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一回來就大刀闊斧的搞科舉,還帶上了靖北和西海、玄中,
遼東二十七州一下子就炸了。
短短幾天,彈劾溫婉冒進的折子雪花一樣飛到了遼東府,
溫婉看著厚厚一摞折子,挑眉看潘云霄,“潘將軍,這應該是給你的折子吧,
送到我這兒來做什麼?”
回來的時候,潘云霄高調接風,向所有員介紹了這位真正的遼東之主,
后來看清風向的員們有事就把折子遞到案上了,
這些折子在潘云霄手里,自然不可能是給的。
潘云霄聲氣道:“他們可能還沒認清自己是在為誰賣命,
這些折子督主您想看就看,不想看末將就讓人拿去扔了,
不過要辛苦您挑幾道回一下,好讓他們認清楚,誰才是他們的主子。”
他們遞給潘云霄的折子卻是溫婉回的,傻子也能反應過來潘云霄對溫婉的態度,
潘云霄這是氣極了才會想出這種招數來。
溫婉失笑,“潘將軍息怒,為這種事生氣不值的,
銀燭,去挑挑看,瞧著有順眼的挑出來留下十幾道,剩下的拿去塞火炕里,
正好今日這地龍不夠熱,他們也算做了件好事。”
銀燭抱著箱子蹲一邊去給溫婉挑需要回復的折子,
潘云霄見溫婉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有些無奈,卻又欣賞極了這份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的氣度,一時慨,竟是忘了說話。
溫婉見他站在原地不走,狐疑道:“潘將軍還有事?”
“瞧我,差點忘了正事。”
潘云霄拍了一手,正道:“前幾日您與任公商談的事,他都與我們說了,
下面臣那樣,是我們的失職,如今督主您也回來了,
白大人和大人都提議四巡察一番,肅清這兩年積的冤假錯案,
順便對各個地方的員也進行相應的審核,不合格的就換了,
我想著,既然要審核,軍中也不能落下,干脆請督主與我們一同去巡察,
不知督主意下如何?”
“巡察?好啊,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百聞不如一見,遼東是自己的地盤,溫婉還是很上心的,
早有此意,只是瑣事纏,一時沒騰出空來安排,沒想到潘云霄他們倒是提前想到了。
潘云霄沒想到溫婉答應的如此爽快,愣了愣,
道:“只是我們幾個私底下臨時說起的,還沒有正式準備,
督主既然有意同去,我和幾位大人商議一下,
擬一個大致的巡察人員名單和巡察路線給您過目,
出發時間大概就在半月以,督主您看如何?”
按理說他們有什麼提議應該早早準備好計劃,再詢問溫婉意見的,
這下溫婉都同意了,他卻連方案都沒定,不用溫婉責怪,潘云霄自己就先尷尬了起來。
溫婉倒是沒多想,直接道:“那就有勞潘將軍辛苦一下,
擬定巡察人員名單和巡察路線后,還請不要太過張揚,
我們上面有政策,下面的人就能有對策,既是要肅清蛀蟲,就要出其不意,
盡快確定出發時間,我隨時可以出發。”
潘云霄爽快的應下,又與溫婉談了許多當下的政務,離開的時候日暮已經西斜。
溫婉了個懶腰問道:“什麼時辰了?”
銀燭抱著一小摞挑好的折子站起來,
“還有一刻鐘就到酉時了,小姐可是累了,奴婢給您按按吧?”
這幾日溫婉連著伏案看資料,往往抬頭的時候,脖子都會發出咔嚓聲,
銀燭嚇的不行,就怕哪一天把自己的脖子扭斷了,
私底下學了按的手法,一直沒用上。
溫婉兩眼放空道:“按就算了,晚上給我弄個鹽枕,我自己敷一下就好,
對了,謝淵渟呢,怎麼今天一天都沒見他人影?”
跟著溫婉來到遼東,謝淵渟對未來姑爺的份適應良好,閑的讓人妒忌,
這幾日溫婉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在的時候溫婉嫌煩,不在了反倒有點不習慣了。
銀燭看的通,輕笑道:“小姐忘了,您不是讓二公子替您去軍營看看嗎?
今日天還沒亮二公子就和陳將軍他們去軍營了。”
溫婉有自知之明,做生意賺錢,統治一方這種事可以慢慢學,
但理軍務,是一點天賦都沒有,
難得謝淵渟來一趟,就讓謝淵渟幫去遼東軍中挑病,
既然要,自然不能只文,遼東目前的形勢,武將可比文重要太多了。
后知后覺的想起來謝淵渟是被自己抓了壯丁,溫婉訕訕的拍拍腦門兒,
抓起隨手擱置在旁邊的披風,道:“堂堂遼東督主,
還不知道這遼東首府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呢,走,隨我去蘊州城里逛逛。”
說走就走,話音才落,人已經出了書房,銀燭忙追上去,
“小姐且慢,這邊晚上凍人的很,您這披風白天穿著還好,晚上出去太薄了,
換一件大氅吧,那麼多政務等著您理呢,萬一著了風寒,豈不是耽誤事?”
跟著溫婉久了,銀燭也到了自家主子的肋,
知道讓溫婉注意自己的,多半會被無視,索拿政務說事,
溫婉果然就停下了腳步,“也罷,我回屋換服,
你也換一,別凍生病了我還要反過來找人伺候你。”
這一來二去的,主仆倆出門的時候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夜風爭先恐后的襲來,溫婉慶幸聽了銀燭的換了厚服,主仆二人才到門口,
元英就提著劍迎了過來,“主子臨走前叮囑卑職,大小姐若要出門,務必跟隨。”
雖然如今兩個人都安然無恙,可溫婉的兩次失蹤還是嚇到了謝淵渟,
他現在是恨不得把溫婉變小了揣兜里,隨攜帶著,
可即便如此,他從未提出過讓溫婉回到閨中,做個安分守己的閨閣婦人,
從不會讓溫婉覺得自己被束縛。
遼東的十月已經徹底了冬,夜風呼嘯時站在外面的人凍的骨頭里都是冰涼的,
溫婉卻覺得心里仿佛揣了一個小火爐,暖暖的。
兜帽罩住的臉上不可抑制的揚起笑容,對元英道:“他既叮囑了你,只管跟著便是,
穿厚一點,凍壞了子還怎麼保護我?”
元英扯了扯角,掀開自己的斷面披風,出里面的一黑勁裝來,
“穿太厚影響行,不過大小姐不用擔心,屬下里面穿的是您送的良人錦,凍不著。”
良人錦之所以失傳百年而名聲愈烈,就是因為它冬暖夏涼的屬世所罕見,
京都的那些夫人小姐為了一件良人錦,恨不得散盡家財,
如果知道溫婉居然把良人錦送給元英一個護衛,怕是要氣的嘔,
然而,溫婉見狀卻是搖頭道:“良人錦最初出現在江南一代,
所謂冬暖夏涼針對的也只在江南有效,到了遼東,那冬暖也只是不冷罷了,
還是要穿厚一點,看看我和銀燭的打扮,這才是對冬天最起碼的尊重。”
說著指了指自己和銀燭,自己就不必說,穿著一茸茸的狐大氅,
連里面都是加了細細的絨的,兜帽罩在頭頂上,整個就一行走的團子,
銀燭也是裹的十分圓潤,明明是兩個妙齡,
兩個人并列著站在門前,比兩個彪形大漢還占地方。
元英失笑不已,“卑職謹遵大小姐教訓,我們出發吧,這會兒過去,街道上正好熱鬧,
再晚一點,有些攤販就要撤了。”
遼東府是以原蘊州府衙為基礎擴建的,附近都是遼東的一些辦事機構,
商旅小販們也不會把攤子擺到府門前來,溫婉他們走了很長一段路,
才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到都是擺攤的小販,街上多是年輕的婦人小姐們結伴出游,
溫婉們主仆三人出游,并不顯得突兀。
元英跟在旁一邊不聲的將溫婉與街上行人隔開,以免有人沖撞了,
一邊道:“逍遙王霸占遼東后,為了和朝廷對抗,強立名目苛捐雜稅,
遼東百姓的日子很不好過,潘將軍打仗在行,治理地方全無經驗,
任公他們都各有所長,但在治理遼東的大方向上誰也不敢拿主意,
公子便找了您之前針對遼東所做的計劃給任公他們,后來任公決定效仿肅州復興的例子,
取消宵,鼓勵遼東百姓經商,這才有了今日您看到的景象。”
已經夜,蘊州城的街道上卻到閃爍著燈火,玩兒雜耍的,賣小食的,
還有擺攤兒說書的應有盡有,熱鬧繁榮的景象讓人難以想象兩年前這里的百姓連肚子都吃不飽。
溫婉聽著元英的話,著蘊州城的煙火氣,難得放松片刻,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一陣尖聲中凌的馬蹄聲漸漸靠近,
“讓開,前面的都給我讓開!”
幾個年輕人騎著馬在鬧市中橫沖直撞,沿途被撞壞撞傷的客人不知凡幾,
他們卻像是沒看到似的只嚷嚷著讓行人讓開,自己卻一點減速的意思都沒有。
溫婉立即冷了臉,了一聲,“元英,給我拿下這個畜生!”
元英應聲向前,快步迎向疾馳而來的快馬,長劍出鞘,毫不留的刺進了馬的頸側,
噗的一下,飛濺,最前面的馬應聲倒下,
后面的幾個人猝不及防,連人帶馬撞在一,元英毫不留的挨個下手,
一共四品馬,眨眼的功夫全讓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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