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趕著馬車走出很遠，再回頭看時，君夜楓還僵在原地。

「九姐姐，那人是喜歡你麼？」西樓開口。

九月騰出一隻手，了西樓的頭，「不，他喜歡的不是我，而是一個他曾經錯過的人，只是，那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為什麼？」

「因為死了。」

西樓不再開口了，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許久，他才抬頭怯生生的問了一句，「如果找不到我需要的人，我也會死，是嗎？」

死了就再也不能回來了！

「不會的，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需要的人，相信我。」

西樓點了點頭，重新將頭垂低了幾分，陷他自己的世界之中。

當久違的冬衝破地平線的時候，九月讓馬車停了下來。

回頭了眼空無人煙的來時路，又遙遠無期的去路，心裏的酸終於忍不住的噴發了出來。

真的要走了。

都沒跟君夜涼說一聲再見。

這個時辰，他應當起床了，或許在看留下的書信，或許正在快馬追來？

又或許，他記著兩人約定好的，不說再見，只留懷念。

「九姐姐......」初一掀開車簾子，擔憂的開口。

九月一吸鼻子，向西樓，「你去車廂中坐著，無論我做什麼，說什麼，你們都不要出來打擾我。」

「是。」西樓猶豫了一瞬，還是點點頭，依照九月吩咐的那樣，回了車廂中。

馬車簾子被放下，九月一邊讓馬車繼續朝前，一邊『哇』的一聲哭開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模糊了的視線。

心中的酸像永遠流不盡的海水，在心底盤踞著一席之地。

才離開這麼一會會，就開始想他。

說好不說再見，卻還想回去再見他一面。

馬車廂中的三人，聽著九月凄凄慘慘的哭聲，都跟著紅了眼眶。

忽然，『錚』的一聲，一帶著凌冽殺意的箭刺在馬車之上，接著，便是如同箭雨似的攻擊，從四面八方而來。

九月迅速散出神力，控制著襲過來的箭雨墜落，不讓箭雨能靠近馬車。

「九姐姐，怎麼了？」三人掀開馬車簾，將頭探出來張。

「回去藏好，有我在，不會讓你們有事的。」九月冷靜出聲，一把將車簾子合上，而後分出一神力，朝著周圍散去。

只是，在神力有效範圍，沒應到任何一人。

箭雨依然來勢洶洶，箭尖上淬著令人生寒的劇毒。

馬了驚，嘶鳴著要四竄，九月又分出一縷神力，將馬穩住。

「魂，出來。」

魂與小蛇龍出來后，九月讓魂去打探來者是何人。

魂領命而去，沒一會，它便用與九月間的那牽連，將所見所聞傳達給，「一共有五十三人，無修鍊人士，全部為普通人，如果只是防，我們不會招來雷罰，只是不能朝前走，耗盡靈力之後，必定也是兇險的。若是反攻，雷罰罰下來，恐怕會魂飛魄散。」

「嗯，先按兵不。」九月抿了下，乾眼淚，紅腫著眼睛，繼續抵擋朝馬車飛來的箭雨。「這些人，他們之間若有對話，能聽出是誰派來的麼？」

魂未語，許久過後才出聲道，「他們提到，皇后。」

「皇后？」九月蹙了下眉，太子被流放時，跟君夜涼在小木屋，沒想到，來殺的第一批人居然會是皇后請來的殺手。

這樣看來，皇后能知道的離京日期，怕是早就暗中找人盯著涼王府了。

箭雨又下了一陣，那群刺客便開始收包圍圈。

九月不敢冒險讓小蛇龍或魂手，怕他們會雷罰。

而要想催眠五十多人，怕是要聯合生大叔與匙力量才能辦到，而且，辦到之後，會有一個虛弱期，那時若再有殺手前來，不是為待宰羔羊，就是被迫天道。

思及此，九月腦中閃過一道線。

「智腦，把我的AK跟炸彈給我。」

「好的，主人。」

東西到手，炸彈還有一顆，AK子彈倒是不用擔心。

靜靜等著，像只蟄伏的野，直到殺手到了視線所及之后，才拉開引線，將炸彈投了出去。

『嘭』的一聲，靠近炸彈的大波殺手，頓時被炸倒了一批。

接下來，九月練的上彈拉膛，眸中還含著淚，卻直出一英姿颯爽的氣勢，「MD，敢不要命的打擾我哭，那就別怪我下手太狠。」

話音方落，『突突突』的響聲頓時響遍整片天地。

靠得近的刺客，不明就裏的倒下，靠得遠一些的刺客，連忙飛而退，像方才那樣，至安全位置，繼續放冷箭。

九月啐了一口，將AK收起，「魂，他們還有多人？」

「還剩三十五人。」

九月蹙著眉，正在想著要怎麼做，才能有驚無險的離開，小忽地從車廂鑽了出來。

「仙姑，剩下的人給我。」

「你？」

九月懷疑的看了眼小，卻見它傲的揚起了自己的右前爪，「本不用修為，單單隻用這利爪，便能讓那些不識好歹的人後悔接這趟活。」

「若是不行，你再退回來，離得太遠，我的神力過不去，但我會讓魂護著你。」

「本知道了。」小縱一躍，跳下馬車的同時，避開箭雨，朝殺手方向靈活奔去。

隨著小的出手，九月能明顯覺到，剪雨在減弱。

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在不遠響著。

過了好一會，哀嚎聲與箭雨都在減，直至消失。

小樂顛樂顛的從遠慢慢踱了回來，一髮全染了紅，在的照下，猶如穿了一紅裝，詭異而令人生懼。

「臟死了。」小到了九月近前，嫌惡的嗅了一下自己的爪子，而後渾一抖，沾在它上的漬，居然奇跡般的被它甩掉，它的上，又重新恢復了原本的。

「都死了？」九月咽了口唾沫，看小的眼神都變了。

「本出馬，那些人哪有不死的道理。」小躍上馬車，「仙姑別哭了，不就是離開一個男人麼？本也是男的，也威武雄壯，還能在關鍵時刻，該出手時就出手，仙姑不如......」

「滾回馬車廂去，小心我燉了你。」

小立馬鑽馬車廂中，生怕走得慢了，真會被九月燉了。

九月無聲的失笑，因為小剛才那番無厘頭的話，難過的緒，總算被排解了不。

將魂召了回來，又拔掉馬車上著的箭，正準備躍上馬車，重新出發時，眼簾中忽地出現了一個人的影。

那人一黑，腳踏清風而來。

面蓋住了他的臉，唯有冷眸的，從眼部的兩個小孔出，令人一對視上便會遍生寒。

他飛到近前，先看了眼四周的狼藉，再是朝近，本想手將扯懷中，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份不同，他又生生止住了作，只停在離馬車三步之遠的地方，「人，好久不見。」

冷冽的聲音，低沉而空靈，像是故意從嚨間出來的，為了掩飾自己的份。

「神仙哥？」九月怔了一下，而後跳下馬車，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神仙哥，「你怎麼來了？」

「我一直在京城，知道你大婚，也知道你今日離京。」

「嗯？」九月在腦子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你知道這麼多，為什麼不來看看我？我們......」

君夜涼過面的兩個孔，盯著哭得紅腫的眼睛，「你想讓我去看你？」

九月下意識往後挪了一步，連忙擺手，「開玩笑的，不用來看我也行，我們其實也並不是太。」

「嗯。」

兩人之間，剎時陷了一種迷之尷尬。

半晌過後，九月乾乾的笑了幾聲，「那個，如果你是來送別的，就送到這吧，我走了，後會無期。」

「我並非來送別。」

「那......」

「恰好有事要往東邊走，特來問你是否願意捎一程。」

「捎一程？」九月只覺得腦子裏有點繞不過彎，「我去了川北，你也跟了過去，我現在要回金淄國，你又要往東邊走，神仙哥，你該不會是在打我主意吧？」

君夜涼冷眸微瞇，「你想多了。」

「那好啊，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雖然同往東邊走，但沒必要同路。」

「不好。」

「......」

「結伴省銀子。」

「......」九月無語了半晌后，掏了同張銀票甩了過去，「五百兩，夠你逍遙一路的了。」

「也不好。」

「......」

「在京中惹了一些人，跟著你，安全。」

「來抱大的？」九月撇撇，前有小，後有神仙哥，被這一人一這樣一鬧騰，心底那些難的緒，似乎都滾去了腦後，只要不刻意去想，便不會想起。

「抱大？」君夜涼不懂，下意識瞥了眼的小細。

這也大？

「抱大是我家鄉的話，意思就是說，你是來投靠我的。」

「嗯。」

九月抿了下，回頭看了眼趕車的位置，「是缺個馬車夫，你行麼？」

「行！」

君夜涼微微頜首，飛掠上馬車，佔據了趕馬車的位置。

九月張了張，不知道自己允許神仙哥留下是對還是錯。

最後，甩了甩頭，繞到另一側，坐到神仙哥側位置，「我不會付你工錢。」

「方才給了五百兩。」

「那是......好吧！」

一直在車廂中的幾人，這才掀開車簾子，初一好奇的著君夜涼，「九姐姐，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