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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醫妃》 第105章 咫尺天涯

之後,皇帝與崇睿聊了許多治國之策,崇睿知道皇帝不喜歡趙由之的國策論,是以刻意避開了國策論,而是將自己的觀點變著法說給皇帝聽。

皇帝沒想到,崇睿不僅僅是個能打仗的將軍,還是個治國之才,唯一讓皇帝憾的是,崇睿沒有顯赫的外戚,不然,將大月到他手上,也不失爲一樁事。

父子兩秉燭夜談,直到上朝,崇睿才告辭皇帝,悄然離去。

皇帝坐在龍椅上,看著朝堂上的臣子,心裡一片薄涼,他心裡何嘗沒有過想法,只是他不願相信,那個與他朝夕相伴的人,竟有這般狼子野心。

皇帝思忖了許久纔開口問趙由之,詢問祭天的進度,崇睿已然恢復健康,趙由之也沒了顧慮,便說,“回稟陛下,一切都已然準備就緒,就等著三月初五這日到來。”

慕良遠心裡一沉,正要說話,卻不知崇禮比他還要著急,只見他拱手說道,“父皇,且不說太子殿下目前正在太廟罰,憑錦州巡防營出事,便足以說明,今年並非風調雨順之年,若是此時祭天,恐有不妥,還請父皇三思!”

祭天,瘟疫……

皇帝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冷芒,原本他一直不願相信慕良辰會有這般大的膽子,可現在看來,就屬機最大。

皇帝不的睨了崇禮一眼,涼聲對殿前的其他人說,“衆卿以爲呢?”

戶部侍郎張之煥拱手言道,“啓稟陛下,臣下以爲五皇子所言不無道理,自大月立國以來,便有規矩,逢祭天大典,須得風調雨順方可祭祀,若有天災,須得延後五年。”

皇帝淡淡的掃了張之煥一眼,轉頭看趙由之,“趙卿是禮部侍郎,此事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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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法確實有雲,逢天災人禍,須得順延祭祀,這點趙由之無法辯駁,是以他擡頭看向皇帝,淡淡的說,“極爲大人所言有理,大月國卻有曆法規定,不能在有災禍之年祭祀。”

“如此說來,大家都贊順延祭天是麼?”皇帝掃了一眼殿前,所有人都低著頭複議,只有趙文修忽然擡頭,看著皇帝一字一句的說,“陛下,臣下以爲,錦州之禍,非天災,乃人禍!”

趙文修此話一出,皇帝本能的去觀察慕良遠的反應,只見他忽然僵直了後背,表也變得極不自然,他再看崇禮,卻見崇禮毫無反應。

皇帝暗自咬牙,對崇禮顯然是失頂。

作爲帝王。他並不反對皇子攻心,畢竟作爲下一任的君主,沒有雄才大略不住底下的臣工,也管不了後宮那些閒來無事便相互算計的人。

可放眼看去,他邊的兒子,老大昏聵嗜,老二過分仁慈,老三,老三!

老四早夭,老五無才無德,老六子單純,就不適合做皇帝,老七子隨了他母親幽蘭人,做事全憑喜好,也不是個君主人選,老八聰明有餘,可不知要經過多歷練,才能如崇睿一般強大。

原來除了崇睿,他竟真的無所依了麼?

皇帝心裡一涼,還是有些不甘心。

“趙相何以這般認爲?”雖然心裡有了定論,可皇帝卻不,故作驚訝的問趙文修。

趙文修拱手道,“祭天大典近在眼前,可忽然之間,荊州的巡防營卻出了疫病,放眼古今。何曾有過疫病發生在軍隊的先例,軍士的吃穿用度,皆是嚴格按照要求執行的,軍醫也會按時爲他們做防病理,近兩年,錦州巡防營也未曾遠行去打過仗,錦州周邊也沒有貧民和乞丐染病,爲何此病卻單單發生在錦州巡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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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修的推理頭頭是道,皇帝聽後頻頻點頭,“這般說來,倒是極有可能。”

聽了皇帝的話,慕良遠只覺後背全是冷汗。

朝堂上所有的大臣也皆議論紛紛,慕良遠爲了不被皇帝看出端倪,只得加討論之中。

皇帝冷冷的看了一眼,涼聲說,“新上任的兵部尚書曹坤可在?”

曹坤因爲瞞報一事,已然被皇帝狠狠的責罰一頓,這番又被點名,嚇得趕走到中央,跪在大殿上,喏聲說,“臣下曹坤聽命!”

“錦州一事,你瞞報軍,罪不可赦,即日起削去兵部尚書一職,暫由禮部趙侍郎打理並調查此事。待錦州一事理完畢,讓剛哲前來任職。”

慕良遠一聽要讓剛哲任職兵部尚書,眼皮不安的跳了跳,他站到殿前,跪下說,“陛下,萬萬不可啊,剛哲乃是外族,且只是睿王殿下的家奴,如何擔任兵部尚書一職?”

“剛哲是不是外族,且是一說,可他在崇睿邊十幾年,隨著崇睿南征北戰,勇殺敵,對大月國的局勢瞭若指掌,如今錦州巡防營在他手中,即便發瘟疫,依舊井然有序,他如何當不得?”皇帝想也沒想,便將慕良遠的話駁回。

趙由之也站出來說,“我大月國向來包羅萬象,剛哲雖是外族,可畢竟也立下過汗馬功勞,只是這兵部尚書一職,確實得從長計議,若是陛下應允。那不如便以此次巡防營瘟疫一事爲考題,作爲考覈剛哲的條件,若是巡防營沒有發生大規模暴,就說明剛哲確實是個將才,若是剛哲無法制暴,那兵部尚書一職,他也沒資格擔任。”

“此法甚妙,可有人有異議?”皇帝最喜歡趙由之不偏不倚的子,聽了趙由之的提議之後,當即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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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們自然樂見其,尤其是刑部左常興與工部曲志忠,都紛紛同意了趙由之的方法,慕良遠就算心有不甘,也架不住大家一致的認可,只得氣呼呼的將此事告訴了皇后。

皇后聽後大怒,“沒想到,皇上竟然要將兵部給崇睿,哼,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言落,皇后便帶著慕良遠一同去室商議應對之法。

趙由之下朝之後,便在街上買了許多小零食還有孩子喜歡的胭脂水,提著大包小包便去了睿王府,這段日子以來,他幾乎每天都會帶些小東西去睿王府看芷水。

這對於一對即將婚的小來說,本就是平常不過的事,所以也沒有人在意。

趙由之去到睿王府之後。並沒有去清風閣,而是直接提著禮品去了瑯琊閣,他去到的時候,芷水果然在瑯琊閣,與茴香正在學習配菜。

見到趙由之,芷水淡然一笑,聲說,“由之,你今日可早!”

杏兒端來熱茶,趙由之卻疑,“怎麼不見表妹?”

平日裡,子衿從來不會離開崇睿邊的。

提起子衿,茴香與芷水還有杏兒都是一臉苦,趙由之神一頓,沉聲問,“是不是出事了?”

芷水低著頭,一滴晶瑩的淚珠兒便掉了下來,搭搭的說,“嫂嫂去巡防營了!”

“什麼?”趙由之站起來,表甚是擔憂,“那三哥呢,三哥也去了麼?”

“三哥沒去,嫂嫂是瞞著三哥去的,三哥昨夜收到消息,連夜進宮去求了資,現在正在屋裡整理報。他想抓住皇后的把柄。”

聽完芷水的話,趙由之連忙將東西推到芷水面前,聲說,“你且看看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我去看看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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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好好安三哥,他大病初癒,不宜這般勞苦!”芷水他們都勸不崇睿,只能期待趙由之能說他。

趙由之點頭,襬,便進屋去尋崇睿。

崇睿一個人坐在一大堆的報之中,神憔悴的尋找著蛛馬跡,趙由之拱手道,“三哥,幾日朝堂上,陛下問起祭天一事,被五殿下以錦州瘟疫一事駁斥,我見陛下那樣子,似乎對皇后生疑了,他幾次看向慕良遠,神皆是冷冰冰的。”

崇睿擡頭來看了趙由之一眼,淡淡說,“還有何事,繼續說!”

“我父親提出,錦州巡防營一事人爲的可能十分大,陛下十分震怒。當下發難,將曹坤革職查辦,命我暫代兵部尚書一職,待剛哲從巡防營回來後,直接晉升兵部尚書!”

崇睿擡起頭來,錯愕的看著趙由之,“難道慕良遠沒反對?”

“他當然反對了,我四兩撥千斤,勸服陛下以錦州一事爲界定考覈,若是此次錦州不發生大暴,就說明剛哲有能力任職,除了慕良遠其他的臣工都同意了我的提議。”趙由之淡笑著,此刻,那個優雅的貴公子,也像只狡黠的狐貍。

崇睿淡笑,“幹得不錯,我會讓人死守錦州巡防營,坐等慕良辰前去滋事!”

“只是,我聽說表妹在營中,的安危……”趙由之之前並不知子衿在錦州,若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挑釁慕良遠,著慕良辰出手。

“無妨,有我師傅與清虛前輩在,沒有人能傷得了,我最擔心的是。那疫病如此兇猛,子骨又弱……”

最難防的,反而是疾病!

兩人互看一眼,都不知如何安對方,畢竟子衿此行確實過於兇險。

錦州巡防營。

子衿與清虛老人沒日沒夜的研讀醫書、配藥,不停的找人來試藥,就是希能延緩住病

幕十分,皇帝從宮裡調集的首批資便已經順利到底巡防營,子衿命人按照說的方法在營地裡燻蒸,還讓火頭軍給每一個人軍士都發一碗板藍熬製的湯藥服用。

看到哀鴻片野的景象,子衿心裡很是悲傷,這些九死一生從沙場,從敵人手上逃亡回來的人,沒想到最後卻敗在他們守衛的皇家權利手裡。

子衿看著黑沉沉的天氣,不由得心中一喜,“前輩,我看這天氣,八有一場倒春寒,疫病最怕寒冷,若是能下上一場大雪,那便再好不過了。”

清虛點點頭說,“是極,雖不能幫我們治病,可至能延緩病,小丫頭,我們再去研究研究,若是有一場春雪,便趕在春雪融化之前,找到治療的方法。”

子衿點頭,對自從來到軍營後,便一本正經的青山說,“師傅,勞煩您切告訴剛哲,讓他把寒的發給將士們,我與清虛前輩這便去研究方法。”

青山聽聞後,便立刻去找剛哲了,子衿看著他的背影嘆,“我師傅其實是一等一的好人,是一等一的智者。”

清虛也難得附和,“嗯,大智若愚!”

子衿見他認可青山,不由得笑出梨渦,“前輩也是心豁達,與師傅吵吵鬧鬧,那是經年累積而來的友。”

清虛剜了子衿一眼,“你什麼都懂!”

言落,便丟下子衿,自己往軍帳中走去。

子衿笑得甜的,跟著他的腳步往軍帳走去。

睿王府中。

待芷水與茴香都離去之後,崇睿擡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忽然問,“今夜會不會下雪?”

墨影從暗走出來,學著崇睿的樣子擡頭看了看天空,然後點頭,“會,只怕這場倒春寒,會持續一些時日。”

“子衿離開時,穿的可是較薄的春裝?”崇睿想起子衿衫單薄,心裡便作痛。

墨影嘆息,“給送些服去吧,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好!”

崇睿聽後,淡然一笑,“還是你瞭解我,我去去就來!”

說著,便親自給子衿收拾了冬,拿上子衿的藥箱,便出門去了。

半夜時分,崇睿纔到達錦州,守城的士兵看見崇睿,不由得激大聲喊,“殿下,您快回去,這裡危險!”

這樣一句話,在風雪肆的暗夜,給崇睿帶來的溫暖,卻足以暖過夏天。

“我不進去,我給王妃送些服過來,你去將剛哲來,我有事代!”崇睿看著那小兵,神和得好像對待自家的小弟弟。

那人聽後,連忙去剛哲。

可崇睿的聲音卻被清虛老人聽見了,他擡起頭來看了子衿一眼,涼聲說,“崇睿來了!”

子衿錯愕的看著清虛,“前輩你說什麼?”

“我家小蟲子來了!”這次,是青山老人說的。

子衿急了,拉著青山的袖著急的說,“師傅,您去攔著他呀,不許他進來!”

清虛噗嗤一笑,“青山你徒弟別的沒本事沒學會,這懼的本事倒是學了十,這是他的軍營,小丫頭卻不許人家進來。”

“前輩!”子衿急的直跺腳,他們明明知道此是何等兇險,卻執意要這般誤解的意思。

青山被逗樂,朗聲大笑著說,“不許欺負我兒媳婦,兒媳婦啊,小蟲子被守城的士兵攔在外面了,他說,是來給你送裳的。”

聽到青山老人的話,子衿顧不得寒冷,提著襬便往城門口跑去。

趕到的時候。崇睿已經與剛哲談完,正要轉離去,子衿慌神了,大喊一聲,“崇睿!”

崇睿回頭,笑得燦若星辰。

可見子衿衫單薄,他立刻垮了臉,“這般冷的天,誰你出來的!”

剛哲見狀,連忙從包袱裡取了子衿的狐裘披風給子衿披上,子衿上心上皆暖,眉眼彎彎的笑著,聲說,“崇睿,你真好!”

或許,只有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子衿才能肆無忌憚的喊崇睿的名字,這時候,他們只是平凡夫妻。

崇睿淡然一笑,溫的說,“包袱裡有給那兩個老傢伙的吃食,若是他們鬧騰得厲害,便投食給他們……你,要保重!”

子衿眼裡有晶瑩的淚哽咽著說,“好!你等著我。我很快便能回家!”

“好!我等你!”崇睿隔著數米的距離,手描繪子衿的廓,似要將之印在心底。

子衿溫一笑,聲說,“你快回去吧,京都局勢複雜,你要小心些,還有你子骨還沒好全……”

崇睿擰眉,聲音卻繾綣,“好了,老太婆,等你回家,有的是時間給你念叨!”

子衿哭笑不得,看著崇睿艱難的轉,那一刻,子衿才會到,近在咫尺卻不能相擁的疼痛,是這般的折磨人。

看著崇睿一點點的消失在風雪盡頭,子衿才捂著脣,跪在地上慟哭起來。

剛哲命人拿了傘過來,他也不勸子衿,只是撐著傘,站在風雪中,陪著子衿,直到發泄完所有的悲傷。

“王妃,王爺適才與我說。慕良遠可能會煽人大鬧巡防營!”剛哲想提前先跟子衿說好,免得到時候真的有暴時,被人傷害。

子衿站起來,不解的問,“已經讓巡防營岌岌可危,爲何還要煽鬧事?”

“王爺說,皇上在朝堂上罷免了新任的兵部尚書,讓我理完錦州之事便去上任,被慕將軍駁回之後,趙公子爲了引他們上鉤,便支招說要以此次錦州之事圓滿解決作爲考覈我的標準。”其實剛哲並不願做這勞什子的兵部尚書,只是那個位置對崇睿來說,太重要。

子衿何嘗不知,“新任的兵部尚書是皇后的人麼?”

“不管他一開始是不是,從他瞞報錦州巡防營開始,他便是了!”

子衿點頭,“我知道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我送您回去!”剛哲說著,便撐著雨傘將子衿送回了的軍帳。

那一夜,風雪圍城,整個錦州巡防營的人都能聽到夾雜在冷風之中,慕子衿悲涼的哭聲,可翌日醒來,他們卻看到慕子衿親自站在伙房,爲每一個軍士盛熬好的藥膳。

那一刻,這些經歷戰火回來。各個剛烈無比的漢子,不約而同的跪在地上,高呼“王妃恩德,巡防營將士沒齒難忘!”

子衿袂飄飄的站在風雪中,迎著所有的將士,緩緩的跪下,“這是子衿應做的,王爺還有大事要理,不能與衆位兄弟同生共死,特命子衿前來,與衆位同進退。”

子衿看著風雪之中,那一張張質樸的臉,口忽然激盪起無限的豪,這些人,一定要救!

“我們知道,王爺也是萬不得已!”當年,崇睿是多麼艱難的帶著他們從北荒活著逃回來,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只要各位信得過我與王爺,子衿定能找到醫治之法,巡防營中,屢屢出現煽鬧事的小人,那些人狼子野心,打擊王爺,不管他們目的何在,但是子衿只求各位各司其職,不要被小人煽。此刻纔是真正生死與共的時候,子衿再此請求各位,慎之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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