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去吧,老奴這便回儀殿向皇後娘娘復命了。」李嬤嬤笑語道,話畢,也不猶豫,轉即走。
柳青稚心中掠過萬千思緒,半晌,才僵著臉,自己撐在馬車擋架上,跳上馬車,避開了容止向的手,「多謝你來接我回府。」
容止見柳青稚進了馬車,也沒尷尬,收回自己在外面的手,在垂下車簾子前,朝趕馬車的小廝吩咐道,「去七彩坊。」
「是,主。」
馬車開始行駛,容止笑得風輕雲淡,一雙溫潤如水的黑眸,灼灼落在柳青稚的臉上。
柳青稚側了側頭,想要躲開容止灼灼的目,但馬車空間不大,無論如何想躲,總能被容止的目燙得心神不安。
「你來接我,不是要送我回府?」
「明日你要來容家,我總要提前為你打算一番。」
「去七彩坊便是你要為我做的打算?」柳青稚抿了抿,容止的目實在太過於炙熱,還是不太習慣與他對視。
「你大概也知道,我將妙音坊變了容家的產業,七彩坊原本就屬於妙音坊,如今也歸了我。」容止笑語,「我替你留了幾件新出的品,你挑一挑,若有看中的,便送你了,若都看中了,你都留著。」
「七彩坊的服,許久才能制出一件,京中眾小姐們爭破了頭,也不見得能搶來一件,你這樣大手筆的送我,我......」
「你心安理得的收下便是,你既已答應要嫁給我,那便是我容止的人,我的,便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柳青稚怔了一下,這才抬起了頭,對視上容止灼熱的視線,「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的所有不堪,你都見過,這樣的我,值得你如此對待?」
「值得。」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沒有過多的修飾與解釋,卻讓柳青稚的心莫名一。
「我或許,不會上你。」
「親后,我有許多時間等你上我。」
「就算了親,我也不一定能上你。」
「為何如此篤定?」
容止輕笑出聲,自然的手,替柳青稚將垂在臉側的一縷碎發撥到耳後,然後君子般收回了手,只是,在收回手的時候,指尖不經意地拂過的耳垂,那一瞬間的接,讓的臉,迅速起了兩團紅雲,容止見狀,邊的笑,不自覺地加深了幾分。
「我自小便認定了涼王殿下,那種認定,深固。」
「深固又如何?我這人,最擅長拔、割。」
柳青稚咬了下瓣,將目從容止上挪開,撇向虛空,「只要你替我辦一件事,此生,我便是你的。」
「嗯。」
「你都還沒問我是何事,便應承下來了?」
「我方才已經說過,我的,便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容止笑了,只是,明明在笑,那笑,卻不達眼底,「你要我做的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替你辦,若是辦不,便是自認沒能力得到你。」
「我要你同我一起,將星月公主送刀山火海,我要你同我一起,將涼王殿下踩在腳下。」
「青稚,說的這兩件事,需要時間。」容止終於收了笑,鄭重道。
「是,我知道需要時間,所以,我先嫁給你,然後等著,哪一日你辦了這兩件事,我便做你的人。」
「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止是你的人,還有你的心。」容止手,食指在離柳青稚心口半寸的位置停下,「辦了那兩件事,你的心裏,是否會有我的位置?」
「想要我的心,你憑本事來取。」
「好,有你這番話,我便什麼也不畏懼了。」
馬車一路駛到了七彩坊。
容止與柳青稚剛下了馬車,從不遠,又駛來了一輛馬車。
「涼王府的?」容止只看了一眼馬車,便認出了馬車上的標記。
柳青稚一聽涼王府三個字,渾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似的,整個子莫名一。
馬車就停在容止的馬車的旁邊。
先下車的是子櫻與子籮,再下車的,是九月與隴月。
九月一下馬車,便看到了站在七彩坊臺階前的容止與柳青稚,怔了幾秒后,揚起一邊角,邪邪的冷笑了一聲,「我跟你的孽緣還真是不淺,走哪都能上。」
「星、月、公、主......」柳青稚幾乎是從牙中出了九月的名號。
「看來,你的臉是好全了,不過,你最好還是收收你那些噁心人的手段,不然,我會讓你的臉再腫一次。」九月將目從柳青稚上挪開,看了眼容止。
「我不會再給你打我臉的機會。」
「前提是,你千萬別來招惹我,也千萬別來惦記我的人。」九月挽了隴月的手,徑直上了臺階,朝七彩坊而去。
在經過柳青稚面前時,柳青稚卻是一個側,擋住了的去路。
「你打我的那些掌,我都一個個記著,星月公主,總有一日,我要你加倍償還。」
「我姐姐從來不打好人,打你,說明你真的該打。」隴月瞪了眼柳青稚,將自己心中的大實話說了出來。「而且,你只記著我姐姐打了你,你可曾記得,你在我上揮了多記鞭子?」
柳青稚臉鐵青,正要開口,隴月卻搶在前面,先給了一記白眼,再拍板下了結論,「所以說,老天有眼,報應不爽,你要是還想著對付我姐姐,回頭老天要教訓的還是你。」
九月了隴月的頭,沖寵溺一笑,「有些人嘛,智商不夠,連你這小姑娘都懂的淺顯道理,有些人就是不懂,算了,我們去挑好看的服,不跟智商不夠的人瞎費勁。」
「嗯,好狗不擋道,擋道的都是壞狗。」隴月從鼻孔中吭吭了兩聲,那小模樣,可到了極點。
柳青稚聽了隴月的話,鐵青的臉,頓時泛白。
擋道與不擋道,結果都是狗。
容止淺笑不止,出手,拉住柳青稚的手腕,朝自己的方向一扯,「青稚,你額上沾了東西,我幫你掉。」
說罷,還真的有模有樣的替柳青稚了起來。
而九月與隴月的去路,因為容止將柳青稚拉開了,自然也就暢通了。
九月饒有興緻的看了眼容止,沒說什麼,挽著還在哼哼唧唧嘀咕的隴月步七彩坊。
九月一七彩坊,柳青稚立即將容止的手拍開,「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人欺負,還說喜歡我?」
「若我替你出了氣,將涼王府得罪了,明日宴席,涼王與星月公主皆不來,你何時才有機會接近他二人?」
「你......」柳青稚一愣,「姑姑將計劃說給你聽了?」
「是我猜的,只是,我不想你弄髒了自己的手,若是可以,我給你一名死士,有什麼計劃,皆由死士去完,髒水便潑不到你上。」
「我恨毒了,我要親手送下地獄。」柳青稚恨恨道。
「那我便站在你後,有何髒水,都替你擋了。」
柳青稚深呼了幾口氣,臉上的恨意,卻依然難平,「既然與在七彩坊撞上了,我便要一件服也買不回去,容止,你別忘了自己說過的,只要我喜歡,都能帶走。」
容止輕笑出聲,「好,你喜歡的,都帶走。」
兩人隨後便進了七彩坊。
柳青稚哪也沒去,什麼樣都不看,只盯著九月。
九月覺察到了柳青稚在後盯著,也不往回看,只看著店裏掛著的幾件。
掌柜的是個明的小老頭,原本在招呼著九月一行人,見容止進了店,連忙點頭哈腰的迎了上去,「容主,可是來查帳的?」
「我是陪柳小姐來買的。」容止淡淡道,「你去招呼客人,不必管我。」
「是是是。」掌柜的聽了指令,重新折回了九月邊。
「姐姐,我喜歡這套,的,卻一點也不小家子氣。」隴月欣喜的著一套掛在架子上的,小臉笑了花。
「嗯,這服確實很搭你。」九月點了下頭,朝跟在一側的掌柜道,「這件,我們買了。」
這服是畫出來的,大概也有百分之七十還原了畫的樣式。
而且,古人的刺繡手法是真的不賴,中繡的那小花,比畫的傳神多了。
掌柜的剛應了聲好,便要替九月將服包起來。
哪知,一雙素白的手卻搶在他前面,將服奪了過去,「這服我也看上了,我要了。」
「這......」掌柜將目落在容止臉上,容主帶來的小姐,他不能拒絕,但服卻是客人先看中的......
「青稚看上了,便給青稚。」容止開口道。
「你這人怎麼這樣?是我先看上的,難道不是應該給我嗎?就連外面的乞丐都知道,行乞也要有個先來後到的。」隴月把眼睛一瞪,不服的朝容止嚷了起來。
「實在抱歉,我在來時對青稚許了諾,瞧上的樣,我都會送。」容止淺淺一笑,掩去了所有複雜的緒,「若是唐突了隴月公主,還見諒。」
「你唐突了我,我幹嘛要原諒你?」隴月氣乎乎的隨手拿過另一件綠,「這件我也瞧上了。」
「正好,我也瞧上了,這件我也要了。」柳青稚手便去奪。
隴月哪裏肯讓,二段力盡數湧出,攥住,愣是不撒手。
柳青稚不屑的哼了一聲,近日才練的四段力只出了三,便輕易地將隴月手中拿的扯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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