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霏夢微微回頭，看到離淵逆著走進來，徑直跪在旁，拱手一字一句地重復，“父皇，請容許兒臣調查清楚。”

“你倒是來得很及時。”皇上冷哼著，瞥過離淵，不經意從沈煙希上劃過，帶著不易察覺的埋怨。

沈煙希垂頭，自知沒有拖住離淵。

“父皇，且不論夢兒是否用了巫，讓柳小姐能夠重新融人群，可是既定事實？”離淵忽視皇上和沈煙希的小作，懇切發問。

“……是。”

“此前夢兒曾多次救您于生死邊緣，帶領百姓戰勝瘟疫，又替太醫院增添藥方，培養人才，可是事實？”離淵繼續道。

“是。”

過去近一年，曲霏夢對宮醫的進步可謂功不可沒，這點皇上無法反駁。

似乎意識到被離淵牽著走，皇上在說完后立即又跟了句，“誰知道是不是用巫在控制大家。”

“父皇，巫固然可以控制一個人，朝堂外，京城百姓，只要惠于夢兒，無不對口稱贊，難道您認為這些也是夢兒控制他們說出來的嗎？”離淵毫無所懼。

皇上抿，沒有說話。

“若是夢兒有這樣的能力，早就一統天下，何必還苦苦向您解釋這麼多？”離淵瞇起眼，步步。

“父皇，此事尚有蹊蹺，”曲霏夢抓住皇上思考的間隙，“兒臣以為有人故意刺激柳小姐，才導致的神異常。”

兩人一套組合拳打下來，本來就不占理的皇上越發啞口無言。

柳相一直默默聽著，聽到曲霏夢說有人故意刺激時眉心了，他為一朝丞相，察能力非常人能及。

想到此時況他也是被迫推出來，心思轉了轉，臨時倒戈，“皇上，老臣愿意給王妃一次機會。”

沒想到柳相會倒戈，皇上表瞬間收。

沈煙希也立即咬牙關，責備地盯著柳相，若非還當著曲霏夢和離淵的面，只怕要直接斥責了。

“柳相何故突然改口？難道是怕了王妃的威脅？”沈煙希面擔憂，上是關心，眼里卻是滿滿的威脅。

可柳相沒有看，拱手恭敬緩和地，“如王爺所言，王妃的確讓小正常了一段時間，既然天下無人可治，不妨給王妃一個機會，讓自證。”

“萬一又用妖迷了你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沈煙希稍微急了些。

“沈貴妃，兒臣治病救人，礙著你了嗎？”曲霏夢截斷沈煙希的質問，“難道你不想看柳小姐恢復如常？”

沈煙希啞然。

“柳相心切兒，你為貴妃理應諒解才是，怎麼反而著急地想要死這世上唯一可能救的人？”曲霏夢緩緩發問，目鎮定。

仿佛沈煙希才是被審問追責的人。

柳相這時候抬頭看過去，和沈煙希視線相接。

如果沈煙希再開口反對，無異于間接要柳小姐的命。

力之下，沈煙希只得忍氣吞聲，不再開口。

一番爭論下來，皇上也有了基本的判斷，只是面上還有不甘心，挲著手指，沉著沒有做出決斷。

“父皇，只是三日而已，若給不出讓您滿意的回答，兒臣愿陪夢兒一同罰。”離淵直接加碼，將自己的命前程也賠上去。

皇上眉尾挑，半晌后點頭，“罷了，夢兒也算是救過朕的命，朕便給你一次機會。”

“謝主隆恩。”

“給不出合理解釋，別怪朕無。”皇上語氣嚴肅地追加，眼神凌厲。

曲霏夢眼瞼下斂，鄭重其事地承諾，“兒臣一定查出真相，治好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