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柳南梔對那天晚上的事是許崢一手安排的這件事持保留態度,但許崢突然跳出來說那件事是劉永厚做的,也太狗了吧?
可許崢十分篤定地說,被晉升那日下午,他同父親去刑部拜謁舅舅高明,正好宓都衙門的蔡捕頭來與高尚書說一些公務上的問題,見到許崢以後,說起了那日送到宓都衙門去審問的幾個小混混,一口咬定說他們是了許崢的指使才去調戲孔姝妤的。
許崢聽說後,立馬隨蔡晟去了宓都衙門,對那些小混混嚴加審訊,終於撬開了其中一個人的,才坦白說這一切都是劉永厚的主意。
劉永厚這個人格爭強好勝,平日裏在孔府見孔老夫子和孔姝妤都對許崢青眼有加,暗生嫉妒,因此出風頭,想要著許崢一頭。沒想到那日柳南梔卻出許崢的後臺,那晚中秋花燈會上許崢又在論詩時大放異彩,惹得劉永厚十分不痛快。他邊的狐朋狗友便給他出了這麽個餿主意。
“他若單單隻是想在孔小姐麵前黑我也就罷了,我本不想起什麽爭端,可他暗地裏人放出風聲,辱沒孔小姐的名聲,以此迫使孔小姐答應他的提親,這實在是做得太過分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孔小姐騙,我必須要把這件事跟講清楚!”
柳南梔聽了來龍去脈,倒是沒挑出什麽病,畢竟劉永厚那個人是見過的,以看人的眼,那絕對不是個善茬,在這一點上許崢可沒有誇大其詞,這也是知道孔姝妤答應了劉府的提親後如此強烈反對的最重要原因。
但要說劉永厚是否惡劣到會做這種事,也不能輕易下論斷。
這樣一來,這件事便暫時陷羅生門了。
“你若是不相信,大可隨我去宓都衙門問問,那幾個小混混還被扣留著呢!”許崢見柳南梔半信半疑,臉上的表越發著急。
這個人看著倒是耿直,柳南梔心裏想道,其實要說在許崢和劉永厚倆人之間選擇一個相信的話,是有些偏向許崢的。畢竟他是孔姝妤看上的人,柳南梔不想看見自己的閨為此而傷。
可眼下孔姝妤已經答應了劉永厚的求親,如果許崢真的沒有撒謊,那孔姝妤的境可就更加尷尬了。
柳南梔有些頭疼地揮了揮手,“去了也沒用!這小混混的口供改來改去,還有什麽可信度?就算他們現在說是到劉永厚的指使,也有可能是因為你們在衙門用了私刑,屈打招的啊!”
“我沒有做這樣的事,我真的……”許崢覺自己百口莫辯,急得原地跺腳。
柳南梔看他急得團團轉的樣子,歪頭問道:“你就這麽擔心姝妤?你到底是怕掉進火坑裏,還是怕自己喜歡的人最終嫁給了別人呢?”
“我……”許崢張口無言,臉晦暗下來,“昨日我得知自己被皇上提拔的消息,第一時間最想告訴的人就是孔小姐。可等我到孔府的時候,得到的卻是要婚的消息,而且,還是嫁給劉永厚那個敗類!”
說著,許崢猛地握了拳頭。
“我是很不甘心!可如果做的是一個好的選擇,我會尊重,萬萬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隻是這劉永厚絕非良善之輩,我不想讓孔小姐嫁給這樣一個人——至應該讓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再做決定!如果到那時,還是願意嫁給劉永厚,那我無話可說。”
“我隻問你兩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我據你的回答,再決定要不要幫你這一次。”柳南梔橫下心來,雖然撂下了不再管他們的事這句話,可不得不考慮到,如果許崢說的是真的,那孔姝妤的決定可就真是跳火坑了,也做不到眼睜睜看朋友落這樣的圈套中。
正如許崢所說,孔姝妤有權利知道真相,然後再做決定。
“王妃娘娘請問!”許崢見事有了轉機,心態也鎮定了一些,一臉認真地看著柳南梔。
“第一,你到底喜不喜歡姝妤?”柳南梔問。
“我……就算隻是朋友,也有責任提醒,可能被騙了……”許崢支支吾吾地,畢竟跟柳南梔不算識,要回答這麽直接的問題,總有些難為。
“你要想清楚,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你對真的隻是普通朋友的話,那你也沒必要見,畢竟是個大家閨秀,現在又定了親,私下跟別的男人見麵,傳出去對的名聲也不好。”柳南梔提醒道。
“可是那個劉……”
“劉永厚的問題,我會提醒,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會看著跳火坑的。如果你是單純站在普通朋友的角度為好,那就別在已經決定放下的時候再打擾了。即便不嫁給劉永厚,登門提親的還會有趙公子錢公子孫公子……早晚是要嫁人的!難道你還想跟你耗一輩子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許崢目暗淡地失了神。
“那你是什麽意思?”柳南梔反問。
許崢被柳南梔的“咄咄人”給難住了,“現在的關鍵問題不是這個……”
“可我就想知道這個。或者你可以去找別人幫忙!來人,送客!”柳南梔毫不留。
“王妃娘娘!”許崢嚇得臉一白,柳南梔就像是他眼下能抓住的唯一一稻草,可他又實在是扭,“我……”“我……”半晌了都沒有下文。
柳南梔聽得幹著急,“不就是喜歡和不喜歡兩者其一,很簡單的答案,有這麽難嗎?那天晚上你支支吾吾的,覺得自己配不上,也就罷了,如今你升了,還被我一語讖,姝妤真的要另嫁他人了,你就打算繼續這麽眼睜睜地看著?”
“我!”許崢一滯,睜大了眼睛,半晌之後,才終於喃喃說道,“我對孔小姐的確是有私心,但我……”
“你現在到底還有什麽可顧慮的?”柳南梔問道。
“我怕,即便是我對孔小姐有意,可心裏隻是把我當朋友,若是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隻怕我連留在邊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了。”許崢低下頭。
“對你到底什麽心意,這麽多年了,難道你自己不清楚?”
“可曾說,喜歡會武藝的男子,這樣,他們一文一武,正好可以互補,但是我……”許崢說著,抬起自己的左手,將袖往上起一些,可以瞧見腕骨有輕微的畸形,“我的骨骼天生有輕微的病變,不能習武,雖然這幾年有嚐試過,但都沒什麽效,那日連幾個小混混都打不過,本沒法保護孔小姐!”
原來是有難以啟齒的疾!
“所以說,你一直沒有向姝妤表白心跡的原因,其實是這個,門第不過是你用來掩飾的托詞?”柳南梔試著問道。
許崢有些難堪地咬了下,點頭。
“我本就隻是個文弱書生,若是讓孔小姐知道我還有殘疾,恐怕……”
“你知不知道,其實大部分人所謂的擇偶標準,都隻是隨口一說,當真遇到自己心儀的那個人的時候,什麽標準都不作數的!你覺得姝妤是那種會嫌棄你的人嗎?”
“自然不是!可越是這樣,我才越覺得害怕。像我這樣的人,多半都是活不長的,若是孔小姐與我在一起,隻怕我不能陪白頭到老,到時候還要為我哀痛,我怎能忍心!”許崢晦暗的眼神充滿了苦。
柳南梔聞言,一把抓過他的手腕,診起了脈搏。
“脈象是虛了一些,但也不至於有命危險,我給你開幾服藥好好保養,再活個四五十年也沒什麽問題呀。”柳南梔一臉無所謂的表。
許崢愣愣地看著柳南梔,“可是之前的大夫說……”
“庸醫害人!我跟你打包票,你隻要按照我的方子好好調理,我保你不會因為虛的問題早死。”柳南梔聳了聳肩。
看得出來,許崢已經聽懵了。
柳南梔也不管他信還是不信,接著說道:“好了,第一個問題解決了,那麽第二的問題,你告訴我,你若是再見到姝妤,可能向表明心意,不再拖拖拉拉?”
“這……我……”許崢頓時漲紅了臉。
“你倆既然互相喜歡,你還在猶豫什麽?你再不爭取,可就是別人的老婆了!”柳南梔恨鐵不鋼地強調了一遍。
“可現在定了親,我若是這會兒跟表明心意,豈不是置於難堪的境地?”許崢尷尬地說。
柳南梔細想了下,倒也是這麽個理兒,依照孔姝妤那個子,一定會當場拒絕許崢,這樣倆人都會很尷尬,還不如先把這件事弄清楚了,若是真相當真是許崢說的那樣,等孔姝妤退了劉家的親事,再跟許崢攤牌不遲。
“行吧,既然你是為考慮,我也不你。我先去弄清楚你說的事,若那劉永厚當真是無恥之徒,我定不會讓姝妤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嫁給他的!”柳南梔篤定說道。
“那一切就拜托王妃娘娘了!”許崢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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