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璟閉著一雙眸子,用下輕輕挲著如綢緞般的發,低聲道:“分開了這麼久,很想你……”
“才幾個時辰……”安子衿清淺一笑,鎮定地關上了窗子。
可抿著的還是出的張,連這個男人的聘禮都收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又會回到前世如同陌路的地方,一樣的地方一樣的人,不一樣的心境……
“你喝酒了?”安子衿蹙著眉想要回頭。
顧璟抱了,“上怎麼這麼涼?要關窗子也該喚人進來,你吹不得風的。”
“誒!”安子衿還來不及開口就被他一把抱了起來。
將放在了床上,又蓋好了被子,顧璟這才坐下,他眼底都漾著笑意,如墨的眸子更顯得深邃,他緩緩道:“今日在你們府上喝了些酒。”
安子衿抿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可角卻是微微揚著。
“還不去喝些醒酒湯?我讓木槿去做一些來。”安子衿看他盯著自己,不自在地要起。
顧璟按住了的肩,“沒想到還是被你聞見了,方才已經用過清茶了。”
安子衿嗔道:“沒想到也有人敢同你喝酒。”
顧璟笑了笑,今日敬酒的是白君佑。
那三杯酒他喝了個干凈,連安同甫都心里一驚生怕出子,不過眾人眼中的三皇子敬完酒便揚長而去,看著倒像是落荒而逃。
“喝過藥了不曾?我帶了點糖回來。”安子衿著他極寵溺的笑真是沒法子了。
沒多久木槿就敲了門,顧璟親手端了那碗藥來,木槿見狀也就連忙閃就走,安子衿無奈地搖頭一笑。
喝完藥顧璟就往的里塞了顆糖,“還苦麼?”
安子衿搖了搖頭,“這藥本就不苦,那藥方里頭加了味道甘甜的藥草。”
顧璟了的鼻尖,“還逞強,上回見你眉頭都是蹙著的,以后不管是藥苦了還是窗子被風吹開了,都有我在,哪里用得著你自己逞強。”
安子衿揚了揚眉,忍俊不道:“胡鬧,那你是娶了我回去做什麼的?”
“寵著你,你本就無法無天,不過我還是不太放心,寵到無人得了你,大概我才能放心。”顧璟了的臉頰,很是凝重地說道:“還要再養些。”
“真是喝多了。”安子衿嗔怪地別過了臉。
顧璟將頭埋在了的肩窩,閉著眼眸正道:“明日我送你回去。”
他語氣里盡是不舍。
“明日麼?宜兒可知道?”
安子衿低頭就見他頭上玉簪束起的發被風吹得了,索拔下了玉簪,替他以手做梳梳起發來。
“我一會兒去說,你久留在薛家別院畢竟不妥當……”顧璟眉梢都溢著安詳,仿佛是和已經在一起許久許久,不必開口也能毫無尷尬,靜靜依偎在一起就能滿足。
安子衿替他綰了發,隨口道:“我倒覺得安靜許多。”
顧璟笑了笑,“不僅不妥當,況且你也該回去瞧瞧嫁妝。”
“你又打趣我。”安子衿作勢要去拆他的發簪。
顧璟輕握住了的手腕,“你回去也不許再管什麼事了,一切都有我在,好好養子……”
安子衿剛要放下手卻又見他眉梢微揚,笑意直達眼底,說道:“繡給我的裳一定要親手做。”
這就是初見時一臉清寒水火刀槍不的顧璟?安子衿真是哭笑不得。
聽顧璟說了安子衿要回去后,沒想到反響最大的是顧琮,“哥,這麼快!你讓嫂子這麼早就回去了?你也太心急了吧?這離出嫁最還半年呢!”
薛宜聽得臉都紅了,“你胡什麼,子衿在不在這兒住我倒也不說什麼了,你老賴在這兒又是為了什麼?”
“我哥時不時要去應付事兒,我這是給嫂子解悶。”顧琮心里總覺得不悅,一把抓過灶臺上的一盤花生米,一個接一個地往里扔。
薛宜瞪了他一眼,“你也就去陪子衿說過一會話,還是因為那盤梨香你不服氣才讓子衿評理。”
“哎,你這人也太不講面了吧,我這些日子送了你多好吃的,你好歹也讓我清閑幾天行不行?”
顧璟淡淡瞥了眼顧琮,他怎麼會看不出顧琮這些日子真的很開心呢?
可他到底不能日日和薛家姑娘廝混在一起,雖然薛家姑娘不說什麼,可男七歲不同席的道理誰人不知呢,要是被薛家拿住了把柄又是煩事一樁。
薛宜看了眼顧璟恢復清冷的神,還是決定閉了口,“其實我這里也不方便,子衿還是回去的好,不然人家還以為我拐走了顧家未來的主母呢。”
顧琮不解地著自己的大哥,總覺得大哥像是在顧慮什麼一樣。
“二弟,府里有一箱新奇玩意兒,你去挑些母親喜的,明日你往云巖寺走一趟。”
顧琮聽到了母親這才只好同意,“行吧,我這就去辦,省得你又說我不誤正事。”
剛要轉,顧琮對薛宜道:“那梅花茶不是放梅花就行的,你等我下回來教你。”
薛宜瞪了他一眼,“你快去吧,還這麼啰嗦。”
顧琮轉就走了。
薛宜見顧璟還屹立在窗邊,蹙了蹙眉問道:“國公爺是不是還有話要和我說?”
顧璟點點頭,沉聲道:“你為子衿做的事,我銘記在心,以后但有相求,決不相拒。”
薛宜連連搖頭,“國公爺,您千萬別這麼想,我知道我姓薛,一開始您定是不相信我的,可這件事你從沒有忌諱過我,您能相信我,我很開心,我也為子衿的終大事開心,但相求一說,還是不必了。”
顧璟轉,“此話已出就不會收回。”他行事便是如此。
薛宜著他的背影,點了點頭,撇了撇,“都說是個冷的,我看比好些人好多了,起碼明磊落恩怨分明。”
半個時辰后顧璟便已經穩坐在一家毫不顯眼的酒肆中了,喧囂的酒肆里,角落是最蔽的地方,連小二都顧不得往那里看去。
楊從崢走進這家酒肆后就對上前來攬客的小二搖了搖頭,他步態穩重地往更深走去,果然很快就在角落看到了一襲石青家常錦袍的顧璟。
“爺,我來晚了。”楊從崢沒有落座,而是站在了顧璟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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