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終於出現了！

睿王，北承翊！

柳南梔不聲地看向來人，聽兒在耳邊小聲道：“小姐，還真讓你算準了，睿王爺這個時辰果真路過了這條街！奴婢還以為，他今日不來了呢！”

“我第一次去孔府的時候就遇到過他，他可是我老師的常客。後來我旁敲側擊地查了一下，他們每個月都要相約去城郊寺廟坐禪講學，今天剛好是他們出城的日子。”

而這條路，是通往城外的主道，也是必經之路！

柳南梔想著，心頭跟著鬆了口氣。

其實就算北承翊不來，也不影響的計劃。隻要太子上當，以為邊跟著的人便是偽裝後的懷肅，的計劃就已經功了。

太子這人做事莽撞，定然已經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上，反而放鬆了對王府的監視。這樣一來，懷肅便能趁機順利地離開王府了。

這招調虎離山，用來應付太子這樣的智商，綽綽有餘。

雖然北承翊是個醉心學、無意朝政的袖手王爺，但他畢竟是太子等人的長輩，又是皇帝寵的帝，手中沒有太大的實權，可在皇帝跟前說幾句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北慕寒剛才撒了一通火，顯然都被北承翊給聽去了，所以北慕寒才嚇得變了臉。他趕忙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鞠了一躬，尷尬地賠禮：“十三皇叔，我不知道是您的馬車，方才也是在氣頭上，才出言不遜，還皇叔您大人不計小人過，莫與晚輩計較。”

“為太子，當街聚眾鬧事，堵塞通，何統？我看，你這孩子也該送去那國學監學學禮教才是！”北承翊微微皺眉，語氣算不上太嚴厲，但隻是這麽幾句話，足以讓太子雙打。

現在國學監剛剛興起，正需要拿人殺儆猴呢，要是太子這會兒往槍口上去撞，父皇那邊肯定會大為火！

“皇叔，事不是這樣的，您聽我解釋呀！”北慕寒無奈地撒。

看他委屈嘟的模樣，直教看戲的柳南梔上起了一層皮疙瘩。趕讓兒扶著自己站起來，一瘸一拐地朝北承翊走了過去。

“睿王殿下，這件事實在是誤會大了！”

北承翊打量眼前的子，那張臉上的胎記實在是太富“特”，他很快便想起那日在孔府有過一麵之緣的驕王妃柳氏。

“這是……晨生的王妃吧？”

柳南梔福了福，“睿王殿下還記得妾呢？”

北承翊嚴肅的臉微微緩和了一些，噙著笑說道：“那日在孔府，王妃一句‘同是天涯知音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驚豔四座，本王至今記憶猶新，早先還與孔老夫子說起，若是哪日得空，還想請王妃過府切磋一下。”

想起那日“”了白居易幾句《琵琶行》裏的金句，白得一番稱讚，柳南梔還有些難為。

不過也多虧借著這份初識，才給北承翊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這會兒跟太子相比，可占優勢多了。

柳南梔隻好厚著臉皮謙虛道：“久聞殿下學識淵博，乃八鬥之才，小子豈敢在殿下麵前班門弄斧？”

“學問是永遠學不夠的，互相切磋有益進，何況在王妃的金句麵前，本王真是甘拜下風！”北承翊一臉真誠地說道。

柳南梔也不好再推，隻能點頭應承。隻不過肚子裏那點墨水大都是14歲以前學的，虧得記好，記了這麽多年，在經曆了海上那場劫難之後，學文的機會也不多，都是大叔著學的，後來大叔也……

算了算了，反正口頭約定隨口一說，以後也未必真有這個機會的，還是先不要杞人憂天了！

“皇叔、皇……”北慕寒在一邊看著北承翊和柳南梔聊得風生水起，心裏又氣又急，幾次想要話都沒進去。

最後還是柳南梔先開口對北承翊解釋這個現場是怎麽回事。

“正好睿王殿下來了，若是不太耽擱您的話，不如請您來做個見證？”柳南梔對北承翊發出了邀請，還指了指兒那邊，已經把大夫都帶過來了。

北慕辰看了看時辰，還有些空閑，便說：“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姑且做這個裁判，替你們斷一斷孰是孰非。”

北慕寒頭疼地閉眼歎了口氣，弓著子恭敬說道：“有皇叔做決斷，慕寒就不逾越了。正好侄兒還有點事要去理……”

“方才你手下的人不是傷了王妃？這件事也得弄清楚才行。在此之前，你哪兒也不許去！”北承翊嚴肅地說道，旋即讓邊的小廝去馬車那邊向孔老先生稟告一聲，說要理一些事再出發。

北慕寒吃了一鱉，滿臉憋屈地退到一邊去。

沒想到孔老先生知道此事後，也跟著下了馬車來。

當著睿王北承翊和孔老先生的麵，眾人不敢再造次，就連圍觀群眾都安靜下來，隻是私下裏低了聲音互相頭接耳。

大夫診斷了坐在地上的老伯，和柳南梔所料不差，是舊傷，並非方才馬車撞擊所致。

那老大伯立馬改口說，定是剛才摔倒在地上，引發了舊患，才一時倒地不起，這會兒他已經能彈了。說著，還爬起來原地轉了兩圈作證明。

不過，柳南梔腳踝上的扭傷可是真的，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太子的侍衛給推的！

北承翊恨鐵不鋼地瞥了北慕寒一眼，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也不好端著長輩的架子教訓這個侄子，畢竟打的是整個皇室的臉麵，他隻能退一步，給北慕寒留了個麵子，讓北慕寒自己將他的手下懲罰一番。

有了北承翊撐腰，柳南梔不但全而退，還讓北慕寒賠了夫人又折兵，最後隻能悻悻撤退。

在這期間，雨桐進人群中，對柳南梔點了點頭。

知道那邊的事搞定了，柳南梔的一顆心才終於完全放下了。一瘸一拐地將北承翊和老師送上了馬車，目送他們出城。

“總算搞定了。”兒跟著歎了口氣，了額頭的虛汗。不過回到馬車上，兒又顯得有些不安，抓著柳南梔的胳膊說道：“咱們院子裏真的還有細！否則，太子怎麽會這麽清楚咱們今天的行程？”

“王妃娘娘你是早就懷疑了，所以昨晚才故意把懷肅從房間裏出來的吧？”雨桐恍然大悟。

“我不過是想謹慎點罷了，北慕辰和北慕寒鬥了這麽多年，雙方邊應該多多都有對方的眼線，所以我才安排了兩頭行程，沒想到還真讓我蒙對了。”柳南梔說起來還頗有些慶幸。

“這次總算是把那瘟神送走了，有驚無險！”兒拍著口鬆了口氣。

柳南梔想起昨夜與懷肅說的那些話，但願他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這樣，無論於他們二人誰來說，都將事半功倍！

馬車到裁店轉了一圈，取了禮服回去。

今天天氣不錯，冬天難得的暖懶洋洋地灑下來。

柳南梔特意帶著丫鬟們繞道，穿過大花園往薇落苑去。

誰知道，竟然遠遠就看見柳南薰沿著人工湖漫步，而邊，跟著北慕辰！

“王爺？他怎麽和……”兒前幾日還在努力撮合柳南梔和北慕辰，本來以為王爺已經對柳南薰沒什麽興趣了，可是迎麵走來這一對，便狠狠地打了的臉。鼓了鼓腮幫子，有點生氣地拉著柳南梔的胳膊就要掉頭，“小姐，我們走吧！”

柳南梔卻微微愣神，目不轉睛地看著遠遠走來的北慕辰。

他今日穿了那白的袍子，金繡線滾邊，擺上繡著生龍活虎的麒麟。

中秋花燈會那天晚上，他陪出門的時候，便是穿著這裳。

柳南梔還記得，他那時候傲地宣布，要親自當的護衛的模樣，也記得他雖然萬分嫌棄的審，卻還是將那隻繡著鴛鴦的香囊買下來贈，也記得他曾那麽認真地對說，“本王隻是怕，即便以我死，也護不住你周全，到那時，又該如何？”

可如今，他卻把當賊一樣防著。

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隻不過，突然覺得那麽不甘心！

十年來，第一次想要放心去相信一個人，依靠一個人，但還沒完全出這一步，對方卻先退了。

老天爺就想這麽耍？

無論如何，柳南梔想要的東西，總要替自己爭取一下，哪怕是蛋石頭，撞得碎骨，也比藏著掖著要好。

“小姐？”兒見柳南梔呆立著，眼底著黯淡的神，不覺跟著到難。

柳南梔默不作聲地舉步往前走去。

“小姐！”兒抓柳南梔的胳膊。

“我們為何要掉頭？”柳南梔反問道。

“可是……”兒瞅了一眼北慕辰那邊，對方顯然已經看到他們了，可還是跟沒事兒人一樣，雙對地朝這邊走來，柳南薰甚至還親昵地挽上了北慕辰的胳膊，這不就是要讓自家主子自家主子難嗎？

柳南梔卻篤定地沿著既定的道路走去，生生地和北慕辰麵對麵遇上。

“王妃妹妹。”柳南薰規規矩矩地給柳南梔福了福，眉眼中多了些順從。

當著北慕辰的麵，諒也不敢造次。

柳南梔本沒把柳南薰放在眼裏，直勾勾地盯著北慕辰，開口就問他，“王爺為何跟在一起？”

旁人大概都沒想到柳南梔會徑直衝上來問北慕辰這樣一句話，紛紛愣住了。

北慕辰皺起眉頭，不明所以地看著柳南梔，“你發什麽瘋？”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那你為什麽還跟在一起！”柳南梔執拗地問道。

北慕辰有些晃神，喜歡……？心裏某個地方了一下，他抿了抿，冷聲反問道：“本王何時說過‘喜歡你’這種話？”

“……”柳南梔仔細一想，他的確沒有清清楚楚地說過這幾個字，可前些日子他的那些言行不都明明白白地表達了這個意思嗎？還問是否明白他的心意，這難道不是表白？

“你是沒親口說過，但……”

“看來是本王最近對你太仁慈了，你的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竟然覺得本王會喜歡你？”北慕辰滿臉不屑地睨著。

“哦？這麽說，是不喜歡了？”柳南梔定定地看著北慕辰。

拒絕柳南梔大概已經算得上是北慕辰的特長了，以往隨隨便便就能回答的問題，此刻卻讓他愣住了。

遲疑了片刻，北慕辰有些厭煩地皺眉說道：“別發瘋了！本王今日答應了陪熏兒散步，沒工夫跟你瞎折騰！來人，送王妃回去！”

柳南梔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讓他走。倔強地抬著頭，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問道：“喜歡，還是不喜歡？還是……討厭？”

“放手！”北慕辰有些煩躁地想要甩開。

柳南梔抓著他不放，似乎他不給一個答案，就不會放手！

“柳南梔你鬧夠了沒有？”北慕辰莫名覺得心慌不已，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回答這個問題，隻想盡快甩開。

柳南薰見柳南梔在這裏胡攪蠻纏的，便也手抓住柳南梔的胳膊，勸放手。

“這兒沒你的事！”

柳南梔對柳南薰吼了一聲，甩開對方的胳膊，誰知柳南薰子一歪，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跌進了池塘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