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霜一怔，上前彎腰將地上的信撿起。

休書下寫著：你我二心不同，難歸一意，自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願夫人餘生平安順遂，莫要相憎。

如安。

怎麼會這樣？姚清霜抬眸看向楓，請安王寫信給安王妃是為了讓安心，安王怎麼會寫了一封休書？

「母妃！」

無憂看著緩緩睜開眼眸的安王妃，「父王一定是病糊塗了，你別放在心上，我這就去幽州，問清楚……」

安王妃擺手制止無憂再說下去，扶著他緩緩站起，轉眸掃了一眼姚清霜幾人，眸在姚清霜拿著的信上滯了滯，「你們出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推開了無憂扶著的手。

「母妃？」無憂有些不放心。

安王妃後退一步，一言不發的將香堂的門關上。

幾人面面相覷，姚清霜覺得手中薄薄的信紙仿若千鈞重。

良久，有些懊惱的嘆了口氣，「早知道如此，我就該拆開看看安王寫了什麼。」

「王妃不必過責，」無憂寬了姚清霜一句，轉眸看向楓，「我父王可是有什麼難？」

「對哦，」姚清霜忽的也看向楓，「你說是不是安王知道自己子不好，不想牽累安王妃，所以才寫了休書，就像當日……你不願牽累我……」

「砰！」

話還未說完，香堂驟然傳出一聲異響。

幾人臉一變，猛然沖向香堂。

「母妃！母妃！」無憂拚命的拍著房門，可房卻沒有人回應他。

「讓開！」

楓呵斥了一聲，抬一腳將房門踹開，就見安王妃掛在房樑上的正在輕搖。

「母妃！」

無憂喚了一聲，疾步沖了進去，將安王妃從房樑上抱下，「府醫，快傳府醫。」

安王妃一把握住無憂的手，緩緩衝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可淚珠卻順著頭輕輕的擺在臉上凌的流下。

「母妃！你這是做什麼？」無憂一臉后怕，「事都還沒有弄清楚，王說父王雙殘疾，不能行走，許是他害怕拖累了你，所以才故意寫下這封休書的。」

安王妃再次搖頭，哽咽道，「不……不是的。」

「王妃！」

姚清霜蹲下看向生無可的安王妃，「無論安王是為了什麼，可你的生命里不僅僅有安王啊，你若不在了，平王怎麼辦？平王妃怎麼辦？還有……琉璃……你就不想知道與你的關係？」

琉璃？

安王妃一怔，這兩個字驟然讓心底生出一不舍與愧疚。

「母妃！」

無憂又喚了一聲，「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父王他心裏一定不是這樣想的。」

「唉——」安王妃幽幽嘆了口氣，角浮起一抹苦，「無憂，你不要再為他解釋了，他怎麼想的，這世上怕是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緩緩轉眸，掃了一眼姚清霜、楓、姚清雪，又看向無憂，「這麼多年了，我一直等著你來問我，可你一直都沒有問我。現在，這裏也沒有外人，有些話，也是時候說清楚了。」

沖姚清霜揚了揚手，姚清霜一怔，略略猶豫，緩緩將手中拿著的休書遞了過去。

「他說的沒錯，我們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在外人眼裏，我是安王妃。可又有誰知道，我這個安王妃，有名無實。」

角浮起一抹苦，「又有誰知道，我這個安王妃，是不知道自己過去，也不確定自己未來的人。」

「母妃！」無憂喚了一聲安王妃，希不要再說下去，那些他懷疑的事，他並不想知道答案。

「孩子！」

安王妃輕輕拍了拍他的手，「事實就擺在那裏，無論你願意去看，還是不願意去看，它都不會改變一一毫。之前發生了什麼我不記得，只記得第一眼醒來就看到王爺。」

「待我上的傷好之後，他讓我離開，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又怎麼會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又該去哪裏？他便將我帶在了邊，正巧皇上催他大婚，他便求我幫他一個忙，做他的王妃。」

「我同意了，他帶我去見了皇上，皇后，太后，出來我就了安王妃，住進了這安王府。而那個時候，無憂，你已經在府上了。我曾經問過他，你母親是誰，可他卻什麼都沒有說，只說我便是你的母親。」

「見他不願提及，之後我再也沒有問過。從我認識他，到他失蹤，這府上除了我之外也再沒有任何主人。但我與他，也只是擔著王爺與王妃的名號，晚上我住在寢殿，他住在書房，從未有一日不同。」

「一年復又一年，我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習慣了他的疏離與客氣，習慣了自己王妃的份，習慣了他每個節日都進宮，習慣他的沉默。我自己也漸漸分不清楚，我對他究竟是恩，還是，還是朝昔相伴的親。」

「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但有一點，我很清楚，我不在他的心裏。直到他失蹤，這一不變的日子一下了。我能做的，只有祈求菩薩保佑他平安，只能讓你……」

看向無憂，「繼續他之前做的事，所有節日都進宮……陪。就如他在的時候一樣。」

「如今，既然他用不著我了，」安王妃一點一點攥手中的休書，「我離開就是。」

說著，豁然起，子還未站直，一晃又重新跌坐下去。

「王妃即便走，也不急在一時，待你子養好了再說，也免得讓無憂掛心。」楓開口道。

安王妃略路遲疑，點頭，「也好。你們出去吧，讓我自己待著。」

「母妃？」無憂看向安王妃。

「放心，自殺也是需要勇氣的，剛才那一下，我的勇氣已經用盡。不會再做傻事了，不然豈不是辜負了他的這番心意。」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母妃！」姚清雪猛然開口道，「無憂的親生母親是不是如萱宮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