況？”

這太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