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九月的計劃，無風不由打了個寒，自家王妃這有仇報仇的狠勁，主子以後還不得著腦袋做人？

「別怕，不會鬧得讓人丟命就是，頂多讓他們遭個罪，認個錯，在我面前乖乖裝回孫子。」九月拍拍手，一副對無風委以重任的老氣橫秋樣，「看好你哦，加油。」

「是，屬下保證完任務。」

九月剛要走，忽地又想起了什麼，讓智腦送了些麵包跟水出來給無風，「吃的喝的都藏好了，你若是在他們的食水中投了毒，以後行便要小心些，除了不吃他們的東西，還要注意不要到他們的，如果到了也沒關係，我眨眼間就能給你把毒解了。」

「是，屬下明白。」

無風拿著東西到暗，九月則回到了君夜楓的帳篷外。

等了沒一會，原隆便出來回話說裏面都理好了。

九月進去看了眼君夜楓，依然還在昏迷，吐的況卻比剛才略有好轉，「你去看看大夫熬的葯好了沒。」

「是，二皇子殿下便麻煩星月公主照看了。」原隆恭恭正正地朝九月作了個揖，朝外而去。

九月看了眼照顧君夜楓的丫環，自己隨隨找了個地方坐下，懶得再去管他。

反正死不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希這次救你一命后，你能不要再糾纏我，我也會把以前的過往忘了，大家有緣就聚，無緣則散。」九月在心裏喃喃自語著。

「咳......」床榻上的君夜楓好似聽到了九月的碎碎念似的，一陣輕咳聲傳出，那雙閉著的眼睛，一點點睜開了一條細。

「啊......二皇子殿下醒了。」丫環朝著九月所在的方向驚喜地道。

「醒了就醒了，你照顧著就好了。」九月連都懶得，坐在椅子上怏怏的開口道。

君夜楓怔了好一會，那雙淡漠的眸子瞬間睜大，「星月......」

「二皇子殿下莫急，是星月公主來了，也是星月公主親自替您診的病，您的瘟疫之癥，很快就會好了。」丫環一張巧，很會安人。

君夜楓掙扎著，偏頭四下尋找九月的影。

當他的眼裏終於出現了的影后，他心裏某塊缺了的東西，似乎在慢慢復圓。

他現在才肯定，他對這個子的，除了利用與探究，更多的是烙印。

雨夜中的十里亭，主在他懷裏抱他的那晚，隔日清晨的別離，以及角的明笑意，踩踏雨水濺起的水花，都深深的刻烙在了他心裏，了記號。

「星、月......」

「你別多想，城外染了瘟疫的災民我都救了，我能來救你，全是因為阿夜當你是親人，不忍看你死在異鄉。」

「咳......」不知道是不是被九月的話刺激到，君夜楓又開始激烈地咳了起來。

丫環忙不迭的拭忙活，九月嘆了口氣，鬱悶得直想暴起走人。

好一會，君夜楓才止住了咳嗽，原隆也與幾名大夫齊齊了營帳。

一名大夫手中捧著葯碗，猶豫了一會，才戰戰兢兢的朝床榻而去，「二皇子殿下，這是涼王妃娘娘下令熬的葯，若是出了什麼事，還......」

君夜楓抬眸看了眼九月，在丫環的攙扶下半坐起，不等大夫說完話，將湊近了葯碗，將葯一點點喝下肚。

君夜楓喝完葯，幾名大夫都大氣不敢的靜候在一旁。

直到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他們想像中的疫癥發作的迅猛之事，卻再沒發生。

九月起，將目落在原隆上，「接下來的事很簡單，每日喝兩次方才的葯，不久后疫癥即會痊癒，原隆，你請我來，我也完了你的懇求，現在，該到你送我出城了。」

「這......」原隆將視線轉落到君夜楓上。

「怎麼，你想說話不算數？」九月挑了下眉，臉不紅心不跳的忽悠道，「你應該很清楚，我有本事治好他，也有本事讓他舊病複發，否則，我為什麼要冒險跟你來此？」

原隆有些害怕了，一咬牙，「好，屬下送您冰火城。」

「這才對。」

君夜楓見九月作勢要走，連問他的話都沒留下一句，不由虛弱的開口道，「再給我半個時辰。」

「你想做什麼？」九月瞥了眼君夜楓。

「我只想，跟你好好說幾句話。」

「有必要麼？」

「我想......」

九月將抿的往上翹了翹，重新坐回位置，「行，我就給你半個時辰，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原隆原本還擔心九月不會答應，這會見九月願意陪君夜楓再說半個時辰的話，不由欣喜的招呼了大夫與丫環，一齊朝營帳外退走。

一時間，營帳只剩了九月與君夜楓。

兩人間隔得有些遠，一個目灼熱，一個漫不經心。

「以前，你只會假裝不認識我，卻不會待我如此心冷，這一切，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君夜楓率先開了口。

「要我說實話？」

「嗯。」

「大概是從你設計奴隸，試圖惹急阿夜開始吧。」九月歪頭想了想，很認真的答道，「那日你帶著奴隸隊伍風風的出使，我就對你說過，別不把奴隸當人看，總有一日你會後悔的。」

君夜楓有些急迫，「一路上，我盡心照料過他們了，我......」

「你在路上怎麼照料他們，我看不到，我與阿夜來川北后，看到的是你將奴隸全擋在了城外，不顧他們隨你找水源的辛苦，斷絕了他們的活路。」

九月停頓了幾秒，見君夜楓憋紅了臉，想爭辨卻又無話可說，不由有些好笑。

「放下方才我說的那些不表，我問你，在你準備退出冰火城時，你心裏眼裏，除了你自己，還有過誰？」

「我想帶你一起走，你不願。」

「在你眼裏，城外的奴隸跟災民都不是人了麼？」九月蹙了下眉，繼續開口道，「我隨阿夜出使川北，你染了瘟疫的況下，在他們眼裏，我與阿夜是最後一救命稻草，你卻只願顧著你的心意，執意要帶我走，這種心思，並不像是一個心懷天下，心懷百姓的皇子該有的心思。」

君夜楓像被什麼東西狠了下，腦中有混沌，頓時變得亮清明了起來。

心懷天下、天心百姓！

「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卻又沒說。」九月嘆了口氣，一字一句道，「你總是在跟阿夜比，但我必須要告訴你，如果你的心思一直這麼狹隘，這輩子，你永遠比不過他。」

君夜楓只覺得心底有腥甜往上直涌，他用力憋住，才將那些東西咽了回去。

「你的心裏，只有你自己，阿夜的心裏，卻沒有自己。」九月的話，像劍，雖然直接刺向他，但卻是最好的清醒葯，「這，就是你與阿夜間的差別，也是你永遠比不過他的原因。」

君夜楓張了張，在憋出話前，退下去的卻是先涌了上來，『噗嗤』一聲，噴了一床。

九月扶了下額，得，這男人已經徹底被氣到了。

「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再說下去，真怕君夜楓會被氣得一口氣上不來，從此就長眠了。

「星、月......」

君夜楓似乎還有話要說，他努力用袖子擋住，平復了上涌的氣后，才對上九月的視線，一字一句道，「我現在改，是否還來得及？」

「你現在改，我跟你之間是來不及了，但你的人生卻是來得及。」

君夜楓靜靜的跟九月對視著，「雖然知道你不喜，但我想告訴你，總有一日，我會為那個能匹配你，唯一站在你邊的男人。」

「你這是在阿夜站不起來麼？」

「原隆......」君夜楓沒答九月的話，卻是加大了音量，朝營帳外出聲喊了一嗓。

「二皇子殿下有何吩咐？」原隆聞聲而。

「送星月離開。」

「是。」

九月起，只道了聲『再見』，就頭也不回的徑直朝外而去。

原隆送離開的路上，九月遠遠的見到了柳將軍。

一鎧甲，威風凜凜。

兩人隔得太遠，只能相互看了個大致模樣，但九月還是朝柳將軍所在的方向挑了抹輕蔑的笑，手，豎起大拇指，然後一點點朝下倒，做了個挑釁的手勢。

原隆只將送到了冰火城城門。

九月了城，無雙正等得心焦，見平安無事，鬆了口氣的同時，對站在兩側，準備隨時攻向城外的隊伍做了個解散的手勢。

「我去，如果我沒回來，你還打算以小博大，闖出去救我呢？」

「為了王妃，屬下甘願赴湯蹈火。」

「你這良心，大大的好。」九月朝無雙比了個大拇指，一邊朝前走，一邊對他說了見到無風之事。

「以前屬下以為，這世界唯有主子最聰慧，什麼難題都能解，自從王妃出現后，屬下的這種以為，已然被打破。」無雙為九月戴了點高帽。

九月得意的了下頭髮，「那是當然，好歹我這顆腦瓜，也是智商超了一百八的。」

兩人回了冰火城的北城門外，匯合了君夜涼。

九月又跟無雙解釋了一遍手機的錄像功能，同時塞了好幾部手機給他，「你與朱影一起，負責錄下全過程，力求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如果柳將軍真有本事要在回京后告我們一狀，那手機里的東西，就能讓他從此爬不起來。」

「若他倒了，這三軍統帥之位，我，又有些興趣了。」君夜涼的手指，敲在椅扶手上，一下一下，發出輕脆的『叩叩』聲。

九月微有些詫異的向他冰冷的臉，他想重掌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