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沒坐這趟列車。

正打算離開之時，當初那兩位牆頭草族長相繼過來找。

“秦神醫，這鐵路到隆城以後，還得繼續往南修吧？”方臉族長笑著問。

秦語故作驚訝，“往南啊？往南不是要經過……”

方臉族長一臉期待的看著。

“往南要經過您族裏的地界吧？”秦語恍然道，“您放心，我們已經改換了路線，不會擅自占用你們的地界的。”

“雖然不管哪族的地界，要說都是若羌的地界，武王征用……也不該太過推諉。”

“不過你們說的也有道理，終究是吵著人，吵著牛羊了，我們也有叨擾之。”

“上次見過麵之後，我們就已經換了路線了。新路線不會打攪你們，這點還請族長放心！”

秦語說的信誓旦旦。

方臉族長聽的快哭了。

他以前是短見了，都怪那方寧！誤導他，以為這容貌麗又年輕的子……幹不了什麽大事兒。還說是靠魅武王，才攬下這差事，是為了從武王那兒挖錢呢。

但他剛才親眼看著，對武王疏離得很。

別說魅了……都沒看武王一眼。一副不得離武王遠點兒的樣子。

武王想請再坐一趟車，都被給回絕了。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啊！”方臉見秦語要走，趕擋在前頭。

“不管您是什麽意思，我現在不想跟您扯這個。我們也沒占您的地界兒，還請讓讓，我還忙著。”

方臉哪能讓走呢。

過了今日這機會，恐怕以後再也沒機會了。

“我的意思是，你們能不能走我們的地界過啊？”方臉漲紅臉，急聲說道。

秦語抬眼看他，“我聽錯了？”

“沒錯，從我們地界上過吧……給我們族一個機會。我們也有壯勞力，有許多能幹的年輕人。”

秦語皺著眉頭，臉上有淡淡不悅，“您知道改換路線需要確的測量，規劃，統籌……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方臉族長陪著笑，連連點頭，“是是是，知道知道……先前是我們見識淺薄，沒見過這大火車，還以為……以為都是畫書上杜撰出來的。”

“今日一見，哎喲嗬，了不得！這麽大個兒，能拉這麽多人，還能帶那麽些吃的喝的！”

“我可看見了，第一趟車上下來的人，都是大包小包的往下帶東西，那可老沉了！”

“別說馬拉著吃力，就是好些頭牛也拉不那麽多的東西呀！”

這方臉族長大概是有說相聲的天賦。

秦語不搭腔，他一個人捧哏逗哏都有了，說得是繪聲繪，有滋有味。

他說完，見秦語仍舊是漂亮的秀眉微蹙，一副為難的樣子。

他趴地上哭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他一大把年紀了，周圍認識的人也多，他恨不得跟自己家鬧人的孫子一樣，躺地上打著滾兒哭，隻要能同意，把鐵路路線改換到他那邊，說什麽都行。

“秦神醫……”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秦語忽然開口。

方臉族長高興得很，真跟孫子一樣。

“您現在看到火車了，看到火車跑得快，拉貨多，將來給所經過之地的族人，地域帶來的方便，以及機會，都是巨大的。對吧？”

“對對對……”

“但有這想法的，肯定不止您一個人。其他的族長也必有這想法。不瞞您說，在您之前，已經有好些族長前來找過我了……”

“這……秦神醫有什麽條件您盡管替！您有什麽要求，我都滿足您啊！隻要您肯把鐵路修過去……”方臉族長一聽這話就很急。

這些淳樸的古代人，還沒習慣“營銷”那一套手段。

秦語嗯了一聲，“晚上我跟朝中負責這塊的大人們商議一下。如果你們那邊能夠提供優質勞力的話，然後作為族長，您可以幫著負責一下安全……”

“不止工人們的安全，還有這些鐵軌的安全。”

方臉族長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這沒問題呀！在我族地界兒上，我族負責安全，這不是現的嘛！”

秦語點點頭，“那您回去等我的消息。”

方臉族長前腳剛說完話，那個瘦高個兒族長就來了。

“談妥了？秦神醫，您的鐵路線要是從阿達族經過的話，那順便也走一下我們族啊？”

“我們族地勢平坦，沒有那麽多高山河道，修路能省很多力氣呢！”

“我剛剛去跟人打聽了，他們說，火車走得非常快，還非常穩，地勢平坦很重要。”

“遇見高山，能繞就繞，不能繞還得挖鑿山。挖鑿山那得多難？我們那裏沒有那麽多山，剛好了不是？”

上次見麵的時候，這瘦高個兒族長沒有什麽存在，話也不多。

秦語對他甚至沒留下什麽深刻印象。

但這次，對他的印象一下子就生起來。

看來，他為了爭取讓火車路線經過他族地域，還真做了一些功課。

看他說話間，臉漸漸漲紅，頭上微微冒汗，他還張的。

秦語也沒讓他作難很久。

主要是，真的還有別的事兒。就提了一樣的條件，將人打發了。

秦語這邊終於找到了楚延年。

原來他已經帶著兩個孩子，上了的專屬馬車。

“小醫，你什麽時候把汽車也造出來吧？火車都有了，明顯這群古人也沒什麽不能接的。”

“那汽車，他們肯定也能慢慢接！”

小醫滴滴一聲，“臉好疼，剛剛誰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來著？”

秦語：……

不理會小醫的諷刺，秦語爬上馬車。

小在楚延年懷裏睡著了，小寶也靠在他壯實的胳膊上，如小啄米似的，腦袋一點一點。

“走吧。”秦語小聲說，“倆小孩兒這段時間跟著我，也累壞了。”

楚延年正要吩咐車夫趕車。

“秦神醫，慢走啊！慢……”

車窗外突然傳來一聲高喊，把小寶嚇得一，猛地驚醒過來。

秦語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了一眼。

隻見絡腮胡阿利，笑得滿臉褶子，像盛開的金盞，顛顛的朝馬車跑過來。

秦語正要衝他擺擺手，讓他不要大聲嚷。

楚延年卻將從窗口拉開，他一張威嚴可怖的刀疤臉，赫然出現在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