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們前方的,正是一行和他們一樣往花園而去的家夫人小姐們。
此時這些個家夫人小姐們,正滿臉錯愕的著他二人。
普天之下,怕是連當今圣上都沒有罵過蕭將軍一句“不要臉”。
如今在這宮道上,蕭夫人卻……
一時間,略微狹窄的宮道上寂靜無聲。
曲綾面訕訕,正要說句什麼挽救一下某人的面子。
然還未等開口,側的男人突然摟住,徑直繼續往前方走,恍若未見著那些個家夫人小姐們一般。
后的那些人,似乎也回過神來了,頭接耳的低語聲斷斷續續的傳來。
“那兩位是蕭將軍和蕭夫人吧?”
“是啊,蕭夫人膽子可真的,居然敢罵蕭將軍不……”
“這你就不懂了,兩人一看就很好,指不定在打罵俏呢。”
“我就說那蕭將軍是個好男兒,只可惜啊,我們家丫頭沒這個福分。”
聽著這些個家夫人小姐們的話,曲綾面上沒什麼,心里頭卻喜滋滋的。
自己知道好是一回事,別人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
曲綾作為子,雖不好高調行事,但基本的虛榮之心還是有那麼一丟丟的。
當下,雙眸彎彎的,抿著一張小,雖沒笑出聲,卻怎麼都掩飾不住好心。
可卻不知,哪里有人,哪里就有八卦。
人宣揚八卦消息,比瘟疫傳染得更快。
玉棠宮中的十一公主聽聞此事,氣得差點兒把自己母妃最珍視的花瓶給摔了。
宜妃剛走進大殿,一瞧兒這架勢,嚇了一大跳,“兒,怎麼回事?”
“無事。母妃,我出去一趟。”
十一公主放下手中的花瓶,領著宮氣勢洶洶的跑了出去。
宜妃見狀,直覺有些不妙,立即招來信任的嬤嬤,讓跟上去。
……
兩人去到花園時,園已經來了不朝中人及其夫人兒。
曲綾掃了一圈,發現周圍都是未出嫁的千金名媛居多,一個兩個還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知道的人道這是宮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在選呢。
以往這些個小姐一個兩個如寶貝般被父母藏在家中,今個兒幾乎全都來了。
而且還都是嫡小姐,庶出的不見半個。
低聲音問側的男人:“怎麼來了這麼多未出閣的小姐?”
男人同樣低聲音,為夫人解:“聽說,皇上打算給太子選正妃。”
曲綾心中微驚。
選太子妃,那可是大事啊。
蕭璟月見不吭聲,恍惚中想起與太子似乎有些舊,當即瞇了瞇眼。
正要開口,眼角的余瞥見江丞相朝這邊走了過來,只好作罷。
曲綾也看到了來人,趕乖巧的喊了聲:“爺爺。”
蕭璟月亦拱手作揖道:“丞相大人。”
江丞相輕輕頷首,“蕭將軍。”
而后看向自己的孫,見好端端的,心底暗暗松了口氣。
他問孫:“此去苗疆,可曾見著你姥姥了?”
曲綾乖巧應道:“見著了。”
“子骨可還好?”
“好的。”
“我聽聞阿辛隨你回京了,你姥姥可有一道跟著?”
“姥姥說您沒給送東西,不想見您。”
江丞相聞言,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好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他索一拂袖,不再理,轉而與蕭璟月就朝堂之事談論起來。
還未說兩句,周遭見著他二人站在一起的朝廷命們陸陸續續的走過來,加了攀談。
朝臣們之間談話就跟那十八彎的山路似的,怎麼繞著怎麼說,生怕別人一下子就聽明白。
曲綾聽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悄悄掙開蕭璟月的手,從這個可怕的男人堆里溜了出去。
此番進宮蕭一沒法隨時跟著曲綾,蕭璟月本想將人抓回來,奈何溜得實在太快,自己又不開,只得作罷。
曲綾這一出來,不多時,便又被那些個家夫人和小姐們圍了起來。
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笑得一臉諂,對噓寒問暖起來。
應得口干舌燥的,好不容易將人打發走,一刻不停的立即離開了花園。
宮中可去的地方并不大,思來想去,決定去皇后宮中,看看皇后姑姑和小皇子表弟。
走出一段路,忽然出現兩名侍衛,將攔住。
腳步一頓,抬頭朝那兩名侍衛后看去,便見一名著淡金蟒袍的男子朝自己走了過來。
當朝能著淡金蟒袍之人,除了東宮太子,不作二人。
太子行至曲綾面前,溫和的面容上出了一抹笑容,“阿綾,又許久未見了。”
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曲綾跟著蕭璟月出發慕容山莊之前。
曲綾雖沒下跪,但還是中規中矩的朝太子福行了個禮,“見過太子殿下。”
誰想太子卻皺了皺眉,道:“我早已說過,你我二人私底下無需多禮,阿綾這又是為何?”
曲綾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問道:“太子找我可是有事?”
太子盯著了半響,突然沒頭沒腦的道了句:“父皇要為我選妃。”
曲綾愣了愣,笑道:“那很好啊,先恭喜了啊。”
太子目黯了黯,“你當真覺得好?”
“太子殿下年紀不小,是時候該納妃了。”
著淡金蟒袍的男子沉默下來,雙目的盯著。
良久,他啞聲問:“你可曾,對我有過半分歡喜?”
曲綾怔住,著他這張無論何時面對都面帶笑容,此時卻難掩傷的臉,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雖不知他對的有幾分真假,但從前他對的好卻是真的。
相識這麼久以來,他在面前從未擺過架子,甚至會放下段去為做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例如陪爬墻斗蛐蛐,陪扮作惡霸橫行街道,又例如陪使壞嚇唬那些矯做作的家小姐。
年時候那些個不堪回首的混賬往事,當真是說之不盡。
雖不排除他看中背后的丞相府和皇后勢力,可那又怎麼樣,大家都看中的份,唯獨只有他對好陪瘋。
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自然會有覺。
甚至在不更事的時候,也曾對面前的這個人有過好。
但也僅僅是好而已,久了,便也就淡了。
如此,不說也罷。
權當過去只是純粹的朋友一場。
宮道上,兩人沉默相對而立,久久無言。
忽的一陣寒風吹過,道路兩旁修整得極漂亮的草叢隨風搖晃起來。
兩人誰也沒發現,一雙黑的發亮發冷的眼睛匿在草叢之中,正的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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