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下去,忍著淚垂下頭去。
裴垣何嚐又不心疼呢?林盈袖一向氣,需得哄著,寵著。他捧在手心兒的人,若是磕著著可怎麽好?
“好了,以後我日日陪著你畫眉鬥蝶可好?我們再也不分開。”
林盈袖推開了男人,轉背對著他,長長的歎息一聲。
舍不得裴垣,可也不願意毀了林曉峰的大好前程,他如今不到十六歲,已經是翰林院的侍講。
若是將來被人詬病,是靠姐姐給人做妾發的家,他又有何麵在世間立足?
“二爺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隻既然已經丟開了手,不如就此作罷。您就算現在不娶妻子,那後來呢?我也不願意在過著仰人鼻息的日子,二爺果真為我好,便放手吧!”
聽到林盈袖的話,宛如被人潑了一桶涼水,從頭涼到腳,被澆了個心涼,幾乎澆滅了他所有的熱和衝,更澆滅了他心中的火熱。
裴垣“嗬嗬”冷笑了兩聲,為好就得放手?是不是是打量著,他子好,對他好,所以需要的時候就湊到他跟前來。現在不需要了,一句話就想打發了他?
有這麽好的事?
男人著人下顎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迫使抬起頭看著自己。
四目相對,男人的眸子裏一片冰涼,再也找不到本分意。
男人直視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林盈袖,我以為我是冷不過的人,原來最無的還是你!利用完了我,就想把我一腳踢開是麽?”
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引得裴垣如此震怒,林盈袖害怕地挪開了雙眼,不敢和男人對視,眉宇間閃過一猶豫,略顯慌地道:“我不是無,我不想你為難......”
聽了人的解釋男人神稍緩,依舊冷冰著嗓音道:“為我想就是離開我?林盈袖你把我當三歲孩子麽?分明你心裏沒我——”
“我心裏沒你還能有誰?家中我嫁人,我還想著躲到葫蘆島上去一輩子不見人。”
聽了這話,男人亦是一愣,隨後,冰冷而又憤怒的神,竟如冰雪初融一般,一點點地融化,漸漸染上了點點笑意,放了語氣,手輕輕拍著人的後背,安道:“我沒打算再讓你做妾,你若是還惦記著我們之間的一點分,就別在胡鬧。你不許再說這樣的話,為我想,往後就老老實實呆著我邊。”
在柳州時,裴垣就沒打算讓在屈居人下,再做小伏低。
事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裴垣隻能走那一步,林盈袖和他之間沒有納妾文書,當初周氏將人抬進來時,裴垣並沒有將人放在心上。有沒有文書也不曾在意,後來兩人雖兩相悅,裴垣自己沒有納過妾,本不知道有文書一事。
還是臨回京城之前才知道有這個東西,沒有文書,他們之間就什麽都沒有。
現在沒有最好,他可以明正大地將人娶回家去,往後兩人綁在一起,再沒有人能將從邊奪走。
人僵著,有些抗拒和男人親近。
但男人毫不以為意,低頭親了親人的額頭,“以後你做我的太太。”
“二爺說什麽?”林盈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裴垣要迎娶做正室?這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裴垣是什麽份,又是什麽份?哪怕是林曉峰爬到宰相的位置,也高攀不起公侯之家。
裴垣親昵地了下人的耳垂,“回去乖乖的等著,王家那邊不會再和你們談親事,別家也不會。”
“可是,我這個份。”林盈袖臉上火辣辣的,別過臉隨手摘了個柳條擋住自己的臉。
裴垣扶著的手在旁邊的小幾上坐下,心地道:“份的事你就不必擔心了,橫豎我就是不放外任,將來也是要分府另過,一切有我。”
林盈袖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從前在柳州就應付不來,更何況是侯府,來往的可都是勳爵人家,稍有不慎便會招惹禍端。
“我也不便在這裏呆太久,袖娘,葫蘆島的事兒我派了王喜過去與裴五一道管著,不必擔心。家裏三個孩子都惦記你,我想著快些安排好咱們兩個的事,你可不許胡思想。”
林盈袖腦子裏一片哄哄的,不知道自己該答應,還是不答應。答應是為難了裴垣,不答應兩人的分便會生份。
今兒每一件事對來說都是不小的衝擊,好容易才接被裴垣拋棄的事實,現在又告訴,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隔閡。
他們會重新在一起,裴垣要迎娶做正室。
無論哪一件,一時間林盈袖都接不了。
“行了,我該回去,這些時日隻怕不能相見。”裴垣將自己的玉佩塞到林盈袖的手心裏,深深的看了人一眼,狠心離開。
林盈袖握著玉佩發呆,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心猶如一團麻。
裴垣前腳一走,那趙姑娘後腳就回來了,看林盈袖眼圈紅紅的,在心裏歎息一聲。走到林盈袖跟前時,屈膝給林盈袖請罪。
這件事是郡王吩咐,不得不從,況且於林盈袖來說,未嚐不是件好事。
上回的事兒宦人家裏傳的沸沸揚揚,林盈袖的名聲有礙,親事上十分艱難,倒不如還跟了裴垣去好歹不用被人詬病。
“妹妹何必如此,我也知道你是人所托。”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避是不能了,該想著怎麽麵對吧!
馬車上,趙姑娘說起裴家的人事,如今爵位還在老侯爺手中,世子因繼承爵位,未科舉,如今任了一個品階不高的差事。夫人是老太太的嫡親侄兒,隻可惜過門這麽些年都無子嗣,隻前年得了一個姑娘。
按照規矩應該是長房長子繼承世子之位,隻長房無子,隻怕這爵位是要落在二郎君上。裴垣深得當今重用,於爵位上怕是不怎麽上心。
隻長房卻忌憚著,那大太太自己生不出兒子,又不許納妾,大爺跟前隻兩三個妾都已過了生育最佳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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