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潯想了一瞬又道:“可如果是殉葬,那也只有皇帝才有殉葬,這村子里卻好像死一個人便殉葬一位姑娘,而且厲念已破,欺負的人又是誰?總不可能是與同日出殯的白霄的爺爺,卑職看這名冊,白霄的爺爺已經六十七高齡了。”
眼下并非停尸堂,傅玦坐在椅上,戚潯就坐在他不遠的桌凳上,說起此事,一本正經,全無半分不自在,倒是林巍和楚騫面微僵。
“如果不是殉葬,便是某種儀式了。”傅玦沉思著道:“我朝風俗,喪事上是極注重禮儀的,無論是白喪還是紅喪,皆是要人土為安,他們村子里這般安排,一定有其特殊之意,至于殉葬之言,或許并非殉葬給一起出殯之人,而是殉葬給某個神佛。”
戚潯想到了芙蓉驛的案子,兇手雖然借佛之名殺人,可世上多得是人深信佛道,倘若這村子里也有人信了什麼古怪教派,這些詭異之都有了解釋。
戚潯道:“世子早有此猜測,所以才讓沈大夫來?”
傅玦頷首,“幾個姑娘出事的日子不太一樣,我們在軍中行軍,也要看天時地利和卜卦吉兇來決斷進退,這便想到了或許們的死日有特殊之。”
那些日子雜無章,戚潯全然沒想到這里,心底有些佩服,“世子思維縝,在芙蓉驛之時世子便先于我們想到了回京查探。”
這話是真發自肺腑的,傅玦看得出,于是笑意更多了些,“行軍打仗本也要有籌謀,步步為營,與你推案子有異曲同工之妙,戰場上的爾虞我詐,還要更腥些。”
戚潯未經歷過戰場烽火,可只憑想也知那場面必定慘烈,下意識看了一眼傅玦的,這次發自真心的問:“您的傷何時能徹底好?”
這是在問他是否還能站起來,傅玦面上云淡風輕的,“難說,或許很快,或許要一直坐著這椅子。”
傅玦是不喜怒之,有時刻意出緒,也多有目的,此時戚潯從他面上看不出一一毫的憾悲戚,心底暗自佩服,又覺自己多了回。
傅玦倒是毫不放在心上,天不早,他吩咐林巍和楚騫,“你們去吧,手腳利落些,若無所得,也早些回來。”
楚騫和林巍套上一件黑袍,就著夜了出去,他二人一走,戚潯也不慣與傅玦獨一室,很快便告辭歇下,傅玦應聲,看著離開東廂。
戚潯回到西廂之時忽然想,楚騫和林巍還沒侍候傅玦躺下就走了,那傅玦自己能躺去榻上嗎?猶豫再三,到底沒去問。
心底期盼林巍和楚騫能帶回來好消息,又想著案子心不在焉的梳洗,而后摘了發簪放在枕側,掀被躺下,往日能快速眠,這會兒卻有些睡不著,林巍和楚騫說不定會很快發現異常而后回來,只怕自己睡太死。
輾轉反側,又手將掖在頸后的墨發拂出去,可這一下,竟將枕側的玉簪拂落在地,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心底一慌,去看時卻見玉簪滾進了床底,這玉簪是程佑安所贈,忙一個骨碌爬起來。
穿上鞋子,戚潯半跪在地掀開床幃,剛趴下,整個人便駭的一個激靈!
床底下不知何時趴著個男人,那人握著的玉簪子,一雙瞪大的眼睛,正笑嘻嘻的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