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弓沒有回頭箭，」皇后抬眸向遠，「我們沒有退路。所有阻攔我們的人，都得死，無論他是誰？你記住了嗎？」

「是！」二皇子再次應聲，「安王會……」

「殿下！」皇后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轉眸看向他，「本宮記得，當日平王大婚之日，水容曾經劫持了安王妃，是不是？」

二皇子點頭，「是。」

當時，他還是太子，與當時的太子妃徐有容負責安王府。

「可跟著，從安王府回去，水容便自殺了。這說明，他劫持安王妃的時候就沒想活，既如此，他又為何會將安王妃放了？這其中怕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故事。」

之前，不追究，那是因為以為安王已經死了，可如今安王既然活著，那這中間的曲折，就必須弄個明白。

「母后的意思是？」二皇子眸一，「我們去找東王妃？」

水家，除了更名改姓的白琉璃之外，便只余東王妃水千，若是有誰可能知道這其中的變故，怕也只有東王妃水千了。

「只是即便知道什麼，怕也不肯說。」二皇子眉頭蹙起。

自太后駕崩之後，水千便將小世子接回了東王府，之後閉門謝客，什麼事都不參與。

「總會有辦法的。」皇后角浮起一抹涼涼的笑意，「就像那個孫香，前日不還得意洋洋，以為天下都落在手中了，如今怕只剩一口氣了吧。」

菜市口，高豎的柱子上五花大綁著被鮮染了半邊子的柳青青，頭上、肩頭還糊著兩片菜葉和半個蛋殼。

路過的行人先在一旁張惡行的公告上掃上兩眼，之後再朝狠淬一口口水而去。

從一開始的憤怒到後來的絕、麻木，如今，柳青青只盼著有人能丟快石頭砸死，也省得痛苦。

「柳青青！」

好似，有誰在喚，不是孫香，而是柳青青。

努力撐起腫起的眼皮，所有的生氣都化作了憤怒，「姚清霜，你……你……」

「我做事一向明磊落，死，也要讓你死個明白。」姚清霜角勾起，「你說的沒錯，我故意激怒你，就是為了讓你去找皇上告狀，如此，三皇子才會對你下殺手，坐死你就是孫香的份。」

「不然，以皇上對我姚家的見，一旦知道你就是柳青青，那麼你做的所有事，怕都會算在我姚家頭上，所以，你就只能是孫香了。」

「你是孫香，是燒死了自己父親、母親，一家數十口的孫香。實在抱歉，我父親虧欠柳直，卻不虧欠孫家，所以，你若死了，我們也不能為你收，只能讓你暴荒野，等著野狗，禿鷲什麼的把你吃掉。」

「你……姚清霜，」柳青青用盡了渾的力氣嘶吼著，「你以為害死我，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皇上，還有二皇子，三皇子他們都不會放過你的，你最後的下場一定會比我凄慘一百倍。」

「是嗎？」姚清霜輕笑，「可你又怎麼知道，我會放過他們？無論二皇子、三皇子，還是皇上，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一個都不會。」

「你……」柳青青的眸子陡然撐大，卻再沒有閉上。

姚清霜一扯韁繩，雙一夾馬腹，追上了前面策馬走著的楓，「我哥呢？」

「他說他就不和我們去安王府了，先回國公府，告訴父親與母親我們回來了，一切平安。」楓探將後的斗篷拉起，「冷。」

姚清霜眉眼一彎，沖他笑了笑，「雖然我哥與公主的事有些憾，但也總算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拓跋秀要回南蠻了吧？」

楓頷首，「他再來找我們怕是就要說此事了。但願回去之後他能一切順利。」

「有你暗中相助，他想輸怕也難。」姚清霜笑嘻嘻的打趣了一句，幽州之事後，對他愈發有信心了。

南蠻形勢再糟糕，拓跋秀勢力再單薄，也不會比他們在幽州的形更糟糕。

楓輕笑，「為了我家王妃這句話，本王也一定竭盡所能，讓他坐上南蠻王之位。」

姚清霜的眉眼再次隨之彎起。

一夜的疲憊，便在這歡笑之中漸漸淡了下來。

「長姐！」

剛到安王府門前，兩人就看到相攜出來的無憂與姚清霜。

「真的是你們？」姚清雪疾步迎了上來。

「長姐！」

姚清霜翻跳下馬，撲進了姚清雪懷中，「你有沒有想我？」

姚清雪拚命點頭，聲音有些哽咽，「聽到苗萬春謀反的消息，不但我，爹和娘也擔心得的不得了，若不是王爺相勸，爹怕是已經跑去幽州了。」

「沒事了，一切都好了。」姚清霜推開姚清雪，又看了眼一旁的無憂，「你們這是要去哪？」

「我們才得了消息說你與王爺在宮裏，我們怕你們有什麼麻煩，就準備進宮去看看。」姚清雪上下打量著姚清霜，眼圈紅紅的，「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當然沒事了，我和王爺多厲害，有什麼麻煩還不是抬抬手就搞定了。」姚清霜下微揚，故作得意與輕鬆，「對了，還有一個好消息，我們找到安王了。」

從袖袋中拿出安王寫給安王妃的信，「呶，這是給安王妃的信。」

「真的找到父王了？」無憂一下激起來，「他怎麼樣？怎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

「這就說來話長了，我們邊走邊說。」

楓拍了拍無憂的肩頭。

「是，請，快裏面請！」無憂忙引著兩人往府中而去。

待走到後院安王妃念經的香堂之前，楓已大將安王的狀況與無憂說完。

「母妃！」無憂叩響了香堂的門，「王找到父王了，父王給你的信！母……」

房門吱的一聲大開，安王妃一臉震驚的看向無憂，「你說什麼？」

「父王給你的信。」無憂忙將信遞上。

安王妃慌忙接過信，打開，臉倏的白了起來，拿著信的手也抖個不停。

「母妃？」

無憂才喚了一聲，安王妃兩眼一翻便昏了過去，手中拿著的信也無聲飄落，信上的休書二字刺眾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