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九月被抓疼的手腕，呲牙的同時，臉上的笑也停了下來。

「只是不想放開你。」

「你的話倒是說得越來越溜了。」九月不再，任他抓著，「朝堂之上呢，可有發生什麼好玩的事？」

「沒有，無聊至極。」

兩人正說著話，景龍帝的話也正好說完了。

一聲令下，景龍帝率先端起了酒杯，眾人皆起端酒杯迎上，九月也不例外，別人怎麼做，就跟著怎麼做。

一杯敬完，景龍帝抬了抬手，眾人這才紛紛坐下。

舞娘與樂師開始上場，在大殿中央一派喜氣洋洋的跳開了。

或許是眾大臣都聽自己家眷說了剛才的事，沒人敢過來敬酒，九月與君夜涼倒也樂得自在，只是，有君夜瑾那傢伙在，想要安安靜靜吃完這頓午宴，總歸是不實際的。

「三哥，你何時帶我去軍營玩玩？我近來覺得，若不去軍營闖一番，不能稱之為英雄。」

「你對軍營興趣？」

「不，我是對做英雄興趣。」君夜瑾拍拍自己脯，強調道。

都怪那小白癡，日城念叨著喜歡英雄。

那他便為一個英雄，讓自己主湊過來，免得他在眼裏，還不如那隻小。

君夜涼靜默不語，似在想著什麼。

君夜瑾又興緻道，「不如年後，我便去軍營呆半月，反正四哥也要外出遊歷，丟我一人在京，實在悶得慌，我還不如去軍營中，將我雄壯的魄練出來。」

九月被雄壯的魄幾個字，逗得一口熱茶噴了出來，「就你？還雄壯的魄？」

「三哥你瞧，不止那小白癡瞧不上我如今的板，就連三嫂也一樣。」

君夜涼薄涼的輕啟，「在本王這，不能只是說著玩。」

「我很認真的。」

「明日，本王送你軍營。」

「真的麼？」君夜瑾還沒意識到去軍營會遭到什麼，只是高興，他終於能得償所願的去軍營度層金回來。

「既然如此，此杯酒，便算是對我的踐行酒。」君夜嵐將酒杯端了起來，「老五明日軍營，我便也明日外出遊歷。」

「這麼著急？」九月這回沒端茶，也端了杯酒。

「早晚也是去，早去一次，便能多看些人文風景。」

九月沒做聲，只將酒杯送了過去，幾人的酒杯發出『呯』的一聲脆響，接著，大家都各懷心事的一仰而凈。

君夜嵐說這杯酒是踐行酒，這話，對大概也是用的。

如果寒冰石沒找到，......

九月思及此，垂眸掩過眸中的憂慮，好一會，待恢復原樣后，才淺笑著將頭抬了起來，「祝你一路順風。」

「多謝。」

「三嫂是不是也該祝我，早日練就雄壯的魄，榮耀歸來？」

「噗......」九月噗笑一聲，「行，那也祝你如願。」

歌舞昇平中，有人開心，自然便有人不開心。

君夜楓滿腹愁緒的飲著酒，目一不落在九月上。

看著笑如暖春，那笑，明明屬於他......

君夜楓了酒杯，五指的力道，了又。

直道他腦海中傳一聲傳音。

「做好準備，要開始了。」

他這才慢慢鬆開酒杯，飲了一杯熱茶，化開口中的酒香。

過了沒一會，高臺上的景龍帝正喝著后妃們敬著的酒，忽然拋開酒瓶，手掐住自己嚨，整個人翻倒至地，痙攣般搐了起來。

一眾正圍著景龍帝說著漂亮話的后妃，被這一幕嚇得扔下酒杯就往後退。

倒是臉不太好看的皇后，連忙蹲下去，將景龍帝的頭吃力扶起，「皇上，皇上，你怎麼樣了？」

景龍帝的手倒是不掐嚨了，呼吸卻依然十分艱難。

他的上的，以眼可見的速度生出一個個噁心的膿瘡，不止看著噁心，散發出來的氣味，也令人生嘔。

「太醫，還愣著做什麼？快去請太醫，快去。」皇后袖袍一揮，對著愣在當場的眾人大聲斥道。

「是。」

有人匆匆出了芳華殿，去請太醫前來。

除了君夜涼以外，眾皇子都圍了過去，而眾大臣，也紛紛出了坐位，在眾皇子後站定，長脖子去瞧景龍帝的狀況。

那些膿瘡，還在拼了命的瘋長。

整個大殿中瀰漫著一種不可言喻的氣味。

就連未昏迷過去的景龍帝，也是強忍著噁心，沒在眾人面前乾嘔。

其餘人就更不敢了，方才往前湊的眾人，現在只恨不能讓時間回到之前，不出這個頭。

「皇上......」

「父皇......」

悲悲戚戚的聲音陸續響著，九月以手掩鼻，小聲問道，「阿夜，你怎麼看？」

「還看不出來，要看後續發展。」

「嗯。」

沒一會，太醫匆匆趕來。

眾人分讓兩邊，院判親自上前查探，隨後便跟眾太醫在一側小聲商議。

最後，所有太醫都圍了上來，仔細觀察著景龍帝上長出來的膿瘡。

「看了如此久，皇上這到底是怎麼了？」皇后一聲斥喝，眾太醫立即慌忙跪下。

「回稟皇後娘娘，皇上這種況，怕是誤食了能引發瘡毒的東西。」

「瘡毒？」皇后臉一變，「既然知道是瘡毒，還不快些去配置解藥？」

「皇後娘娘息怒，瘡毒不同於其它的毒，毒全藏在膿包之下，若膿包破損，毒會進人，是會要人命的。」

「到底要如何才能解此毒？」

「只能用吸，將膿包中的膿連同膿包下的毒，盡數吸出，方能治癒。」

「什麼？」皇后哆嗦了一下，這膿瘡如此噁心人，若是要用吸，不敢去想像那種畫面。

「皇後娘娘放心，只要吸毒之人不將毒吞下腹，便不會有生命危險。」

皇后緩過神來，手指過一眾太醫，「你們何人願為皇上吸毒？」

「這......」眾太醫慌忙垂下頭，沒人願去做這種噁心得要命之事。

皇后著的手，哆嗦了起來，「你們為太醫，卻連治病救人都不肯，本宮留你們何用？皇上留你們何用？」

太醫們被斥責得，將頭垂得更低了。

皇后又將視線落到一眾大臣與一眾皇子上，心中忽地咯噔了一下，如若太子願為皇上解了此毒，太子的前程豈不是......

思及此，連連向自己兒子使了好幾個眼。

誰知，太子就當沒看見似的，越使眼，太子就越朝後躲。

正在恨鐵不鋼之時，一個人影眾人群中站了出來。

「父皇遭此難，為人子，兒臣願為父皇吸毒。」君夜楓淡漠的出聲，對視上景龍帝那雙略顯昏濁的眸子。

「好，老二，好。」景龍帝被瘡毒折騰得有氣無力，只能從嚨中發出嘶啞的聲音。

「來人，將皇上小心抬至殿中，不能將膿瘡爛。」皇后無奈，只能招手喚來幾名侍衛。

「是。」

幾名侍衛屏著呼吸，將景龍帝小心抬至殿。

九月與君夜涼沒跟著去，吸毒之時，殿中只留了幾名太醫，以及負責吸毒的君夜楓。

好好一頓午宴，因為此事而中止。

樂師與舞娘都被趕了出去，在等待消失傳來之前，眾人皆坐立不安的呆在大殿中。

君夜瑾與君夜嵐都圍坐在九月一桌。

最後君夜瑾倒吸了口涼氣，才出聲道，「我以前不喜歡二哥，今日瞧著他這樣，倒也是個男人。」

君夜嵐只拍了拍君夜瑾的肩，面複雜的沒有出聲。

他方才，不是沒有過心，只是......

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嚮往已久的遊歷，京中的這些事，徹底被他斬斷，沒留一餘地。

九月與君夜涼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知道了彼此所想。

景龍帝中毒這件事，恐怕是有心人一手辦。

至於目地，總歸是會浮出水面的。

沒一會，皇后就派了人出來稟，皇上瘡毒已解，正在休息。

午宴到此為止，眾皇親國戚可留下，待晚上的家宴結束后，再出宮。

正好，這道命令一下，九月便推著君夜涼，隨妃回了椒房殿。

君夜瑾與君夜嵐則自己找了一個去，也沒留在芳華殿。

幾人到了椒房殿後，妃拉著九月的手不停問著說著。

九月不扭的一一作答，直到妃將該問的都問完了之後，這才散出神力，暫時讓妃陷被催眠的狀態。

「阿夜，我替母妃看看況。」

「嗯。」

九月將神力籠罩在妃上，看到，妃神闕旁的那團魔氣，依然還在。生命氣息通過魔氣封印，在一點點的朝外送。

雖然妃表面看著沒什麼，但九月能看到，的五臟六腑已經不是太健康了。

好在，一切都沒變化，照生命氣息的這種流逝速度，妃還能再撐個十年八載。

九月收回神力，朝君夜涼點了點頭，「沒惡化。」

君夜涼收的十指，驀地放鬆，「那便好。」

九月在妃面前打了個響指，妃立即醒來，手扶著額，不解道，「我方才是怎麼了？」

「母妃哪有怎麼了？明明一直都在與我說話。」九月笑了笑，起道，「我知道母妃也有許多話要對阿夜說，我先出去看看芳芝姑姑與楚嬤嬤。」

「有些話其實不該瞞著你，但，你知道一些，對你也有好，去吧。」妃點點頭，對九月如此知趣，實在是喜歡。

九月抿一笑，轉出了前殿。

妃手握住自己兒子的手，「有星月在你側，母妃縱使走了，也會心安了。」

君夜涼蹙了下眉，「兒臣可能，會暫時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