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墳者高舉的鋤頭僵在半空,正準備欺上前的風者也頓住腳步。
藉著羸弱的火,姚青霜一下認出這兩人的份。
被長鞭扯破袍的正是太子,舉著鋤頭的正是他侍衛霍刀。
「見過太子殿下!」
姚青霜拍了拍上的泥土起。
「青霜郡主!」
太子眸閃爍,真是冤家路窄,到哪都能到。
他去書房取證,去毀滅證據。
他來葬崗挖墳求證,又跳出來試圖阻攔。
看來,這姚家果然是謀害大皇子的兇手,想要毀滅證據。
「你為何會在此地?」
「賞……」
姚青霜抬頭,天空幽黑一片,沒有月,也沒有星。
「賞景。太子殿下又是為何會在此?不會與我一樣賞景吧?琉璃。」
轉眸看向一手拿著火摺子,一手攥著龍紋布條的白琉璃。
白琉璃忙上前,兩人藉著火摺子的微湊近他們正挖的墳頭前立著的木牌。
砰!
不待們看清上面的字,霍刀手中的鋤頭正砸在木牌之上。
木屑四濺、火驟息。
姚青霜猛然轉抱住白琉璃,悶哼一聲。
四散的木屑有不如針芒一般刺的後背。
憤憤轉眸瞪向太子。
「太子……」
「對不起,郡主,卑職鋤頭沒拿穩。」
不待姚青霜發難,霍刀已沖姚青霜抱拳致歉。
什麼鋤頭沒拿穩,明明是故意砸壞木牌,不讓看到這是誰的墳塋?
很好。
姚青霜手臂一揚,長鞭猛然向霍刀。
「啪!」
「不好意思,鞭子沒拿穩。」
霍刀太青筋突突直跳,瞥了眼臉晴不定的太子,只能訕訕道,「沒關……」
「砰!」
他話未說完,人一頭便扎進了他剛刨了一半的墳頭。
「不好意思啊,霍刀,天黑、地,我家侍衛沒站穩。」
就在此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王爺?」
姚青霜臉上的憤怒瞬間變為歡喜,眸子彎月牙,亮晶晶的看向從暗走來的楓。
「見過皇叔!」
太子心中怒火突突直跳,臉上卻已堆出親切的笑容。
「夜涼,皇叔怎麼來這種地方了?」
昨日,楓說被他氣病,害他被太后責罵不說,還在慈喜宮跪了一日一夜。
剛剛起,走路都還走不利索,楓又將玲瓏的首與供詞丟到了皇上面前,害他又被皇上好一頓訓斥。
好不容易出了宮,按收到的報來十里坡查證,他們一個一個的又跟來。
「這話,也是本王想要問太子的。」
楓鎖著太子。
太子心思急轉,豁然一笑,將眸轉向挖了一半的墳頭。
「太子妃說,當初是看花沫賣葬父可憐才買下的,所以,本宮來此查一查,當初的葬父是真是假。皇叔呢?」
「賞景。」
楓握住垂眸笑的姚青霜的小手,「既如此,本王賞本王的景,太子干太子的活,咱們互不干涉。」
說罷,他扯著姚青霜後退一丈,竟是要旁觀他挖墳。
太子面鐵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沖霍刀低吼,「還愣著做什麼,快點挖。」
盞茶功夫,墳頭刨開,一口薄棺了出來。
霍刀一掌推開棺蓋,棺中空空如也。
太子眸中的喜一閃而過,轉沖楓與姚青霜道,「王爺,郡主,這景秀麗,你們慢慢賞,本宮先告退了。」
說罷,他領著扛起空棺的霍刀疾步而去。
聽到腳步聲遠去,楓才垂眸看向邊的人兒,無奈嘆息,「你呀!」
他溫熱的掌心上的口。
姚青霜小臉一紅,「你……」
話未出口,涓涓的熱流便順著他的掌心注的又流向的後背。
後背的傷口猛然一痛,頓時舒服了許多。
楓手掌從前移開,「碎刺應該都出來了,回去再點葯。」
姚青霜嘻嘻一笑,「還是你最……」
厲害二字還未出口,又有腳步聲響起。
「王爺,找到了。」
「走!」
楓握住姚青霜的手,抬手,另一隻手中托著的夜明珠照亮了腳下的路。
「找到什麼了?」
姚青霜詫異。
「你要找的。」
姚青霜一怔,猛然醒悟,「你去了安王府?」
「嗯。」楓輕應,「再有這種事,差人來就好。」
「好。」
姚青霜甜甜應聲,藉著夜明珠的暈,向紅燭半開的棺材去,眸子倏的撐大。
楓亦是眸閃爍,良久扯了扯失神的姚青霜。
「走吧,時間不早了。」
姚青霜亦步亦趨跟著楓走出葬崗,才猛然又想起玲瓏。
「玲瓏的事,皇上怎麼說?」
「太子妃簪待罪,攬下管教不嚴和失察之罪。皇上訓斥了太子,下令將玲瓏首由難民置,此案到此為止。」
「另外,皇上讓本王與太子一同查大皇子的案子。」
「真的?」
姚青霜眸子一亮,有他在,至太子不敢隨意污衊父親。
「嗯,皇上給了三日的限期,三日後在大皇子府公審此案。」
「三日啊,」姚青霜喃喃自語,看向後的白琉璃,「琉璃,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白琉璃莞爾,「你不讓我與你客氣,你怎麼與我倒客氣起來了,說,什麼事。」
姚青霜湊在白琉璃耳邊低語。
「放心。」
白琉璃保證,」別說三日,三年都行。」
夜的帷幕緩緩拉開又拉上,三日的時,轉瞬而逝。
這晚的夜,猶如這幾日的朝堂,不但黝黑如墨,更是連一風都沒有。
空氣、悶熱,令人不過氣來。
「明日,怕是要下暴雨。」
紫嫣惴惴不安的看向人榻上坐著的姚青霜,「小姐,你說,明日,老爺和夫人他們會沒事嗎?」
「呸呸呸,」話剛出口,紫嫣就連呸了三聲,「你看我這,我們國公府又沒做什麼虧心事,而且還有王爺主審,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嗯,」姚青霜點頭,垂下的手下意識的攥拳,「一定會沒……」
「三小姐!」
話還未說完,孫管家便急急沖了進來。
」您快去看看吧。外邊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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