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灼灼地看著柳青稚,終於還是被到了絕路,為了他的掌心痣。
「嗯,算數。」
「好,我嫁給你,我會向姑姑求旨與你親。」
「青稚,我會用餘生告訴你,嫁給一個你的,比嫁給一個你的,會更幸福。」
柳青稚聽不進去容止的話,一心所想的,只有報仇,只有雪恥。
容止雖不在朝為,卻是皇上的心腹手下,掌管著商羅王朝的經濟命脈,嫁給他,總是會有大把的機會與涼王為難的。
皇后聽了兩人的對話,心裏已大致明白了些許。
這才發覺,自己這個侄能嫁給容止,倒也是不錯的。
有了容止的幫襯,太子之位會更穩,皇上作古后,便是皇太后。
心思落定,皇后帶著警告意味的掃視了眼在場眾人,又放了句威脅的狠話,「你們都把給本宮閉了,今日之事,無論是你們當中誰傳了出去,你們這幾個,本宮一個也不會放過,誰也不想,無緣無故的就惹上滅九族的大罪罷?」
「不敢不敢,我們什麼都沒看見,我們什麼都沒聽到。」幾名公子哥與小姐們,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
「如此便好,都散了罷。」皇后一揮袖袍,斥走一干閑人。「李嬤嬤,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將青稚的服撿起來,服侍青稚穿戴整齊,帶去儀殿治傷?」
「是,奴婢這便去。」李嬤嬤手腳麻利的拾起了被九月扔落一地的服,又去了容止跟前。
容止鬆了手,任由柳青稚被李嬤嬤披上披風,領著進了另一間廂房。
一時間,院落中只剩下了皇后以及容止,幾名丫環在皇后的授意下,站得遠遠的,雙耳不聞邊事。
容止恭恭敬敬地朝皇後行了一禮,「請皇後娘娘恕罪,方才一時心急,唐突了柳小姐。」
「你很好,護住了青稚,本宮又怎麼會降罪於你?」
「為了柳小姐的清譽著想,在下斗膽向皇後娘娘請旨,將柳小姐許給在下。」
「你真心想娶青稚?」皇后瞇了下眸。
「真心不二。」容止將頭微微抬起,不畏不懼的對上皇后探究的視線,「在今日之前,眾人皆知,我對柳小姐一直有著慕,奈何柳小姐的心全在涼王殿下上。」
「這件事,本宮說了不算,要青稚點頭才好。」
「姑姑,我願意嫁給他,求姑姑全。」柳青稚穿戴整齊,出了廂房,正好聽到了皇后與容止間的談。
「既然你二人投意合,本宮願意全,等本宮回了皇上后,定會向皇上求得賜婚聖旨。」皇后難得的出抹輕笑,「容止,你與太子似乎並無來往,今後,總該是要多走走的。」
「這是自然。」
「那便好,青稚,你隨本宮回儀殿,容止,你請自便。」
「在下在此先謝過皇後娘娘全。」容止又是一拜,朝皇後行了一禮。
柳青稚冷著臉,沒再看容止,心思極其複雜的跟在皇後側,如同牽線木偶般僵的朝前走著。
皇后與柳青稚剛離開不久,九月便背了面癱王從廂房走出。
剛才呆在廂房中那麼久,其實也不是因為要等皇后離開后再出來,而是將面癱王上因為牽扯而裂開的傷,理了一番。
理完再背他出來,恰巧院落中只剩了一個容止。
容止似笑非笑,轉面對九月與君夜涼。
九月蹙了下眉,吃力的背著面癱王一步步往前挪著,到了容止近前,誰都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一直到九月與容止而過,離開已有半米遠時,容止才輕描淡寫道,「來時,見過涼王殿下的椅,在一簇草叢旁。」
九月停下腳步,回頭淺笑,「我謝謝你啊。」
「只是恰巧見過。」
「我想,你是不是也應該跟我說聲謝謝?」
「嗯?」容止上的笑僵了一瞬。
九月翻了個白眼,「咱們都是聰明人,兩個聰明人之間,是不是不要裝傻充愣的好?顯得特別彆扭。」
「願聞其詳。」
「如果我沒出現,你帶著那幾個公子哥小姐們闖院落,恐怕對於收服柳青稚的心,不會像現在這麼容易,怎麼說也是因為我,柳青稚才自願投了你的懷裏,跟我說聲謝謝,那不是必須的嘛?」
「如此,便鄭重向星月公主道聲謝了。」
「呵!」九月揚起一邊,「不必客氣。」
「改日定當拜訪涼王府,與星月公主就烤串店一事簽定合作契書。」
「行啊,我在王府等著你。」九月輕點了頭,轉,繼續想自己的艱難事業。
原本因為妙音坊的事,對容止頗有微詞,但知道妙音坊水太深后,對於容止涉其中,倒是樂於見容止染一腥。
妙音坊的收停了,是該好好整一整烤串店了。
按照容止的指示,九月順利地找到了椅。
將面癱王放到椅上后,立即癱倒在了椅旁,大口大口地起氣來。
「我近日並未長胖。」君夜涼沒由來的冷聲開口。
「我又沒說你長胖,是我近日頹廢了,變沒用了,總行了吧?」九月咽了唾沫,實在累得慌,乾脆直了,就那樣大大咧咧的坐在椅旁休息。
「小九,如果我的傷被柳小姐捅了出去,你要記得與我劃清界線。」
「怕什麼?你的傷要是被捅了出去又能怎麼樣?大不了,要頭一顆,要命一條,五百年後,姑我又是一條好漢,況且,你被刺殺,就算景龍帝因此發現了你里藏有靈力,他總不能大義滅親,因為窺視靈力而親手殺了你吧?」
「此事,還有許多你不便知道的東西。」
「你不願說的那些東西,會足以重要到讓景龍帝想要滅了你?」
「嗯。不止是我,與我有關之人,他皆不會放過。」
九月目瞪口呆了三秒,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你不早說,我們趕追上柳青稚,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得把封了。」
「小九,話已放出去了,覆水難收。」
「你放出去的話,我替你收回來,丟我的臉,不丟你的臉,你繼續高冷下去就好了。」九月推了椅,急聲道,「儀殿往哪邊走?趕指路,趕的。」
「小九,此事是我做下的決定,就算是死,我也不願違背自己心意娶柳青稚。」
「可你真要是死了,我怎麼辦?」
「小九......」
「你別奢求我會跟你一起死,我這個人最怕死了,所以,你也不要死,好好活著,管它什麼心意不心意,能保住命才是大事。」
「我若是迫於無奈娶了,你又該如何?」
九月的腳步,瞬間止住。
握著椅手把的手,驀地收,指尖狠狠地掐在了掌心中,泛起尖銳的疼意。
「可是景龍帝知道你上有傷后,你會死啊。」死了才是一了百了,什麼都沒了,只有空落落的念想,可一個空落落的念想,又能拿來做什麼?
一想到死這個字,九月的心底就充滿了各種酸酸的傷。
「我若死了,你會不會陪我?」
「你想得,你要是敢死,我馬上就溜出京城,四男去。」
「小九,說正經的。」君夜涼回頭冷瞥了眼九月。
「我不想你死。」
「生死,從來都由不得我。」君夜涼仰頭了眼燦爛的天,此番傷,力幾乎耗盡,只剩下些許,撐著他這殘破的子,沒讓他咽氣而已。
製作靈藥的藥引,又是極為難尋的,哪怕影部的人都灑了出去,要尋到那味葯,怕是也需要一年半載。
「真不去追柳青稚嗎?」九月不甘心的又追問了一句。
「嗯。」
「無雙無風呢?」
「怕是被父皇的人絆住了。」
「那我們現在去哪?」
「出宮,回府。」
「好!」
九月也覺得留在宮中各種不適,像是死緩,隨時會被景龍帝來上一刀。
還是出宮好,有自己的手下,就算景龍帝派人來絞殺,也能有一個衝出重圍,亡命天涯的可能。
九月將椅推得飛快,到了花園,正好遇上被方統領纏住說話的無雙無風。
方統領見了君夜涼,臉不變,卻是識趣的退走。
無雙無風趕上前,「主子,可還好?」
「好什麼好?差點要被人毀了清白,趕的出宮,不能再呆下去了。」
「是!」無雙無風臉一變,瞬間了沉重臉。
無雙從九月手中接過推椅的活,幾人匆匆離去。
好在出宮之時,無人攔著,九月慶幸柳青稚沒太將面癱王上有傷一事當回事,不然,恐怕們幾個連宮門都出不去。
到了宮外,朱影也現了,君夜涼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后,朱影飛即走。
沒一會,一輛馬車飛奔而來。
無雙無風將自家主子送上馬車,九月也迅速鑽了進去。
幾人回到涼王府,九月還沒來得及口氣,毒仙婆婆便與朱影飛而至。
「阿夜,你上的傷是不是惡化了?為什麼讓朱影請了婆婆過來?」九月一見毒仙婆婆,差點沒一蹦老高。
回來的路上,就覺得面癱王臉不對,肯定是傷勢加重了。
「別擔心,不是傷勢加重,而是有些事要讓婆婆幫忙理。」君夜涼清冷的聲音中夾了深意,「無雙,送小九去西廂房,本王與婆婆有要事商談,小九不便知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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