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置可否,盯著安王妃打量半天,忽然道,「聽說夫人是跟王妃一起進宮的?」
「是!」
「那夫人想要與二皇子和解的請求王妃可知道?」
皇上的銳利的眸子如針一般刺向安王妃。
安王妃毫不躲閃,迎著皇上的眸淡然道,「若知道,怎麼肯帶我進宮?事後,我會好好謝的。」
幽幽嘆了口氣,「皇上也知道,鈴蘭的出並不高貴,能為安王妃,那是鈴蘭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可事實上,我這個安王妃究竟是什麼況,天下百姓不知道,滿朝文武不知道,皇上您心裏是清楚的。」
「其實,有沒有這一紙休書,與我,並沒有什麼區別。想當年,我平平淡淡而來,如今也想平平淡淡而去,還求皇上全。」安王妃沖皇上再次叩首。
皇上也隨之嘆了口氣,臉上一片平靜,心中卻暗起伏。
實際上,若非昨日楓的太,他也不願將二皇子關天牢。畢竟,無論是指使孫誠,還是四散播安王妃的流言,都是他暗中默許的。
但楓好不容易將二皇子弄進天牢,怎麼可能會讓安王妃壞了他的好事,這其間說不定有什麼謀?
「皇上!」
久久等不到皇上開口,安王妃再次出聲道,「無論皇上是想要依律嚴懲二皇子,還是想要全鈴蘭斬斷恩怨的想法,都請皇上早做決斷。不然此事懸而未決,必定引得萬眾矚目。」
「到那時,鈴蘭與安王,還有更多宮中的舊事怕都會被攪得泛出水面。」
皇上心中一凜,是啊,若他不趕置了二皇子,想來朝臣私下也一定議論紛紛,這提起安王,怕就又要牽扯許多當年之事。
思及此,他再也顧不上多慮今日安王妃前來是否有謀,「好,從夫人我皇家以來,也從未開口求過朕任何事,既然今日夫人開口了,那朕便應允了夫人。」
「呂公公!」皇上看向一旁的呂公公,「一會去天牢傳朕口諭,鈴蘭夫人悲天憫人,不願再追究流言之事,二皇子即刻釋放,明日午時去江樓,當著滿城百姓向鈴蘭夫人斟茶賠罪。」
「夫人看如此可好?」皇上說完又看向安王妃詢問。
「多謝皇上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安王妃再次叩首。
「其實,朕也要謝謝你。不過即使夫人想要與往事斷個乾乾淨淨,但以後的日子還是要過的。白,也並非琉璃姑娘本姓,不如水府就改作鈴蘭夫人府,一會朕親手為夫人提一塊匾額,讓人裝裱好給夫人送去。」
安王妃一怔,瞬間瞭然,一塊匾額,便算是換了今日放過二皇子之。
「多謝皇上,鈴蘭告退!」
著安王妃消失的背影,皇上幽幽嘆了口氣,沖一旁的呂公公招招手,「你說,真的願意捨棄這榮華富貴?」
「安王妃……看老奴這,」呂公公自己打了自己一掌,「鈴蘭夫人的況比較特殊,就算如今不是安王妃了,平王也不會虧待了,所以也沒必要再佔著徒有虛名的安王妃稱號。」
「不管怎樣,也是放手了啊。可你說,為什麼朕老了老了……唉!」皇上嘆了口氣,將到了邊的話化作了幽幽的一聲嘆息。
為什麼他老了老了,反而愈發貪手中這至高無上的權利了?
之前,九子奪嫡,他很不解先帝為什麼不早早立下太子,如此不就可以避免兄弟相殘了嗎?所以,他登基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立下太子。
可如今,他廢除太子之位已經有一年時間了,他卻遲遲不願再立太子了。
而且,他甚至有些明白當年先帝的想法了。
「皇上?」呂公公低低喚了一聲垂眸不知在想什麼的皇上。
「去吧,去天牢傳朕的口諭。」皇上揮手。
而此刻,殿外,姚清霜已扶住緩步從白石臺階上下來的鈴蘭夫人,「夫人,事如何了?」
「所幸不負王爺與王妃所託。」
「多謝夫人!」姚清霜放開鈴蘭夫人,要衝行禮,卻被一把攔住。
「今日不但是幫了你們,也幫了我自己。我與這皇宮、皇室斷的乾乾淨淨了。以後的每一日,便都是我自己的日子了。」鈴蘭夫人角浮起一抹溫婉的笑意。
「嗯。」姚清霜重重點頭,挽住的手臂道,「以後夫人若是沒事,可以多往國公府走,國公府可不算皇室。」
「好。」鈴蘭夫人輕應。
夕如,染紅了西邊半邊的天空。
姚清霜與鈴蘭夫人在這如的夕中剛下馬車,楓與姚青弦就迎了上來,關切的眸之中滿是探尋。
「呂公公已經去天牢傳旨,相信很快二皇子就能出來了。」姚清霜看向兩人道。
「多謝夫人!」
姚青弦當下沖鈴蘭夫人拱手,「夫人大恩大德,他日青弦必當重報。」
「姚將軍客氣了。」鈴蘭夫人沖他微微頷首,「你們有話慢慢說,我去看琉璃。」
目送鈴蘭夫人進了國公府,姚青弦當即轉眸看向楓,「王爺,皇後娘娘現在會不會讓我去見公主?」
「一定會的,兄長稍候,我這就差人去府上將蘇白來,讓他與你一起進宮,如此皇后就沒有任何拒絕的借口了。」
「王爺不用再派人,我自己去找蘇公子。」他翻上馬,又回頭看向姚清霜與楓,「你們快進去吧,霜兒,娘給你做好了梅花餅,你若再不快點,就涼了。」
話音還未落,他雙一夾馬腹,已沖如的夕之中,到了王府,找到蘇白,扯著他便往外去。
「馬車,我要坐馬車。」蘇白抱著門口的石獅子,拒絕與姚青弦共乘一騎,「馬車比馬也慢不了多。」
「好,馬車。」姚青弦屈服,畢竟一會說不定還要辛苦蘇白。
「這才對嘛,」蘇白鬆了口氣,放開石獅子,爬上馬車,又招呼正上馬的姚青弦,「姚將軍,你也上來,我有話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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