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看著九月，眼晦暗不明。

九月則盯著那杯毒酒，在心底各種思量。

所謂的毒酒，不過是在暗示要裝死。

然而，裝死過後，的命運便會由新帝重新安排，這不是的風格，更不是想走的路。

「九姐姐，不要......」初一與西樓一人抓住一隻九月的胳膊，焦急得臉通紅。

新帝角的冷笑弧度擴大了幾分，「不敢？還是不願？」

「我若要走，你能留得住我？」九月錯開話題，重重的出聲發問。

「留不留得住你，朕只需要一個燕妃便可。」

燕妃是南宮將軍在金淄國的封號，本名原是南宮飛燕，來金淄后化名為南飛燕。

「那你又是何必？就算我先詐死了，見著我母妃后，我也能再重新活過來。」

「那時，朕只需要一個隴月便可。」新帝把握十足的開口。

九月眉頭一皺，「你果然知道隴月在宮風手裏。」

「正是。」

九月靜靜的看了一眼新帝，「我能死一回，也能活回來，今日便如了你的願，先死了這一回。」

手拿過新帝指著的酒杯，卻未一飲而盡，而是將酒杯嘭的一聲摔至地面。

新帝冷的盯著九月，看了數眼后，才對白公公抬了抬手，「星月公主薨落，發公文給景龍帝，涼王殿下，發訃文召告天下。」

「是，老奴領旨。」

初一幾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嚇懵了，皆瞪大著眼睛看著九月，不懂為什麼好好活著，卻要被稱之為薨落。

「既然你已不是星月，朕便......」

「我寧九月吧。」九月打斷新帝要為賜名的話，將自己本名搬了出來。

新帝眼睛輕瞇了一下，「寧九月，名字倒是不錯，你若喜歡，那便寧九月。」

「接下來，我要做什麼？去哪？」九月垂眸看了眼還跪在地上傻愣掉的子籮，手將拉了起來，「不要哭了，我還好端端活著呢。」

「既然你想燕妃，朕便派人送你去見燕妃。」新帝朝一側招了招手，一名老嬤嬤頓時走了出來。

那嬤嬤看著有些微胖，腳步卻輕快得像一陣風。

九月在腦子裏做下自己的判斷，這嬤嬤是個練家子，恐怕力不低。

「九月姑娘，請吧。」嬤嬤面無表的開口后，徑直朝前而去。

九月撇了眼新帝，沒再說話，抱著小，領著幾人跟隨老嬤嬤而去。

出了常春殿，老嬤嬤一直領著他們朝偏遠之而去。

九月一言不發的跟著，直到一行人到了一偏殿，偏殿外把守的侍衛很多，估計連一隻蚊子都極難飛進去。

侍衛見到嬤嬤到后，自讓出了一條路，放幾人。

這個宮殿雖然很偏遠，裏面卻一點也不破敗，反而打理得十分緻，一切品，應有盡有。

院中有個小荷花池，由於金淄的天氣已進初春，裏面開始有芽在微微吐出，看著便讓人覺得舒坦。

過了荷花池，便是主殿，一抹修長的影正背對著幾人，修剪著一盆似乎剛才屋子裏端出來的盆栽。

那背影是名婦人的，上穿的式簡單而方便，與宮中不便是羅的子極為不同。

「燕妃娘娘，有客人來訪。」

「嗯。」

一聲極淡的應聲，卻裹著一能穿人心菲的氣勢。

燕妃沒回頭，依然忙活著手中的盆裁。

「有一事要稟，星月公主方回朝，周車勞頓之下，薨落了。」老嬤嬤不不慢的開口，對眼前被囚著的燕妃，沒有毫不恭敬與不耐煩。

燕妃的作終於停了一瞬，「今日來訪的是何人？」

「寧九月，寧姑娘。」

燕妃仰頭了眼天，隨後放下剪子，慢慢轉過來。

當九月看到燕妃的模樣時，腳下一虛，幾乎就要吃不住力。

燕妃真的很，與妃得各有不同，一人是人攝魂的，而一人是英姿颯爽的。

頭上沒有一多餘地飾，臉上未地點黛，那張廓分明的臉，未沾一笑，卻會令人莫名覺得溫暖。

九月一不的看著那張臉，除去的一古裝，除去的那頭簡單梳起的髮髻，的臉，跟早在年時就逝去的老媽的臉，一模一樣，甚至於，角那顆不是太顯眼的紅痣，都與老媽角的痣，出現得一模一樣。

「老......媽？」

燕妃將落在九月上的目，落到老嬤嬤上，「好了，你走吧，這裏用不上你了。」

「是。」

老嬤嬤欠了欠，轉離開。

子籮見老嬤嬤離開后，含著熱淚幾步奔上前，噗通一聲跪倒在燕妃前，「奴婢回來了，燕妃娘娘一切可好？」

「起來說話，地上涼。」燕妃手將子籮拉了起來，而後背過去，一步步朝裏面走，「都進來說話。」

九月站在原地，緩過來神后，立即用力甩了甩頭，告訴自己那人是南宮飛燕，不是早就過世的老媽。

幾人跟著南宮飛燕了正殿大堂，裏面空空如也，沒一人伺候。

南宮飛燕示意幾人坐下，自己去泡茶倒茶端茶，子籮上前想幫忙，卻被冷聲斥了回來。

子籮也不敢坐，一直就那樣站著。

九月一直在盯著燕妃看，雖然知道不會是老媽，但看著悉的樣子，在自己面前忙來忙去，那覺，讓好似回到了年。

燕妃終於泡好了茶，一人給了一杯，最後坐至貴妃榻上，抬頭看了眼九月，「喝茶。」

子籮完全不知道今日發生的事到底是怎麼了，新帝奇怪，現在就連燕妃娘娘也跟著奇怪。

「這是......」燕妃抬手指了指西樓與初一，在向初一時，眸中的斂了斂，最後又恢復如常。

「這是西樓，這是初一，他們二人都是跟著我的。」九月開口，在與燕妃對話后，心底思念老媽的那弦就被拔了。

「嗯。」燕妃了下頭髮，「子籮，喝完茶，你將初一跟西樓帶去偏殿，自己挑間房住下，有什麼需要的，盡量跟門外的侍衛提。」

「是，奴婢知道了。」子籮點點頭，將茶將酒似的，一口飲盡。

初一與西樓見狀，也跟著一口悶，隨後三人帶上小，離開大堂。

九月一直沒喝茶，比起茶，更關心眼前跟老媽長得一模一樣的南宮將軍。

「聽說你不是星月。」燕妃將一隻踩上貴妃椅的椅面，將下頜倚在膝蓋之上，更一隻則垂著，悠閑自在的來回晃。

這種率真的作，放在已經超過四十歲的之上，毫無維和。

「雖然我不是星月，但星月與我有些淵源。」

「你手中拿著本該屬於星月的東西，卻屢次不願給容止？」

「雖然我沒將東西給他，但我也沒將他的份，以及他與你之間的牽連捅出去。」

「你很喜歡隴月？」

「對，救過我的命，我將看作親生妹妹。」

「所以你捨棄了涼王妃的份，回來尋？」

「嗯。」

「很好，回金淄之後也來見過我，哭鼻子的小模樣跟以前一樣，毫未變，只是，對你的卻是比以前還要更深了。」

九月聽著燕妃的話，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不用刻意去想，腦子裏就會浮現出隴月哭鼻子的模樣。

「我將送去了東漢王朝的都城，由宮風安置，就算你去尋，恐怕也尋不到。」燕妃抿了口茶，隨後呸了一口，將茶盞用力擲在桌面，「泡了這麼久的茶，還是學不到他泡之茶的味道，這也忒難喝，無趣。」

「星月已經真的如同半年前那樣，在世間消失了，死了，現在，你是否能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利用我？」九月開門進山的發問，若不是因為與老媽長得實在太像，會像事先計劃好的那樣，催眠，問出的目地。

可現在，竟下不去手，不敢心中對老媽的那份。

「宮風瞧上了你，要你嫁去東漢王朝和親。」九月乾脆，燕妃也沒藏著掖著。

「和親之後呢？」

「不知。」燕妃搖了下頭，「我只負責將你送去東漢，剩下的，自有宮風接手。」

「那麼，你拿我與宮風換了什麼？」九月瞇了下眼，吃不定南宮飛燕會不會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果然，九月等了好一會，也沒等來燕妃的回話。

反而燕妃又端起了那杯，方才被嫌棄過的茶，細細飲了幾口。

「換了什麼，你不該知道。若是真想知道，你去問宮風。」

九月被噎了一下，心裏堵得發慌。

「那麼，你跟新帝，跟被趕下位的青帝之間，又是什麼樣的關係？」

燕妃難得的開懷一笑，「你比星月聰明。」

「不，是局人，而我是局外人，所以，我看得比通。」

燕妃只笑不語的沉默著，過了好一會才幽幽開口，「青帝是我丈夫，而新帝，是與我一同合謀，將青帝送下位的那種合作關係。」

「什麼？你......」

「若非這樣，金淄難得有機會，能將人送去京城。」

九月攥了下拳頭，「那我便替星月問你一句，與隴月在你心中，是兒？還是工？」

「是誰規定，兒便不能做工？自古以來，有得到便會有犧牲。」

「所以，之前是你一人在下棋，如今，你與遠在京城的容止一同，正在下著一盤反殺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