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道人家?婦道人家?當初要不是我這個婦道人家闖十八寨救下他,他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好啊,現在倒來輕視我這個婦道人家了?沒有婦道人家哪來的他?!”
錦繡亭臺中,英裝婦人橫眉冷豎,一雙桃花眸中怒火滔天,雖以年過四十滿臉煞氣,但卻不顯猙獰,反出幾分颯爽英姿、豪氣幹雲。
一旁的侍苦一笑,捧著茶水上前,過地麵碎一地的瓷片,溫地將人扶坐下,“王妃息怒,王爺也是怕王妃惹禍上,夏語凝雖是皇後,但如今咱們的形勢您也知道,這……隻怕接太多,人瞧出端倪來。”
“瞧出什麽端倪?什麽端倪!做賊心虛才怕人瞧出端倪!”
淮南王妃然大怒,才剛坐下又拍案而起,“他一天天的在外麵搞些什麽東西?哦鬼鬼祟祟的現在連我都不能看了是嗎?秋兒不我看了,嚴兒雲兒也不我打聽了,怎麽,我是母老虎,能吃了自己的兒?!”
怒瞪侍,臉漲紅,轉眼又歎口氣坐下,“再說那夏語凝難道就不是個婦道人家?我不過就是問問雲兒和嚴兒的下落,怎麽就不行了?這都一個月了,嚴兒都沒有消息,我……”
淮南王妃有苦難言,這一個月都沒有出過門,也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麽,隻是突然之間就人心惶惶的,素來不是個安靜的,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昨夜侍發現有人城,細打聽竟是當今皇後,那不正是容嚴和蕭昊乾同時喜歡的人?
淮南王妃也打聽過夏語凝的事,旁人覺得夏語凝離經叛道,倒對其頗為欣賞,越是如此,越是為兩個侄兒到無奈,這回好不容易可以見麵,滿心期待,不想竟換來淮南王一句“婦道人家”!
登時出離憤怒,淮南王妃氣得火冒三丈。
侍靜靜看著王妃暴怒又憋悶的模樣,心下一定,忙又笑著上前,“其實,王妃,您若是想見皇後,倒也不必經過王爺,奴婢就能替您安排。”
“你?”淮南王妃挑眉,麵上還帶著鬱悶之,“你來王府才三年,外麵的將士連我都指使不,秋兒那混小子也隻聽他爹的,你能怎麽樣?哼。”
侍別有意味地笑開,“其實,隻要不他們知道,那不就行了?”
淮南王妃一默,轉過頭看著,“……哦?”
……
西晉京城,皇宮花園。
韓古書信抵京,邊關紛爭不停,然大戰未啟,南蠻多有異,似在觀,雖急不躁,中帶穩。臨淄王幾番觀察,不喜反驚,言敵意未弱,必有後手。敬問聖上,京中各可安否?晉中各可安否?四境邊界可安否?
放下書信,蕭昊乾提筆作畫,且將信紙置於一旁,沉不語。
京中各平安無事,晉中四故暗流洶湧,細累累殺之不絕,邊境四更是列國番邦虎視眈眈,意圖渾水魚,中得利……
越是如此,蕭昊乾越要穩。
徐德令人煮茶奉品,點燃暹羅奇香,在花園中畫下八卦陣圖,蕭昊乾位居其中,運筆如,好似掌兵劃開空牆一往無前,不過片刻,那張悉的芙蓉人麵便躍然於紙上。
至此時,蕭昊乾才長出口氣,將紅妝麗人細細打量一番,複又折於畫軸,給徐德,“稍後送至棲宮,好生裝裱收起來。”
徐德雙手捧過夏語凝的畫卷,一邊低頭笑道:“畫中人神肖皇後,惟妙惟肖,皇上今日的心,倒比昨日更靜了。”看來皇後娘娘的那句話果然有用。
蕭昊乾聞言輕笑,目不轉睛地盯著信紙,卻又換了一隻狼毫,口中道:“中易出錯,朕如今,是一步都錯不得了。”
徐德笑而不語,靜看蕭昊乾寫下回信,半晌鞠首,接過信件,“這封信,可是送往邊關?”
“不,”蕭昊乾看了他一眼,“送去江南。”
徐德從容的神頓時浮現出幾分驚訝,“皇後娘娘?”這三四日間不是總怕之過急不敢下筆,怎的突然就運筆如神了?
蕭昊乾擱筆轉,背對花海,拔修長的猶如翠竹般風度翩翩、英姿不凡,瞳孔中的緒卻與那烈焰截然相反,古井無波,深不可測。
“暗衛方才送來了消息,江南有變。”
徐德豁然變,“可要接回皇後娘娘?”
他當然想。
但……
“暫且不必,”蕭昊乾默然轉,英俊的側臉暈染一層薄,“我應該信。”
徐德不這個“信”的意思,這是相信皇後娘娘能夠自力更生?還是相信江南一切能夠順水順風?他細細打量了兩眼蕭昊乾,卻看不明白他瞳孔中的篤定,隻好放下疑慮,著人將書信送出京城。
就在此時,軍副將突然走進花園,遠遠的就見到那一凜然,消卻夏暑,反生寒意。
徐德下意識讓周圍伺候的人退下,副將正好走到了蕭昊乾麵前,躬行禮,“末將褚浪,見過皇上!”他抬起頭,目如鷹,“皇上,夏已出天涯關。”
“才出天涯關,”蕭昊乾凝眉,“速度太慢。”
褚浪思忖片刻,“末將即刻加派兵馬追擊,但若聲勢過於浩大,隻怕引起百姓恐慌。”如今朝中上改下看似平靜,但卻自有一惶然氣息四蔓延,此時大幹戈,實在有些危險。
蕭昊乾似笑非笑,“朕屬意從軍大營中調兩千兵前往邊關,以振國威。”
褚浪目一亮,心思急轉,“調兵……百姓不至驚慌,他們做賊心虛,必然疑神疑鬼,夏雖然不良於行,卻到底還是想活下去的,此事若予末將,不出七日,末將便能將人追至邊關!”
“追至邊關還不行,”蕭昊乾冷笑,“你需告訴韓古,務必將人送進南蠻,不留痕跡!”
夏為西晉,也該是到他為己恕罪的時候了。
徐德暗暗點頭,不覺歎道:“但從南蠻抵達王都仍需時日,就看那邊是否能夠等到……哎,希西晉諸代先烈保佑吧。”
蕭昊乾不以為意,看向褚浪,目幽深,“你將人送去邊關後,回程便不必回京,自去江南,聽從皇後調令。”
若他沒有猜錯,夏語凝需要人,遙想千裏之遙,目不可及,蕭昊乾語氣一時竟有些語重心長,“朕此刻不開,便將皇後托付與你了。”
褚浪心神大震,屈膝領命,“末將領命,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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