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挑了下眉，眼裏染笑，灼灼地盯著柳青稚。

「你這人真的很沒勁，不想死就是不想死，幹嘛要說自己想死？」

「星月公主，你別欺人太甚。」容芷瑤壯了膽子，替柳青稚出氣道，「天化日之下，你這樣青稚去死，難道，你的肚量就如此的小？連一個喜歡涼王殿下的都容不下？你可知道，喜歡涼王殿下的人多了去了，難不，你要一個個欺負一遍？」

九月瞟了兩眼容芷瑤，這個人，皮子很利，像刀子似的。

「所以說，喜歡阿夜的人多了去了，其中也包括你？」

容芷瑤沒料到九月會說這麼一句，表頓時一僵。

「你喜歡阿夜就直說好了，藏著掖著做什麼？」九月朝容芷瑤翻了個白眼，又轉頭向柳青稚，「這就是你的好姐妹？明裏，跟你好到像一個人，暗裏，卻要跟你搶涼王殿下。」

「青稚，這星月公主在挑撥你我，你千萬不要信了的話。」容芷瑤連忙解釋道。

「是呀是呀，柳姐姐，涼王殿下生得如此俊無雙，是個子都會對他有所想法，容姐姐對涼王殿下的喜歡不過是一種崇拜，你......」

曾初的話還未說話，九月噗嗤一聲就樂了出來。

「曾三小姐，聽你的意思，你也對我家阿夜有所想法嘍？」

「我......」

「初，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容芷瑤見柳青稚臉愈發不好，連連瞪了幾眼曾初，手便要去拉柳青稚的袖，再向好生解釋。

誰知，柳青稚狠狠一甩袖，擺容芷瑤的手，轉即走。

看著柳青稚臉鬱的離開，九月好心的拍拍手，朝留在原地發怔的容芷瑤拋了個眼，「剛才是誰說我肚量小來著？是你吧？那我請問你，如果我肚量小，那柳青稚這個甩袖離去的行為又算什麼？都還沒涼王府呢，就開始對你們這些涼王殿下的小迷妹吃味，嘖嘖，肚量真是大得要逆天了。」

「你還說，如果不是你在挑撥離間，青稚如何會與我生份？」容芷瑤狠狠瞪向九月，那模樣，恨不得要活撕了。

九月笑得更歡了，「連你都知道我是在挑撥離間，柳青稚又怎麼會不知道？可明知道是挑撥離間，還要跟你生份，那是因為，真心不想跟你同一個涼王殿下，哪怕只是崇拜而已。」

「哼，不管你說什麼，我與青稚都會和好如初的。」

「你們的關係是個什麼樣，跟我沒半錢的關係。」九月輕笑一聲，轉踱到椅，推了面癱王就走。

「我還以為，你跟柳小姐會打起來。」君夜涼冰冷開口。

「在你家老爹眼皮子底下打架，我不要命啦？更何況，對一個人進行折磨，不如對一個人進行心理折磨。」

「你倒是很懂。」

「當然，雖然沒選修心理學，但各種各樣的電視劇可沒看。」

「......」君夜涼了角，這人，又開始說些他聽不懂的東西。

「也不知道你家老爹信沒信我那套說詞。」九月還是有些擔憂，跟景龍帝掐過幾招，知道景龍帝的厲害，哪怕是使用三次雷電之力，也不能在景龍帝手上討到任何好。

「怕？」

「我能說怕嗎？」

「嗯。」

「當然會怕，這可是關係到我小命的大事。」

「有膽子跟父皇打鬥，倒是沒膽子圓謊？」

「哎，這你可就說錯了。」九月手，在面癱王肩上輕拍了一下，「我膽子是一回事，惜命怕死是另一回事。」

「今日等著你的，怕是還有後續，小九，不要輕易離開我邊，好嗎？」

「我知道了。」九月認真點了下頭。

君夜瑾正圍著一盆芍藥來迴轉圈，看樣子，真的是很喜歡那盆芍藥。

「老五。」君夜涼率先開了口。

「三哥，你總算來了，你快來看看這盆芍藥如何？」君夜瑾賣弄似的指著眼前的芍藥道，「這株芍藥當真稀奇，如眾星捧月般，綠花朵中，一朵紅花朵衝天而起，你說，我是要它眾星捧月好呢？還是它萬綠叢中一點紅好？」

「隨你心意。」

「那還是眾星捧月罷，雅緻一些。」

「想不到五皇子還是個文雅人，平日裏倒是真看不出來。」九月淺笑道。

「那當然，你以為人人都似你們姐妹那般俗？」

「老五，小九是本王王妃，你諷俗，是不是也暗指本王也俗？」

九月未回嗆，君夜涼倒是先開口斥責了。

九月饒有深意的了眼他，站在他一側，只能看到他的側臉，冰冷如常的俊中，那抹堅定與認真，猶為人心。

「這不是還沒親嘛......」君夜瑾嘟囔了一句。

「就算未親，此生，本王也只有小九一名王妃。」

「好了好了，三哥莫要生氣，我剛才是跟三嫂說著玩的。」君夜瑾服，無辜的向九月，「三嫂，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不怪，你也沒說錯，我就是個人，用雅緻一點的詞來說，就是率真。」

「隴月公主子如何了？」君夜瑾朝九月後張了一番，「父皇未曾邀請嗎？」

「在涼王府中，你若是想，可以去看看。」

「誰說我想了？我為什麼要想？」君夜瑾極力要撇清關係，「我才沒想。」

「我以為你那般努力地去給尋葯，是因為你們子相投，要為朋友，難道，我想錯了？」九月裝一副不解的樣子，有意要逗一逗君夜瑾。

「朋友？我只是不想小小年紀就要死，才不是要跟做朋友。」君夜瑾繼續。

「......」

「五皇子，皇上有請。」

蘇公公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

「三哥，父皇找我，那我便去了。」

「嗯。」

君夜瑾隨蘇公公離開，九月看了眼不到邊的芍藥花區，「阿夜，我推你四走走？」

「嗯。」

九月推著面癱王，逛了大半個芍藥花區，看得眼睛裏都在閃花朵。

其實不怎麼喜歡賞花，也就那樣，沒什麼特別的。

「阿夜，看得差不多了，要不，我們撤吧？」

「你不喜歡？」

「在我眼裏，這些花除了不同外，其它都一模一樣，實在品不出個高低好壞來。」九月忽地一笑，「但是，如果這些花都換一個個的男子，估計我就能品出好壞來了。」

「小九——」

「失言，失言。」九月立即捂住自己，乾乾笑了幾聲。

「我以為你喜歡花。」

「不喜歡。」

「那便走罷。」

「所以說，你也不喜歡賞花？」

「嗯。」

「你不早說，害得我聞了這麼久的花香味，鼻子都了。」九月像得到了特赦令，將椅推得飛快。

就在將椅推到某時，一個人的聲音，恰巧鑽到了耳里。

「也不瞧瞧算什麼東西，涼王殿下連多看一眼都不肯，竟還真敢拿自己當涼王妃，與我擺臉，呸，許慕涼王殿下，難道就不許我慕涼王殿下？」

「容姐姐，那柳姐姐的確是太過份了，你如此低三下氣的要與和好，卻出言訓斥，要知道，論年紀，還在容姐姐之下呢。」

九月一聽這對話，便從聲音中聽出了說話之人是那兩個渣。

只稍稍往旁邊側側頭，就能看到兩個渣正背對著與面癱王，站在一大簇芍藥前發著牢。

九月來了興趣，了面癱王的肩膀，示意他別出聲。

「比我年紀還小上兩歲，竟那般不知高低地斥責我，活該涼王殿下看不上，就那樣，這輩子，都休想要嫁出去，誰會瞧得上？」

「容姐姐，你說這柳姐姐......啊，不對，我也不要喚柳姐姐了，實在太令人討厭，喚姐姐是高捧了。」曾初改口道，「你說這柳青稚為何會死纏著要嫁涼王府？莫不是，已經被別人破了瓜，想嫁涼王府，來個混水魚？」

「你的意思是，想趁著涼王殿下殘，在行房方面多有不便，來掩蓋自己已並非子之的事實？」

「除了這個，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要死皮賴臉的死纏著要嫁給涼王殿下。」

「你們，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

隨著柳青稚被氣到有些發的聲音，九月看到柳青稚與容止，一起從一株比人高的芍藥叢後走了出來。

容止瑤與曾初一見到柳青稚，頓時臉大變。

「青稚，我......我們......」

「虧我還覺得方才對你說話過份了，這才想著要回來找你，卻不想，你二人明著與我好，背地裏卻這樣嚼我舌。」

「我們......」

容芷瑤還想說些什麼，側的曾初倒是鎮定，扯了扯的袖，低聲道，「容姐姐，這會子解釋也沒用了，我們走吧。」

「好。」

兩人落荒而逃。

獨留柳青稚站在原地，咬著紅，渾止不住的發抖，平日裏高人一等的架勢，這會像被霜打了似的，蔫了。

「柳小姐，他人的閑言碎語，何必當真。」容止輕聲開解道。

「你說得容易。」

「既然們疑心你的清白，不如，你嫁給我。」

容止的話，如晴天霹靂般落下。

柳青稚對上容止的視線，看著他間勾勒出來的那抹暖笑，心極其複雜。

容止翩翩有禮的手，自然地落在柳青稚的耳側，替摘下髮間沾上的小片花葉，「我的心，一直在你這裏，你看不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