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容了皺得極深的眉心,「尋歡作樂與皇位,你竟捨得將皇位放在其後?你可知道,憑著你這副尊容,沒了皇位,哪個子願意跟了你?」
「你......你怎麼敢這樣對本宮說話?花、月、容,你好大的膽子。」
「太子,你何時才能看清楚,你外面喜歡的那些子,你府里養的這些侍妾,哪一個是會願意與你同甘共苦的?待你落魄時,又有哪一個,會陪在你邊不離不棄?」
花月容在君夜諾的面前站定,俯下,在他耳邊一字一句道,「我十六歲便嫁給了你,如今正好八年,這八年來,我看著你在人堆中打滾,為了討你歡心,主替你納妾,太子府中養了這麼多人,你卻還是不滿足,日日的往外面跑,日日的讓我獨守空房......」
說到最後,花月容用力地咬住下,這才將心中綿綿不絕的怨氣咽回了腹中。
「本宮是太子,這天下都會是本宮的,更何況是人?」君夜諾一把推開花月容,花月容一個踉蹌,狼狽的坐倒在地。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織,花月容驀地笑了,笑得花枝,笑得髮髻上著的各種髮釵步搖叮噹作響。
「你笑什麼?」君夜諾卻像是被花月容的笑刺激到了似的,往前湊了幾分,一把扼住的脖子,「你口口聲聲說與本宮八年夫妻份,如今,連你也要來笑話本宮不能人道,你這個賤人,你嫌本宮不能日日陪著你,你憑什麼嫌本宮?本宮給了你你最想要的高位、權勢、尊貴,你在這高位之上,必定要有能夠承住寂寞的準備。」
「唔......」花月容被掐得臉通紅,一口氣卡在嗓子眼裏,提不上來,手,想要將君夜諾的手拉開,可一介流,又哪會是君夜諾的對手?
好在,君夜諾氣歸氣,卻沒想要花月容的命,見兩眼開始翻白了,一鬆手,任像條死魚般癱倒至地。
「花月容,本宮告訴你,憑你,還沒有資格對本宮用這種態度說話。」
花月容趴在地面,雙手撐地,用力的咳著、著,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黑。
半晌,才勻了氣,頭垂著,視線落在正巧被的手住的一件肚兜上,忽地又笑了,比起剛才的笑,多了幾分自嘲,多了幾分心酸。
「笑?你還笑?」
「我是在笑我自己,可悲又可憐。」花月容強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沾了灰的,笑意,在間漸漸僵化,變冷,「太子殿下,方才是臣妾失儀了,還太子殿下見諒。」
「哼......」
「臣妾以為,太子殿下要治病,需要去民間廣尋大夫,在大夫尋到之前,何不將力放在對付涼王府之上?」
「本宮還用你教?」君夜諾依然在介懷方才花月容的行為。
花月容卻是對君夜諾的各種冷言冷語,不再放到心裏,「如今,事已然了現在這樣,若臣妾肚子裏能懷上太子殿下的子嗣,倒也還好,若是臣妾不能,而母後宮中養著的那些宮卻懷上了,臣妾願意將那孩子當自己的孩子來養,臣妾娘家,依然還是太子殿下的靠山支柱。」
「本宮知道你想要什麼,若你真能像你所說的這樣識大,你想要的,本宮給你。」
「既然如此,臣妾便識大的,不再干涉太子殿下的作為。」
兩人達了共識。
花月容轉,形輕鬆,步履卻極其沉重的往外走。
每走一步,攥拳頭的指甲尖,便深掌心一分。
第二日,太子便將所有心腹都散了出去,廣尋名醫。
皇后在宮中,對方統領旁敲側擊了好一番,方統領才照著景龍帝的吩咐,撇開了涼王,只將星月公主擺上了枱面。
「豈有此理!」
儀殿中,皇后一掌拍在桌案上,肺都要氣炸了。
「姑姑因為何事氣惱?」還在儀殿中養傷的柳青稚,從殿中步出,臉上的傷已然好得差不多,只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總覺著外面正在盛傳的風言風語,不敢輕易回自己家。
「還能為了何事?不就是因為昨日諾兒之事。」
柳青稚抿了下,走到桌案前,為皇后倒了杯茶,「表哥之事急不來,若在民間尋不到良醫,便去求命師,命師總是會有法子的。」
「你可知道,下毒害我諾兒之人是誰?」
「是誰?」
皇后冷笑了一聲,「星月公主。」
「果真是?」柳青稚眼神一斂,迸出兩道寒芒,「姑姑打算如何做?」
「皇上知道是下的毒手,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是因為涼王麼?」皇后又是狠狠一拍桌面,「但本宮不怕,星月公主敢如此毒害我兒,我便要千倍萬倍的償還。」
「姑姑可有用得到青稚的地方?青稚與姑姑一樣,都想讓星月公主死無葬之地。」
「以為,躲在涼王那棵大樹下好乘涼?」皇后瞇了眸,「那本宮便折斷大樹,再毀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他國公主,居然敢在我商羅王朝放肆。」
「姑姑是要對付涼王殿下?」
「怎麼?你還舍不下他?」
「不......不是!」柳青稚頓了一瞬,「他讓我如此難堪,我又何必再念著他?再且,我已經親口向皇上求了與容止的婚事,總有一日,我會讓他後悔,當日那般對我。」
「你明白便好。」皇后深深的了眼柳青稚,「容止差人送了信過來,明日在容家會有一個宴席,你若是臉傷好了,便去容家走一趟。」
柳青稚的臉沒有毫變化,正要拒絕,耳朵里,卻又傳了皇后的聲音。
「容止還說,他邀請了涼王與涼王妃。」
柳青稚在袖袍中的手,無意識地攥。
「青稚,本宮是真心疼你。」皇后手,握住柳青稚藏在袖袍中的手,「皇上遲遲未應允你跟容止的婚事,只是擔心軍心不穩,但本宮想過,容止喜歡你,份地位也不比殘后的涼王差,最關鍵的是,他手中握著錢財,那些錢財,足已顛覆一個王朝。」
「姑姑,青稚雖然不懂,但也知道,容止手中握著的錢財表面看著風,實則,他也不過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哪日若是沒有用了,皇上想扔便扔。」
「青稚,你還是太年輕了。」皇后拍了拍柳青稚的手背,雍容華貴的臉上,浮起抹忌憚,「容止那人,本宮一直都未看他,你以為,像他那麼聰明圓的人,不會在對皇上虛與委蛇之時,想好後路與退路?又或者,他不會反手握住皇上不能將他捨棄的東西?」
「姑姑為何如此高看他?」
「本宮在這深宮中耗了數十年,什麼人不曾見過?但最令本宮看不的唯有區區數人,一個是星月公主,另一個,便是容止了。」
「涼王......殿下呢?」
「他?」皇后不屑的冷笑了聲,「他意氣風華時,上承著他母妃的期盼,他雙被毀時,他將期盼與火熱都化了冰冷,只是,他想做的事,除了替涼國那些餘孽謀個後路,還能有什麼?」
「可他從未開口替那些餘孽說過好話。」
「沒說過也不能說明什麼。」皇后灼灼的將目落在柳青稚的臉上,「青稚,人這一生,圖的不過是男人的,姑姑得不來,能依靠的只有這手中的權勢與地位,如今,你得到了容止的心,他能給你的,還有一場榮華富貴,若容止與諾兒同站一條線,以後,他還能給你權勢地位。你比姑姑好,既得了心,又得了勢,你還要求什麼?」
「姑姑......」柳青稚垂下頭,眼中閃過許多複雜的東西。
「你明日若是要去容家,今日我便讓李嬤嬤送你出宮。」
「嗯,明日青稚會去容家,姑姑可有什麼吩咐?」
「星月公主害了本宮的兒子,本宮自然恨不得死,上一次在牆樓,隴月公主替擋了災,這一次,說什麼也要讓為廢人一個。」
「姑姑的意思是......」
「李嬤嬤,你去將本宮放在廂底的瓷瓶取來。」皇后未答話,卻朝服侍在一側的李嬤嬤開口道。
李嬤嬤行了一禮,退殿。
沒一會,李嬤嬤便將瓷瓶取了出來,恭敬地遞給皇后。
皇后挲了一會瓷瓶,像是有些不舍,末了,還是將瓷瓶推向了柳青稚,「『夜』這種毒太過於稀罕,這是本宮手中最後的一滴了,你帶在上,若是尋了機會,便賞給那星月公主罷。」
「是,青稚知道該怎麼做了。」柳青稚點了下頭,將瓷瓶收好。
「李嬤嬤,你將青稚好生送出宮。」
「是,奴婢領命。」
李嬤嬤將柳青稚送到宮門,迎面便駛來一輛馬車。
馬車上有容家的標記,柳青稚擰了下眉,了眼側站著的李嬤嬤。
李嬤嬤中規中距道,「皇後娘娘早料到郡主會答應去容家,便差人去了容家,告之容主,郡主今日出宮回將軍府一事。」
「姑姑還真是心。」柳青稚擰起了眉心,向馬車。
馬車就停在柳青稚跟前,車簾子被人從裏面掀開,容止的臉,便隨之探了出來。
他朝手,「青稚,上來,我送你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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