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霏夢沒有過多計較，在顧白替江遼理完所有的傷口后，才靜靜地開口，“既然如此，便等澤王回來再行定奪。”

“是。”江遼被顧白領著去洗漱。

片刻后重新洗漱好的江遼走出來，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

曲霏夢看著陡然高大起來的人，略顯黝黑的皮著堅毅，沒了臟兮兮的覺，反而滿是剛毅。

深陷的眼窩令江遼的目無時無刻都散發著深邃和智慧，鼻梁高，是很難見到的中原人長相。

總之，整個人散發著一個字——新。

“你是如何進軍隊的？”曲霏夢漫不經心地盤問。

“早些時候家里貧窮，為了多給家里補，就從軍了。”江遼大大咧咧地回答，儼然一副糙漢子的行事作風。

聽上去倒像是一步步踏實走到離淵邊的，實力應該不差，況且現在離淵正缺人手，多招攬一些能人也是極好的。

只要江遼表里如一，和他看上去的一樣忠厚正直就行。

曲霏夢在心中默默評判著，瞇起眼打量江遼。

的目相當集中且專一，連旁觀的顧白都察覺出不對來，有心提醒，但又知到曲霏夢是在審視江遼，所以沒有開口。

倒是江遼扛不住曲霏夢的視線力，在一刻鐘后忍不住打破沉默，“王妃還有什麼疑慮嗎？”

“疑慮自然是有的，介于你也回答不上來，所以我就不用問了。”曲霏夢直白地告知。

江遼斂眸的瞬間閃過一抹不自然。

離淵下朝后聽說江遼在書房，甚至來不及和曲霏夢說一句完整的話，大步趕往書房。

一見面，江遼就要跪，被離淵抬住手。

“你如何逃生的？本王派了許多人去搜山，只搜到了骸骨。”離淵拉著江遼坐下。

上一次看到離淵這麼激還是曲霏夢主要求和他同房……曲霏夢立刻打消這個想法，微咳了聲，靜靜地等在一邊。

耐心地等離淵和江遼聊完，兩人的緒才稍微平靜下來。

離淵又恢復到那副冷面模樣，顯然已經開始思考江遼妻兒的事。

“通州知府也并非可以只手遮天的人，為何明知你的份還敢大肆待你的妻兒？”離淵護短也是出了名的。

其他錦還鄉的部下無不過著食無憂的生活，地方更是不敢造次。

當然離淵的部下也不是作惡之人，反而還能幫襯著地方維護秩序。

“或者，通州知府在江遼回來前就知道他會死在戰場？”曲霏夢在沉默中突兀地說了句。

離淵和江遼同時愣住。

這完全說得通。

通州知府提前知道了江遼的下場，所以才敢對他的妻兒蠻橫無理。

“可是通州知府離邊關甚遠，如何得知戰場狀況？”曲霏夢接著問。

雖然是問話，但在場的三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有鬼。

而且這個鬼可能仍然持續地在外傳遞消息。

“你今天冒然出現在我面前，已經引起懷疑了。”曲霏夢斂眉，立刻道，“玉翡可不是一點心眼都沒有。”

想必現在江遼的消息已經傳到該傳的人手里了。

“你為何不直接來王府？”離淵問了句。

曲霏夢聞言也看向江遼，連帶著在醫館的疑，此刻難免擴展懷疑。

“屬下實在支撐不了，后尚有追兵，才這般急切。”江遼的理由還算可以理解。

只是……

“我與玉翡，連府兵都要認一會兒，你為何一眼能認出？”曲霏夢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只不過這次是當著離淵的面，坦坦。

誰料這話一問，江遼怔住，下意識看向離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