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眸子倏的撐大，你怎麼知道的？

下一瞬，便意識到上當了，姚青霜本不知道，只是在試探。

怒意從柳青青眸底一閃而過，譏笑又從眼底漸漸漫出，抬手在姚青霜手臂上寫：證據……

據字才寫了一半，姚青霜已豁然轉，箭步衝到奔雷面前，翻上馬，雙猛然一夾馬腹。

馬兒一聲長嘶，直直就朝聚集在一起的難民衝去。

這一系列的作仿若行雲流水，幾乎發生在一瞬間。

難民們正瞪圓了眼睛琢磨這兩個人在搞什麼鬼，姚青霜騎馬突然就向他們衝來。

大驚失之下，他們本能就跌跌撞撞向後退去，你撞到我，我踩到你。

混在在人群中的姜平大吃一驚，想要跑，可被這些難民絆得跌跌撞撞。

踉蹌著才跑了兩步，脖子一，一條長鞭已纏上他的咽，將他拖倒在地。

「將他拿下！」

姚青霜高呵，當即有京兆尹的差役上前將姜平雙臂反剪在後押到了胡杏兒旁。

胡杏兒突然想起姚青霜剛才的話，你自己沒下毒，但你敢擔保你府上的人沒下毒嗎？

這挨千刀的，莫非是他乾的？

心裏正琢磨，就聽姚青霜的聲音在旁響起。

「姜夫人，你可認識他？」

「他……他是姜平，就是上月丟盡我姜家臉面的那小賤人的……」

胡杏兒語聲突然一頓，猛然向姜平，又驚又怒。

「你個小賤種，是不是你故意在粥桶里下毒想要害我姜家？你個挨千刀的，這些年，我過你吃，過你穿……」

這喋喋不休的咒罵，姜平一個字都沒有聽到，一雙泛紅的眸子只死死盯著柳青青，為什麼？為什麼你又騙我？

柳青青的心，早就蜷一團，此刻更如一條冰涼的蛇爬上脊背，巨大的恐懼將包裹。

昨日，在去尋胡杏兒之前，先找了姜平。

求他，為報仇。

然後，將斷腸草給了他，告訴他說是豆，說絕對不會出人命。

說只是想報復姚青霜。

而且，許諾他，事之後，便嫁給他，而不是大皇子。

「柳青青！」

姚青霜的聲音猛然響起，仿若驚雷。

「當著諸位太醫，當著宋大人，還有這滿城百姓的面，我問你一句話，你可千萬要說實話。」

姚青霜似笑非笑的著柳青青，「大皇子說要娶你做大皇子側妃之事，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你就點頭，若是假你就搖搖頭。」

「郡主，這是我家小姐的私事，與災民中毒有什麼關係？」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下次再敢多，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姚青霜又轉向柳青青，「柳小姐，請回答。」

柳青青艱難的點了點頭。

「好！」

姚青霜角勾起一抹涼涼的笑意，「那你自己，是想嫁給大皇子，還是不想嫁？若是想，就點頭，若是不想，就搖頭。」

姜平的眸子又撐大了一分。

柳青青正搖頭，猛然看到一抹杏黃的，心倏的一沉。

大皇子妃不知何時也到了這裏，此時正撐大了眼睛等著的回答。

若搖頭，大皇子妃一定會告訴大皇子，那大皇子府之事便再無可能。

他的計劃就會毀於一旦，的仇，或許也再沒有辦法報。

可若點頭，姜平一定恨死了，定然會將供出。

三十七條人命，足夠死一萬次。

怎麼辦？

進，是死，退，也是死。

柳青青心思萬般玲瓏，此刻竟被的也沒了主意。

「柳青青，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你究竟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姚青霜卻再不給考慮的時間。

柳青青別開眸，不敢再看姜平充的眸。

若是不能報仇，若是被姚青霜高上一頭，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心中主意一定，猛然彎腰刺啦將角撕下，又咬破手指，用在那殘破的角上寫道：我與大皇子，兩相悅，比金堅。

你，一定要快點回來救我。

柳青青心中暗暗祈禱了一聲，將那殘破的角展示給眾人看。

大皇子妃的臉一下沉了下去，姜平眸中的彩瞬間黯淡，呵，呵呵……

果然，又騙了他。

對他，或許從來沒有說過實話吧？

騙他在粥桶里下毒，毒死了三十七個難民。

這是他一個、一個數的，數的他心驚跳、肝膽裂。

騙他親手給自己的妹妹喂下葯，讓出盡醜態。

他永遠都忘不了，妹妹最後看他的那一眼。

那眼神里有絕、有傷心、有仇恨、有嘲笑……什麼都有，唯獨沒有一親。

騙他，是宋驚鴻勾搭了，可後來他才知道，是妄圖攀附宋驚鴻。

還騙他，殺了田福……

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騙他了這麼多。

他的雙手為，已沾染了這麼多的鮮……

姜平頹然倒地。

柳青青的心也沉谷底，一雙杏眸恨恨瞪向姚青霜。

都是你，姚青霜，要不是你，姜蟬早死了，姚青雪怕也死了……

都怪你，就算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呵！

姚青霜心底冷笑一聲，垂眸看向姜平，「姜公子，現在，你可有什麼話想要說？」

「說……說什麼？」

姜平茫然的向姚青霜，好似整個人沒了魂。

「說一說，是誰讓你在粥里下了斷腸草？」

「什麼斷腸草，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姜平！」

姚青霜怒了，「柳青青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嗎？與大皇子是兩相悅的，喜歡的是大皇子，想嫁的也是大皇子，對你，只是利用。」

「你想想姜蕓，此刻，或許正看著你。」

「什麼大皇子，」姜平努力按下眸中的痛苦，「那是天家的事，我一個普通百姓怎麼會知道天家的事。不過，我看到了下毒之人。」

他抬眸，死死盯著柳青青，仿若一條蟄伏的猛，正擇人而噬。

柳青青面如土灰。

姚青霜猛然鬆了一口氣，原來姜平如此，是害怕連累了他自己。

只是，這一口氣還沒出完，姜平已抬手指向還躺在地上的水琉璃，「是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