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盈袖打斷王聰的話,見他帶著方巾,知道是個讀書人,而且他推辭也不見得是真心,能有野心自然是好事。
“不必推辭,有你爹協助,就算就不懂的,你問他便知道了,年輕人也該多曆練曆練。”林盈袖讓人將從前張莊頭的屋子收拾出來,給王聰一家子住。
這王聰不再推辭,接過庫房鑰匙,向林盈保證,以後會好好照管莊子,絕對不會讓林盈袖再有虧空。
這個莊子林盈袖也沒打算靠它發家致富,現在有裴垣的幾個莊子種煙草,每年隻需按照莊子上原來的收補給府上,其餘的算林盈袖自己賺的。
那邊一共四個莊子,一年林盈袖也有四五千兩銀子賺,這兩年也有上萬兩。一萬兩銀子說多不多,說也不,一共尋常家庭裏一年也就二十多兩銀子開銷。
前世林盈袖一年裏給人家做針線活兒,漿洗服,補補,能賺十來兩銀子就算是好的。
這個莊子隻要回個本,然後裏邊的菜蔬一年孝敬府裏些,也就沒有別的要求。
林盈袖讓王聰看著辦,比起前年的如果有賺多分他一,若是沒有還是按照規矩。莊子上的佃戶們該有的,一樣不。
王聰連考慮都沒考慮下,爽快答應。
林盈袖在外頭過夜,已經是壞了規矩,自然不敢再多呆,準備好馬車,王聰將準備好的二十斤蓮藕,五十斤幹果,還有一百斤各幹蘑菇是莊子上給侯府孝敬的,另外一對活麋鹿,一對黑天鵝,白天鵝一對,四對活兔是孝敬府上的小主子們。
林盈袖收下東西,帶著人和東西回裴府去。
如今沒有正室,林盈袖也不需要到上房請安,將莊頭孝敬曦月和建章的東西送過去。
兩個孩子按規矩為亡母守孝,不過到底是孩子,也沒有過分拘著。
“姨娘來了——”
裴曦月還好,但裴建章見著林盈袖格外親熱,他看了林盈袖後的籠子,越發歡喜,先過去逗弄了天鵝。
“我就知道姨娘對我好,家裏頭也養了不,不過父親不讓我。姨娘這些必定是為了給我的。”
林盈袖看著裴建章高興,心裏也高興,親自將關著鵝還有麋鹿的籠子打開。
麋鹿最是怕生,見人便跳走,裴建章的心都跟著那麋鹿跑了,追上去看著麋鹿跑了好遠,才又回頭。
搖晃著林盈袖的手,“謝謝姨娘,姨娘這些日子不來我都快悶死了,先生講的課我聽著頭暈,還是姨娘說的我能聽進去。”
曦月正看著丫鬟們將關押兔子的籠子抬到自己的屋子去,聽見哥哥說,鄙夷地倪了哥哥一眼,“他哪裏是嫌棄先生,分明是不想做功課,父親回來說讓先生抓哥哥做文章。”
原來是被拘著,林盈袖也忍不住笑了,丫鬟們多留心著裴建章的吃食。孩子們長的倒是快,來時還在吃母呢,如今已經是半大的孩子。
隻怕再一二年比林盈袖還高,林盈袖手了裴建章的頭,“小爺越發出息了,如今都做了文章,我看再等一二年就能有功名,那時候二爺才歡喜呢!”
裴建章被誇的有些害,“我聽說小舅舅十二三歲就考中了秀才,父親說我要能這樣,那就不管我了。”
小舅舅?林盈袖仔細回想了久,周氏倒是有幾個哥哥,沒聽說有弟弟,難不——
裴垣的幾個妾,小周姨娘出不低,家中也隻有兩個哥哥,剩下的妾,就隻有自己的弟弟進學。
“姨娘,你在看什麽呢!”
曦月了兩遍,林盈袖才回過神來,微笑著搖搖頭。
“姨娘,這是我給父親做的荷包,幫我看看怎樣?”裴曦月拿了一個十分致的荷包,做工極好,不過也有些劣跡,一看便是自己做的針線活兒。
林盈袖接過看了下,裴曦月的針線活兒倒是進不,不過還是不夠看的。
“往後姑娘可以隻繡上頭的花樣子,做還是讓繡娘們做,這製的有些差,隻怕你父親不嫌棄,別人也會笑話。”
林盈袖是想說以後裴曦月的夫君會嫌棄,不過當著姑娘家的麵說那樣的話不妥當。
香汾在一旁附和道:“小說的不錯,姑娘不擅長做這個,便學著藏拙才好,上回二爺上戴了姑娘一個荷包。太太不知道,隻當咱們懶,隨便拿東西糊弄。”
裴曦月想了,覺得在理,有些不快地道:“大約也就父親阿娘還有姨娘不嫌棄我做的醜,我給哥哥打了幾絡子,誰知道他竟然一次沒用過。”
裴建章正追趕大鵝,聽見這話,將麋鹿抓回來,扭頭說道:“你還好意思說,還不如我房裏的香做的針線活兒好。”
“哼,以後休想我還給你做東西。”
坐了一會兒,林盈袖回去,將帶回來東西到庫房裏。另外府裏公中的幾個莊子收折合銀子,林盈袖也早就準備好。
一個莊子是七千兩銀子,這筆銀子也一並歸在公中,糧和每日所需要的菜鴨魚除了林盈袖供給,剩下的全外頭買。
裴垣給的五萬兩銀子,林盈袖本來準備買莊子,偏偏今年周氏的事兒給耽擱了,存在銀莊裏一年也沒幾個利息。
隻等開年,林盈袖預備在偏遠些的地方買上幾個莊子,全種上煙草。
當然這要等裴垣回來商議,今年因為周氏的事兒花費不,林盈袖不敢擅自做主。
下午,林盈袖將帶回來的新鮮鴨魚做了菜,又溫了一壺上等的茉莉酒,單等著裴垣回來。
誰知道等了久也不見人來,便讓秋月去二門口看看。
大約還不知道自己回來,林盈袖讓人又將做好的飯菜放在灶上溫著。
等了半天,秋月氣鼓鼓地回來,說是二爺回來便去了綠薇的屋裏,昨兒晚上歇在趙姨娘的屋裏。
林盈袖有些沒回過神來,裴垣大約是和自己置氣,若果真喜歡綠薇在路上兩人就該發生了點什麽,不會等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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