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昊然很快清醒過來。

柳南梔替他把過脈博，雖然有些紊急促，但確實沒什麽大礙。等獨孤昊然清醒了些，便能正常說話了。

說起在那間古怪的民宅裏發生的事，獨孤昊然撓了撓頭，朦朦朧朧地隻記得一些片段。

在那間屋子裏麵，有一個地道，那地道裏麵黑漆漆的，兩隻手邊每間隔一段都有蠟燭。走了一會兒之後，來到一個依然黑漆漆但比較空曠的地方。

小丫頭讓他呆在那裏等待。

然後發生了什麽事，獨孤昊然就不記得了，隻覺得自己特別害怕，渾上下止不住地抖，再後來就失去了意識。

“你確定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比如，對方有沒有給你吃什麽東西，或者有沒有人襲你之類的？”柳南梔確認道。

獨孤昊然撓了撓頭，又搖了搖頭。

“沒有。隻是領著我下去，然後讓我呆在那裏而已，別的什麽都沒做過。”獨孤昊然很篤定地說。

“讓你呆在那裏，等著下一道考驗，卻什麽都沒做，你就失去意識被拖了出來，還說你沒能通過第二關考驗。水月鏡花坊行事還真是有夠奇怪的。”柳南梔喃喃道。

“所以才說，向水月鏡花坊求問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我都讓你好好做準備了，結果……”獨孤昊然聳了聳肩。

結果柳南梔連第一關都沒通過。

要是當時能跟著一起進去，也許就能發現什麽蛛馬跡，可惜現在隻聽獨孤昊然這些碎片式的描述，本得不到什麽有效的信息。

柳南梔了太，揮手說：“算了，先不管這件事了，反正那幾個人的事，你手下的人也在查著，興許本用不上什麽水月鏡花坊之類的，就能得到答案了。”

“不過，你這麽急著要去水月鏡花坊，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麽原因？你之前說你在高家看見了什麽——你到底看到什麽了？”

柳南梔沉思了片刻，腦海中回憶起當時那個黑影，喃喃說道：“我好像看見了……寒穗。”

“寒穗？真的是？”

那人都消失多久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而且上次在排水裏發現的白骨骸，也還沒確定究竟是不是跟那人有關，畢竟柳南梔認出來，包著骨的是寒穗的裳。

“我也不確定，隻是看見一個影子而已，可我追上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柳南梔歎了口氣。反正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了，於是催著獨孤昊然先好好休息。

最近離中秋晚宴的日子越來越近，王府裏也開始張羅起來。

柳南梔準備趁著這個時機，把懷肅送出去，於是讓丫鬟去把上次給做服的人過來，說禮服有些需要修改的地方。到時候派人去取裳，再天換日。

這幾日柳南梔還在照顧著錢坤和小艾那邊，每天都兩奔波，忙得不可開。

“最近王爺也是早出晚歸的，都好幾天沒來找過小姐了吧？眼見這些額日子王爺跟小姐的關係緩和了不，現在突然冷淡下來，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安呢。”兒托著下，歎了口氣。

“想些什麽呢你！”柳南梔用手指頭了一下兒的額頭。

兒嘟著，“奴婢這不是為了小姐你著想嗎？你說你和王爺糾結了這麽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有點轉折了，當然要乘勝追擊，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小姐，你可得用點心，趁現在王爺對那個人變冷淡了，好好抓住王爺呢！”

“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了。人的心不是用來被抓住的，是要用真心去換的。”柳南梔出手，做了一個“抓”的手勢。

“不管是抓也好，換也好，總之，你得珍惜眼前的機會啊。奴婢這個局外人都能看出來，王爺最近對小姐你的態度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奴婢覺得，這就是老天爺給你和王爺的第二次機會呀！”兒抓住柳南梔的手，地握著，似乎要讓柳南梔知道所說的話都是很重要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過你也知道，馬上到中秋晚宴了，王爺忙起來是很正常的嘛！”柳南梔拍了拍兒的手，讓放心。

誰知道話剛說完，就看見北慕辰走了進來。

“王爺，你怎麽來了？”柳南梔有些驚訝。

“怎麽，不想見到本王？”北慕辰反問。

柳南梔聳了聳肩，“王爺對自己的吸引力可是越來越不自信了。”

“本王不自信？”北慕辰反問，一把勾過柳南梔的脖子，將拉到近前，低聲說道，“不如拿你試試？”

北慕辰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柳南梔臉上，睜大眼睛愣愣地看著他。

這個神經病，他又想幹嘛？

“還、還有外人在呢！”柳南梔趕推開他的手。

北慕辰看到柳南梔臉上掠過的紅暈，不住笑出來，試圖從邊走過去的時候，他一把從後麵環住的腰，將臉埋到脖子裏。

“怕什麽？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嗎？”北慕辰喃喃道。

“放開我！幹什麽你？有人看著呢！”柳南梔小聲說著，眼角餘瞥到在一旁的兒，有些難為地抓住北慕辰的胳膊，想讓他鬆開手。

“那天晚上不是跟本王約好了，居然睡著了，不如，今天補上？”北慕辰輕聲說道。

“……”柳南梔意識到北慕辰指的是裝睡著那天晚上，更是想起那天白天北慕辰跟說的那些曖昧的話，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拍了拍北慕辰的胳膊，“快放開我，別胡說八道了！”

“就不放。你能奈本王何？”北慕辰突然耍起賴來。

這家夥到底是想幹什麽？

柳南梔氣得牙，卻又怎麽都推不開他。

兒也是個識趣的人。正好這幾天趁著監控鬆懈，已經把懷肅轉移到旁邊的客房裏去了，這臥房就可以留給柳南梔和北慕辰兩個人了。

兒捂著笑了一下，“那個，王爺要留在這邊用膳的吧？奴婢這就去小廚房準備晚膳！”

說著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喂、喂！”柳南梔急忙手想要拉住兒，可不等發出求救信號，兒已經不見了人影。柳南梔心裏苦不迭，怎麽就教出這麽個頭的丫頭片子！

“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夫人不用害了吧？”北慕辰嬉笑道。

“害、害什麽？”柳南梔尷尬地問道。

北慕辰輕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卻將上了的脖子。

薄上的細紋帶著淡淡的溫度，烙印在柳南梔的皮上，的，明明是吻在脖子上，可柳南梔卻覺得有人用小羽撓著的心肝脾肺腎。

媽蛋！

北慕辰這個家夥果然是個挑/逗/趣的高手啊！不知道跟多孩子用過這招！

柳南梔心裏這麽想著，不由得皺起眉頭，用力從他懷中掙出來。

“別玩兒了！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

“怎麽，沒事不能過來找你？”北慕辰反問道。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強行曲解……”柳南梔皺眉。

北慕辰卻本不聽，“看來在你眼裏，本王還是隻有利用價值啊。不過也好，既然本王對你有利用價值，那你也應該好好討好本王才是啊。”

“咳。”

這句“討好”怎麽說得這麽的……曖昧，讓人臉上和心底都發燙？

“你就不能正經點？”柳南梔反問。

“原來你喜歡正經的？”北慕辰曖昧地笑道。

“什、什麽？”

“……前戲啊。”北慕辰在耳邊輕聲說道。

“咳！”柳南梔這次是真的差點被嗆到了，使出最大的勁兒一把推開北慕辰。“大、大白天的，你說什麽胡話呢？你有什麽正經事趕說，別跟我胡攪蠻纏的！”

誰知北慕辰這麽沒臉沒皮，居然一步上前，欺到跟前，嚇得柳南梔連忙後退，卻被桌子堵住了後路。北慕辰一下子把柳南梔在桌上，驚慌中，把桌麵上的茶壺茶杯都推到了地上。

稀裏嘩啦的破碎聲響一片。

“你你你你幹什麽？”柳南梔變得結起來，連一句話都說不太清楚，視線裏都被北慕辰無限放大的臉給填滿了。

北慕辰一瞬不瞬地盯著柳南梔的臉，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麽看得這麽認真。

柳南梔被他這麽盯著，那種不安的心竟然慢慢平複下來。睜大眼睛回看著北慕辰，心底有些茫然。

“小梔……”

北慕辰突然喃喃地喚了一聲。

柳南梔心底咯噔一下。十年了，他已經十年沒有過這個名字。這兩個字，隻有最親近的人們才會這樣稱呼。

最初從相識到相知，兩個人漸漸悉起來的時候，北慕辰才開始這樣。可自從當年北慕辰格突變之後，就再也沒有這麽過。

聽到這一句，柳南梔心頭有些百集，不知道該怎麽接過話。

“你不會再背叛我的，對不對？”

北慕辰突然這麽問了一句。

“……？”柳南梔不明白他的意思。

再？

“對不對？”北慕辰似乎很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反複問了一句。

“什麽，再？我什麽時候背叛過你？”柳南梔現在的靈魂雖然是穿越而來，但用原主的記憶，而在這些記憶裏，可是一心一意為他赴湯蹈火，怎麽可能會背叛他？

北慕辰的目裏掠過一痛苦的神，仿佛想起了什麽令他難卻又無法抹去的回憶。

他到底是怎麽了？

柳南梔覺得他今天的狀態很奇怪，就好像，他突然這麽耍無賴纏著、親近，其實是想掩飾什麽。

“你喝假酒了？”柳南梔雖然這麽說，可並沒有聞到他上的酒味，所以實在是一頭霧水。

“十年前……”北慕辰猶豫了一下，沒有說下去。

十年前？怎麽了？

那會兒，正是北慕辰突變那一年。可柳南梔一直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現在這個樣子。

就在這時，腦子裏倏地想起了北安南曾經說的一句話——

，害死了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