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不語,凝眸看向皇上。這是賞嗎?
皇上神凝重,雷霆雨俱是君恩,賞也是罰,罰也是賞,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寢殿的氣氛瞬間凝滯,唯有一旁炭火發出「嗶啵——」的輕嘆。
「好。」
同意了?
二皇子一怔,眸底瞬間浮起一抹譏諷,王也不過如此。
三皇子眸閃了閃,極快垂下了眼眸。
姚清霜心倏的一,轉眸看向楓。
就見他角勾起,垂下眼眸,拱手道,「臣多謝皇上賞賜,但既是賞賜,皇上便絕不會害臣對不對?」
這話,皇上即便不同意也不能說出口。
「這是自然,朕何時害過你?」
「皇上自然沒有害過本王。」楓抬眸,「所以,還請皇上慧眼明察,不要送一個孫香給本王,否則本王可沒有皇上這麼好的運氣。既有拓跋王子的兩心蠱,又有姚將軍拚死尋來的九葉靈芝草救命。」
「只是,」他話音一轉,清淺的聲音微微向上一挑,「人心隔肚皮,皇上能分得出哪個是孫香,哪個不是嗎?」
一口惡氣又湧上頭,皇上臉晴不定。
他若能看人心,能分得出誰是孫香,又怎麼可能會上了孫香的當,差點丟了命。
可若他分不出,又憑什麼給他楓送人?
這話,楓說的晦,可此刻這殿中又有哪一個是蠢的,自然一下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都垂下了眼眸。
唯有三皇子,眸閃了閃,忽的輕笑出聲,「父皇,這人不人的事,不如日後慢慢挑選。正巧今日太醫院的各位太醫,還有上京城中的名醫,尤其是蘇公子在,不如請他們瞧瞧二皇兄。」
「二皇兄從幽州回來都快一個月了,這走路還是一高一矮的,這從馬上摔的可有些重啊,還是好好瞧瞧千萬不要落下什麼殘疾才好。二皇兄,你說是吧?」
他一臉關切的轉眸看向二皇子,眸中俱是綿綿的笑意,卻綿里藏針,若是落下殘疾,太子之位,就與你無緣了。
二皇子眸中的怒一閃而過,「怕是要讓三皇子失了,有婉怡的照顧,我這已一日比一日的好了,就不勞太醫與蘇公子再費心了。」
「已經好了嗎?」三皇子一臉的詫異,「可我明明看皇兄走路還是一瘸一拐啊?皇兄,諱疾忌醫可不好,蘇公子就在這裏,不如你請蘇公子給你瞧瞧?說不定他一針下去,你這立竿見影就能好了。」
二皇子太的青筋突突直跳,他這是怎麼傷的,蘇白一瞧怕是就一清二楚了。到時候蘇白不但不會為他診治,說不定還要暗中再下黑手,他怎麼敢給他看?
「長在我上,是好是壞,難道我不比三皇子清楚?」二皇子瞪了一眼三皇子,轉眸看向蘇白,「日後楚君若有不適,再勞煩蘇公子,今日就不必了。」
「說起來,」他眸又轉向皇上,「父皇,兒臣在幽州之所以會被賊人襲擊而墜馬,那可都是因為三皇子提前走了風聲。」
若不是他事先通知楓,楓怎麼可能會有防範,他襲姚清霜怎麼可能會不功?
「二皇兄!」
三皇子一臉詫異,「這話可不能說。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二皇兄說我走了風聲,那請問,我將什麼風聲走了?又走給了何人?又有何人為證?」
二皇子一噎,當日,是楓親口對付婉怡說的,三皇子給他看了旨。但這話即便他說了,此刻楓也未必會承認。
「好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一直靜默的皇后出來打圓場道,「皇上雖然子好轉,但卻也是大病初癒,你們這樣爭來吵去,豈不是又惹得皇上大肝火?」
「是,母后說的對。」二皇子當即道。
「是!」三皇子也沒有再多言,垂眸應了一聲。
皇后滿意的緩步走近皇上,扶著他在榻上坐下,「聽說安王子也不大好,既如此,依臣妾的意思,還不如差人早早去幽州,將他換回來好生養著,如此安王妃也能安心,皇上以為如何?」
皇上微微頷首,皇后當即就道,「那不如就讓二皇子去吧?他在幽州雖沒有尋到安王,但也東奔西跑的走遍了幽州,對幽州境況頗為悉。」
三皇子一怔,疾步上前,「父皇,二皇兄腳不便,不如還是兒臣去吧,幽州,兒臣也悉。」
誰去,這幽州便落在了誰手裏。
有了幽州,連苗萬春那樣的貨都可以橫行,與他們而言,誰拿了幽州,近乎誰就拿了太子之位。
這天大的好事,他怎麼可能拱手讓給二皇子?
「三皇子!」皇上還未表態,皇后已出不悅之,「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去了幽州,可有誰能證明你去了幽州?而二皇子,無論郡縣,還是山野壑都親自走了一遍,更是為此不慎摔傷了,難道他不比你合適嗎?」
三皇子心思急轉,瞬間笑道,「母後言之有理,但要說起對幽州的悉,無論我,還是二皇兄怕都不如皇叔。不如我們問問皇叔,誰去幽州最為合適?」
說罷,他便沖楓作了一揖,「皇叔,當今形勢,誰去幽州最為合適?還請皇叔賜教。」
「苗萬春雖死,但他昔日下屬、親眷都還在。只要你們不怕幽州驟然發生暴,不怕背上無能、反幽州的罵名,誰去,都可以。」楓眸中浮出一抹譏諷,轉眸看了一眼姚清霜。
姚清霜會意,當下笑道,「其實兩位皇子也不必擔心,幽州有我哥帶去的二十四騎在,他們個個通兵法、能征善戰,只要你們不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應該就沒事。」
呵,這些人比苗萬春的屬下更危險吧?幽州雖好,命卻更重要。
三皇子倏的垂下了眼眸,「既然王爺與王妃的意思說誰去都一樣,那不如就依皇後娘娘的意思,讓二皇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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