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怔了怔,倏然看向了宋朝雨:“你什麼意思?”
宋朝雨聳了聳肩:“其實我瞧得出,三姐姐一直以來所做的事,都是為了什麼。不管是三姐姐還是二姨娘,不過都是旁人手中的棋子罷了,用來對付什麼人,做什麼事,只怕從來由不得你們吧?”
宋燕這是第一次,這般認真地看向了宋朝雨,上下打量。
從未想過,宋朝雨能將事看到如此地步。
但還是將自己的拳,在了側:“你別挑撥離間!難道不是你在害我嗎?我和柱子的往來書信,分明就已經全部都理了!你的手上竟然還會有,你陷害我,卻要將所有的過錯推給旁人不?”
宋朝雨沒有否認這件事。
也只是對宋燕笑了笑:“的確,只是……你要搞清楚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可不是我。我是被自保的手段,你若不招惹我,不招惹那柱子,也不至于到這一步。何況那信只是錦上添花罷了,你與柱子做了那樣的事,被大夫人和老太太撞個正著,難不也是我的錯了?”
宋燕這些日子被足在院子里,整日想的無非就是這些事。
自然也知道,宋朝雨的境是如何。
宋朝雨也只問宋燕兩個問題:“三姐姐,我且問你。二姨娘被送走,與我有關嗎?”
宋燕搖頭,瞇了瞇眼:“與你無關。但我沒想到,大夫人竟是半點兒都不幫著我姨娘!”
知道就好。
宋朝雨繼續問:“那麼你呢?從你足到今日,大夫人和二姐姐可曾來看過你一回?”
宋燕搖頭,心下已經明白了宋朝雨的意思。
只是還想為自己留下一點兒最后的面,也只是梗著脖子不愿承認:“那又如何?你到若是想就此讓我去對付他們,那你就錯了!”
“不。”
宋朝雨還真不是這個意思:“三姐姐若是能對付得了們,那就不是三姐姐了吧?我不過看三姐姐可憐,所以提醒三姐姐一句罷了。若三姐姐聽得進去,那就好生想想,若聽不進去,我該說的也都說了。左右要嫁給柱子的人,也不是我,三姐姐說是不是這道理?”
這話就像是一針一樣,刺在了宋燕的心尖,讓宋燕渾都跟著不痛快了起來。
宋朝雨淺淺一笑:“三姐姐,府中的三個丫頭,二姐姐如今做了寧王妃,我日后也總有祖母護著。唯有三姐姐,只怕日后的日子是不好過了。如今我不想和三姐姐繼續作對下去,不過是想著在這偌大宋家,我們也能有個伴。”
宋燕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宋朝雨:“你會這麼好心?”
宋朝雨卻是不解:“那三姐姐的意思,如今我非要和三姐姐鬧個你死我活?這對三姐姐來說有什麼好,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好呢?”
宋燕還真是被宋朝雨給問住了,張了張口,一時半句話都說不出了。
宋朝雨不妨再對宋燕坦誠些:“我的目的,從來都只是好好活著。若之前不是三姐姐欺人太甚,我也不愿與你為敵的。”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宋燕發覺自己好像沒有辦法不相信宋朝雨所說的話。
因為……說的都對。
可宋燕的眼中,也唯有一聲苦笑:“如今我還能做什麼?一個一無是的人罷了!嫁了個小廝,不過是家中恥辱。連我姨娘被送去了外頭,我都沒有什麼法子能救。”
“你姓宋,這就夠了。”
宋朝雨覺得,許多事還是要讓宋燕自己領悟:“往后的日子過得好不好,總要自己去嘗試。否則那些街上的花乞丐,難不個個都要自盡了才好?”
宋朝雨沒有再多說什麼:“總之路在前方,要如何去走,還是三姐姐自己說了算罷了!”
——
自那一日之后,宋朝雨倒是發覺,宋燕果真有些變化。
即便是被足,也不再像是前些日子那般頹靡不堪。
反而在屋子里還靜下心來,常常做些吃食糕點送到老太太和宋元那里,果真老太太和宋元對都不似之前那麼討厭。
眼瞧著年節就要過去了,距離宋妍的婚事,也越來越近。
宋府的人都發覺,這些日子以來,宋府的風向好似變了!
從前院子里最寵的人,是二姨娘。大夫人也牢牢把持著主母之位,和宋元“相敬如賓”。
然而現在,六姨娘瑞姬的風頭,是越來越盛。
宋元幾乎日日都留宿在瑞姬的院子里,連老太太似是也對瑞姬格外優厚。偶爾瑞姬不給大夫人晨昏定省,老太太都不說什麼,大夫人白白在老太太這里說瑞姬一場,老太太還囑咐大夫人總要知道大度些。
除了瑞姬之外,便是柳姨娘這里了。
因為小清兒的緣故,宋元對畫書院多多照顧,也算理所應當。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他發覺了柳姨娘對他淡淡的,所以反而越發結柳姨娘。
甚至說要給們換一個大點兒的院子,還被柳姨娘給拒絕了。
而大夫人和四姨娘那里,簡直可以用“冷若冰霜”來形容了。
四姨娘似是早就習慣了,畢竟宋家的姨娘里,總是那個最不寵的。
之前結了柳姨娘,現在又去結瑞姬,這人一向都圓。
反而是大夫人,是萬萬拉不下臉面去結下頭的姨娘們,也不愿給宋元低頭。
所以除了初一十五的日子,宋元竟是半步都不踏大夫人的院子,大夫人獨守空房的同時,對幾個姨娘也“盯得”更了!
尤其是六姨娘,被大夫人盯著,幾乎沒有了旁的時間再來找宋朝雨的麻煩。
宋朝雨這也才讓挑紅找了機會,給太子妃送去了一封信。
果不其然,第二日,宋府就收到了請柬。
說是傲國公夫人做壽,請老太太前去赴宴。
如今家中唯有宋朝雨一個還未定下親事的丫頭,老太太自然是要將帶在邊。
祖孫二人趁著年節剛過的當頭出了門,六姨娘自不能懷疑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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