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面大變，怔怔看向姚清霜，「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第一次你以孫香的份進宮，故意與秦彎彎說那些話，挑唆六公主與皇上之間的關係時，我就知道你是柳青青。」姚清霜角勾起一抹輕笑。

「我也不想認出你，可是沒辦法，只要你一出現，無論以什麼樣的面孔出現，我就是知道你是柳青青。」

是了，正因為知道就是柳青青，所以剛才斟茶的時候，才能猜到故意要構陷。

柳青青心思急轉，眸子豁然撐大，猛然坐起，一把揪住姚清霜的袂，小臉猙獰，「是你在害我？」

知道是柳青青，可卻一直沒有什麼舉措，直到現在才故意穿？

「一年多了，柳青青，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姚清霜抬手從袖袋中出一把匕首，向下一揮，將柳青青扯著的袂直接割掉。

「凡事都喜歡推給別人。我怎麼害你了？是我讓你宮勾搭皇上的嗎？是我讓你與皇上一起服用兩心蠱的嗎？是……」姚清霜失笑。

怎麼又與糾纏起這些了？若是柳青青能明白這些道理，就不是柳青青了。

柳青青怔住，是，每一步選擇都是自己做的，可做的每一步選擇都是為了能將姚清霜踩在腳下啊。

冷笑著，搖搖晃晃起，直視姚清霜清冽的眸，「你來，就是為了看我笑話，是嗎？」

「是啊。不然呢？」

姚清霜角勾起，笑得仿若屋檐下晶亮的冰凌，「若不是為了看你今日眾叛親離的模樣，從第一次你落到我手裏時，你候便已經死了。」

第一次，本該活埋在東王墓旁，卻逃了，那時因為不知道背後還有幫手。

第二次，皂角鎮，殘殺忠勇侯，意圖毒死兄長，卻晚到了一步，讓給逃了。

再之後，忽然就不想殺了。

因為就這樣讓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了。

既然喜歡被人利用，那就全，直到被榨乾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你……」柳青青抬起手，卻又無力的落下，眼圈一點點紅了起來，臉上的猙獰也漸漸消融了困與不解，「清霜姐姐，你與我，怎麼就變了現在這個樣子？」

還記得，在來上京之前，在楓橋鎮的時候，有什麼好的都給。

有人若是欺負，總是第一個跳出來擋在前。

凡事都沒個主見，什麼都來問拿主意。說什麼，就信什麼。哪怕說太是從西邊升起，也不會懷疑。

可什麼時候，開始不信任，不相信說的話了。

好似就是從蒼桐驛館那次雪崩開始。

「有什麼奇怪的？只要你還是你，那你和我，就註定要變現在這個樣子。」

不是零落泥，就是，連同姚家一起墜萬劫深淵。

「清霜姐姐，我……」

姚清霜抬手制止柳青青再說下去，「收起你的眼淚，收起你的祈求，我不會可憐你一一毫。我來，除了想看你的笑話之外，順便問一問你，紅嫣究竟是怎麼死的？」

到如今，姜芷兒還一口咬定胡杏兒從未殺過人。

而且後來又查的時候發現，就在紅嫣出事之後，周氏，姜芷兒曾經的婆婆也死了，周家其餘的人也不見了蹤跡。

柳青青臉上的楚楚可憐如落在鼻尖的雪一樣眨眼便沒了痕跡。

「我讓胡杏兒去找紅嫣，在走之後，姜平溜進去殺了。之前我還擔心姜平不是的對手，可你說可笑不可笑，一直托著的肚子，不敢跑，不敢躲，就讓姜平一下刺死了，真是白練了一武藝。」

「是啊，真是可笑。」

姚清霜的聲音冷的如這落下的雪花，「那你知道嗎？這世上的兩心蠱只有一份，也就是我與王爺用的那一份。拓跋秀被無奈只好向皇上撒謊，而皇上，偏巧就選中了六公主服用兩心蠱。」

「柳青青，你也算有點小聰明，你說，若是皇上和六公主服用了兩心蠱之後卻發現沒有效果，會怎麼樣？」

姚清霜側，避開了撲來的柳青青，「明明是一個圈套，有人還要破腦袋往裏鑽，你說可笑不可笑？」

「你……你給我站住！」

柳青青沖著姚清霜遠去的背影囂，可卻不敢去追，怎麼辦？

轉眸四顧，逃，這宮中自然是逃不出去的。

唯有一條路，魚死網破。

姚清霜想要死，自己也休想獨善其。

在雪地里苦思冥想，一會想著怎麼討好皇上，一會想著怎麼報復三皇子，一會又想著怎麼揭穿姚清霜……一會又想到了姜平。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一發不可收拾，若是姜平還在，他一定會幫的。

一定會的，他是這世上對最好的人了。

姜平！

他活著的時候，從未思念過他，也從未察覺他的好，可這一刻，卻拚命的想念他，想念他的好。

若是他在，他絕不會如三皇子一般捨棄。

可是他卻不在了。

就在這想念中，就在這心緒百結中，看著蘇白匆匆進了寢殿，看著真真沖淬了一口，與姚青弦一起進了寢殿，看著皇后前呼後擁的進了寢殿。

殿中的燈火，亮晶晶的，暖暖的，寒風凄雪中，只有。

往掌心呵著熱氣取暖，期盼著皇上早點醒來，好讓揭姚清霜與拓跋秀的謀。

終於，呂公公的聲音在臺階之上響起，「皇貴妃，皇上醒了，請你進來。」

「真的？」

柳青青疾步便往殿狂奔而去。

一到殿門口，熱氣迎面撲來，猛然打了個哆嗦，熱淚一下滾出眼眶。

「皇上！你怎麼……」

真真手攔住了撲向皇上的作，「你還有臉問父皇怎樣？賤人！」

「皇上，」柳青青跪了下去，「你要相信香兒啊，香兒無依無靠，唯一能依賴的人只有皇上，又怎麼可能會害皇上？是他們陷害香兒，欺騙皇上，這世上的兩心蠱僅有一份，被王與王妃用了之後，就再無兩心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