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霏夢無暇去管阮心，一心追查管家賬本的事，整日在外奔波。

墨梅苑，離淵看著漸黑的天，“怎麼還沒回來？”

“王妃今日去拜訪賬本上出現的商戶了。”青戈恭敬地回答。

“嗯。”離淵應了聲，繼續看公文。

青戈屹立在一旁，言又止。

“有話不妨直說。”

“您覺得是管家所為嗎？”他和管家還算絡，必然是不接。

離淵歪頭看著他，意味深長地，“在你眼中，本王像傻子？”

青戈呆了呆才驟然反應過來，低聲道，“難怪您不曾告知王妃沈向的份。”

苑靜默了會兒，青戈忽的又想到一件事。

“王爺，踹王妃下水的人不追究了嗎？屬下可一一去詢問當日看燈的人。”意圖害死王妃可是大罪，總不能真的這麼輕易放過。

離淵這次合上了公文，抬頭認真地盯著青戈，面上甚至有些一言難盡，“看來在你眼中，本王真的是傻子。”

“王爺，屬下不敢！”青戈著急解釋，“只是王妃命的確是大事，屬下一時擔心才……”

他請罪請到一半頓住，臉幾經變換，小心翼翼求證，“王爺可是已經知曉何人所為？”

得到一片沉默以作回應。

“那為何不懲罰此人？”青戈越來越搞不懂王爺的想法。

以往遇到這種事，王爺早就把下毒手的人超度了。

“等時機，本王自會懲罰。”離淵眸幽深，著的殺意。

而此時城外——

曲霏夢正沉著臉和掌柜對峙。

“姑娘，我真不知道你說的這人是誰。”掌柜無奈地否認，再次試圖關上大門，“小店已經打烊了。”

“不知道？這賬本上可是清清楚楚。”曲霏夢強地制止著他關門的作。

掌柜飛快地看了眼后的沈向，為難地，“我真的不知道，你不如去問記賬的人是不是搞錯了。”

“你這麼問是問不出來的。”沈向靠在門板上，一只手扶著門框，低頭看著，笑意滿滿。

曲霏夢正在氣頭上，看到他帶笑的臉只覺得煩悶，白他一眼，“那你來。”

沈向似乎求之不得，立刻上前，反手關上了大門。

站在外頭抱臂等著。

不出片刻，門再度打開。

沈向仍然笑瞇瞇的，做了個“請”的手勢，“去問吧。”

猶疑地打量著他，抬腳走進去。

掌柜果然老實了很多，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也不知道那群胡人為何要住在小店，只說吃喝用度都記在賬上，到時候會有人來結。”

“那群胡人還住在這里嗎？”

“早就走了。”掌柜哪里還敢撒謊，頂著腫起來的臉可憐地回答。

“去了哪兒？”

“這我哪里知道，不過聽他們說起過要去個什麼樓。”掌柜努力回憶著。

樓？這京城什麼樓的可太多了。

曲霏夢瞇起眼，端詳著掌柜，低聲音惻惻地追問，“最后給你一次機會。”

掌柜只得力回憶，“好像是仙什麼樓。”

仙玉樓。曲霏夢腦子里蹦出這個地址，直奔過去。

路上沈向忍不住問，“萬一你們那管家真的是細作，你豈不是也要被牽連？”

“我相信他不是。”曲霏夢眼睛都沒眨一下。

“王妃，你真是讓人驚訝。”他發自肺腑地贊揚著。

“怎麼說？”

“我本以為你會卯足功夫找阮側妃報仇，沒想到你的心思都在替管家洗罪名上。”沈向偏頭看，“難道你不生氣嗎？王爺竟然不向著你，我看他平時很疼你。”

曲霏夢與他對視，冷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錯覺，但王爺從來都不疼我，你看到的不過是他為了不落人口實做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