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姚清霜看向凝眸為紅嫣診脈的蘇白,「這是怎麼了?」
「能瞧出狀況的人,天下一個掌都能數的過來,巧了,我恰是其中之一。」蘇白轉眸看向姚清霜,灼灼的桃花眸中著無比的自信,「是中毒。此毒名為千纏,無無味。中毒之後子會一日比一日虛弱,則半載,多則一年便會虛弱致死。」
「只是,」蘇白略略沉,「此毒,據說只有宮中才有,紅嫣姑娘如何會中此毒?」
宮中才有?姚清霜暗驚,前世不知此事,不然或許……這個柳青青,究竟還藏了多?
姚清霜將疑在心底,「白公子,你別管紅嫣為什麼中毒,只說這毒你能不能解?」
「咳!」
聽到門外的輕咳,蘇白故作懊惱的輕嘆了口氣,「解,我自然能解,但我是否可以解,我說了不算啊。」
姚清霜一怔,瞬間明了,轉走向院中吱吱呀呀輕搖的躺椅。
躺椅上的男子眼簾微合,長長的睫羽遮掩了他勾魂奪魄的眸,愈發襯得他這個人神俊朗、溫文爾雅。
但姚清霜卻明白,他絕沒有他外表看起來這麼好說話。
「木公子如何才肯救紅嫣?」猜不他的心思,姚清霜索直接問。
楓眼皮未抬,只有慵懶如他的聲音響起,「姚小姐也知道,我是個生意人。這有來有往,才生意。但我與姚小姐的這樁買賣,卻怎麼有點包子打狗的味道?」
「你……」
「怎麼,我說的不對?你搶馬在先,我們救你母親在後,今日我又幫你解圍,可你除了一聲謝謝,還有紅口白牙的空頭許諾,還給過我什麼?」
姚清霜怔住,適才向他道謝,他還嗤之以鼻,這會怎麼態度來了個急轉?心中一警,迎上那黑曜石般的眸子,「你想要什麼?還是想要我們國公府幫你做什麼?」
「呵!」楓別開眼眸,「回京路上,我缺個侍。」
「好說,我這就差人送……」
「我要你。」楓不容置疑的打斷姚清霜的話。
「要我做你的侍?」
「不必勉強。」楓眼皮闔上,不再多言。
「小姐!」聞聲出來的紅嫣扶著門框,淚眼汪汪的看著姚清霜,「不用了,知道酒不是小姐送給的,我已死而無憾了。」
姚清霜沒理會紅嫣,看向楓道,「我答應你,回上京這一路,我做你的侍。」
「小姐?」
「別說了,」姚清霜扯著紅嫣而去,「有什麼比你的命重要?」前世,已經欠了紅嫣一條命,今生無論如何,也要保平安。
從房中走出的蘇白,斜靠著門框,看著姚清霜與紅嫣遠去的背影嘖舌,「你真看上那丫頭了?」
「沒有。」
「別,」蘇白嗤之以鼻,「侍?呵!你哪是想要做你的侍,不過是要打磨打磨上的銳氣罷了。」
「那丫頭有時看著也低眉垂首,卻不過照貓畫虎,也只能唬一唬與親近之人。到了上京,別說宮中的那些娘娘,就算尋常的夫人、小姐,那一個個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這假模假樣,知道是個火子,想拿一出手一個準。」
「還有,對柳青青的恨意表現的太過明顯。不過三兩日,柳青青就會發現,到時,哪是那個心機深沉的丫頭的對手?」
楓幽深的眸底起了一波瀾,抬眸橫了蘇白一眼,「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放心,紅嫣的毒一定會在咱們到上京那日全解,不會早一日,也不會晚一日。」
出了梅院,姚清霜又囑咐了紅嫣兩句,這才去找姚震海,不了柳青青,還不了細細了?
豈料在廂房門口,正撞上滿面淚痕的細細。
正疑,細細已撲通一聲跪倒在面前,磕頭如搗蒜,「三小姐,奴婢知道錯了,求三小姐饒過奴婢吧,奴婢以後再也不多了。」
「你這是……」
「姚清霜!」
姚震海的聲音在姚清霜耳邊炸響,一抬眸,就見鐵青著臉的姚震海正立在房門口看著與細細。
真是防不勝防啊!姚清霜心中恨意綿綿,手不由上腰間長鞭,又一點點落,盡量放緩了聲音,「細細,你這是做什麼?」
「三小姐,」細細磕頭不停,語聲瑟瑟,「您大人大量,就饒過奴婢吧。」
「細細,你起來!」姚震海發話了,「回去好好照顧你家小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趕你走?」
細細惶恐的瞥了一眼姚清霜,扭沖姚震海又磕了三個響頭,「是,多謝國公爺!多謝國公爺。」
姚清霜著細細落荒而逃的背影,眸噴火,才剛想要尋個借口趕走,便搶先來了這一招。「姚清霜!」
「爹!」姚清霜收回紛的思緒,趕在姚震海訓斥之前解釋道,「我沒有責怪細細,剛我還什麼都沒說,便已經跪……」
「那是怕你一包砒霜毒死!」姚震海黑著臉下了姚清霜的話。
前世的經驗告訴,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不然只能越來越糟。姚清霜乖乖閉,不再解釋,低眉垂首,「爹,我錯了!」
這一聲道歉將姚震海的火氣全給噎了回去,可卻又一時咽不下,變了重重一聲冷哼,「好自為之!」
姚清霜悵然,原來一句我錯了,便可以避免一場訓斥,一場爭吵……
「是!」沖著姚震海的背影爽快應聲,「爹,我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姚震海腳步頓住。
「此去上京路途遙遠,木公子和白公子拜託我尋一侍照顧他們飲食起居,我想著他們對娘、對青青有救命之恩,便想這一路親自去照顧他們。如此也方便觀察他們品行如何,順便還能旁敲側擊問一問他們對青青的心意,總不能再讓青青一次委屈。」
姚震海回頭,臺階下立著的兒態度真誠,清澈的眸中倒映著濃濃的深,不似以往被他訓斥后滿滿的憤怒。
這丫頭,終於長大了。
他點了點,「去吧,也別委屈了自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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