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玥微微瞇起眼,在心裏判斷著,李明月這麽低聲下氣地放低了段求回去,到底有什麽目的。
李明月那麽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又自命不凡,一向看不起原主。
讓不惜當眾下跪也要求回去,隻能說明這裏麵肯定有更大的利益,驅這麽做。
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溪玥沉默著,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李明月攥了攥手,心裏拿不定主意,又恨溪玥下賤又惡毒,都做到這個份上了,竟然還不願意回去。
咬了咬牙,幹脆再次跪下,朝著溪玥磕頭,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落,楚楚可憐道:
“縣主就算是看在長公主的麵子上,也應該回去侍候自己的父親吧?叔父他與長公主深厚,他如今生病了卻沒有兒在邊盡孝,想必長公主泉下有知,也不會安心的。”
這一番話,說得真意切,聞者傷心。
更承托得高高在上的溪玥冷無。
人群裏又開始議論起來。
溪玥的眸子,卻是在李明月提起長公主的時候,驟然一,霎時迸出淩冽的寒芒。
心裏冷笑一聲,臉上緩緩出個無可奈何的笑容,親自去扶李明月起來,“哦,原來是要我回家侍疾啊,堂姐直說便是,你這樣哭哭啼啼的,又是下跪又是磕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多忤逆不孝呢。”
既然們想盡辦法要回去,那就回去看看好了。
隻不過嘛……
請神容易送神難,他們敢讓回去,那也得送他們一份大禮。
李明月怔了怔,沒想到溪玥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站起來的瞬間,不期然對上溪玥的眸子。
那雙眸子裏沉靜而冷冽,看著的目有些意味深長。
李明月生生打了個哆嗦,心裏就是一個“咯噔”,總有一種不好的預。
不在心裏懷疑,這一步棋,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
而溪玥沒有給反應的機會,直接吩咐了自己的丫鬟,“去把我的東西簡單收拾一下,咱們這就回公主府,回我自己家。”
故意把“公主府”三個字說得極重,仿佛在預示著什麽。
李明月臉白了白,心裏的不安更甚,咬道:“其實也不急於這一時的……”
溪玥卻是笑了,“不是說父親他已經病了嗎,既然病了,我這個做兒的,當然得趕過去看看,堂姐剛剛還萬分著急,又是下跪又是磕頭我回去,現在又說不急,還真是讓人捉不。”
聲音不大不小,卻是讓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原本那些覺得溪玥薄寡義,不孝忤逆的人,也不說話了。
一個個都有些愣愣的,搞不清楚狀況。
他們也弄不清楚事的況,最後幹脆就閉口不言了。
溪玥跟著回了李府,李明月始終有些惴惴不安。
那些圍觀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也跟在後麵。
溪玥站在李府門口,卻沒有急著進去,而是抬頭看著上麵的牌匾,臉上的神淡淡的,故意問李明月,“我回去了,該住在哪裏呢?”
李明月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抿了抿,“叔父讓人把惠明苑收拾出來了。”
溪玥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哦?惠明苑?我記得我母親在時,惠明苑可是你的院子。”
幽幽歎了口氣,笑得有些蒼涼,“看來父親還真是寵你這個侄,我這一走,竟讓你住進了我的院子,可我怎麽記得,當初我的那個院子,是我母親特意為我布置的呢?”
圍觀人群……
嗬!今天的瓜真的是一個接一個,應接不暇了。
一個前來投奔的侄,卻住進了自己兒的院子,就算是再疼侄,也不能這麽是非不分的寵吧?
秋霜口齒伶俐,當即就道:“既然是我們家縣主的院子,那自然應該讓我們縣主住,別以為你們把公主府改了李府,就真當自己是府裏的主子了。
你們可別忘了,這座公主府可是長公主幾次出生死,從戰場上拚殺換來的,你們這些小人,竟然敢欺辱縣主,何曾把長公主放在眼裏,把皇家放在眼裏!”
一番疾言厲的怒斥,讓李明月微微白了臉。
“我……我並非是要搶縣主的院子,隻不過……縣主出嫁了,那院子正好空缺,我才住進去的……”
溪玥笑了笑,倒是不甚在意的樣子,大度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跟堂姐計較了。”
李明月微微鬆了口氣。
卻聽見溪玥接著說道:“不過如今我既然回來了,就請堂姐從我的院子裏搬走吧,畢竟那是我母親為我準備的,拿給你住,實在是不像樣子。”
李明月咬了咬,側的手攥了。
溪玥的院子是整個府裏最開闊也最敞亮的,院子裏還有個雙層小樓,可以眺整個李府,清清楚楚就知道李家何的況。
原本因為丫鬟的曾出現在的房間裏,搬出去過一段時間,可是後來發現別的院子,哪裏都不如溪玥的院子致漂亮,最後還是搬了回去。
李明月不願意把院子讓出來。
笑得很勉強,“現在搬有些麻煩……”
溪玥笑得很大度,“沒關係,我可以讓我的丫鬟幫忙。”
李明月笑不出來了。
秋霜更是不客氣道:“李大小姐該不會是鳩占鵲巢久了,好日子過習慣,所以不舍得把東西還回來了吧?”
麵對眾人審視的目,李明月最後隻能咬牙答應了。
溪玥這才算是滿意,提著子走上臺階,漫不經心地開口,“我都回來了,怎麽也沒見到嬸母出來迎接?如今好歹也是府裏的管事夫人,卻不出來迎我,可是對我有什麽不滿?”
李明月以為是在故意抹黑娘,心中憤憤,麵上卻是乖巧有禮的樣子,微微一笑道:“縣主誤會了,叔父臥病在床,我母親正在照顧他,故而才沒有時間出來迎你。”
“哦?”溪玥笑得意味深長,提高了聲音,“嬸母算是我父親的嫂嫂吧?家裏明明有下人伺候,怎的還要嬸母這個當嫂嫂的親自伺候在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