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是莊子里的廚娘準備的,因為有貴客登門,飯菜尚可,寧晚清在厲老將軍的強烈要求下,點了一個火堆烤鳥蛋。麥田寬廣,鳥窩特別多,就這麼隨便擼了一遍,就有接近一百顆鳥蛋。
鳥蛋烤后,斑點的蛋殼微微裂開,溢出蛋獨有的香味,蕭夜寒覺得自己運氣特別好,他拿起一個鳥蛋,燙的兩只手來回搗,胡的剝殼后扔進里,雖然燙,但那滾燙的溫度下,是絕的鳥蛋的味道,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也吞下去,他忙不迭的又去拿下一顆鳥蛋,拿到手時覺自己是不是太急不可耐了一些,一點世子的派頭都沒有,可是一抬頭,就見所有人都是他這副模樣。
平日看起來溫婉賢淑的厲家小姐低著頭,用帕子擋著,囫圇的吞了一顆鳥蛋。
平日面不改一冷沉的厲云深一手一顆鳥蛋,像是不怕燙一樣,接二連三的往里扔。
“夠了,夠了,你們夠了!”厲老將軍急了,將一大碗鳥蛋抱進了懷里,“這鳥蛋是我找來的,你們不準吃!”
厲轍講究斯文,才吃了一顆,拉著厲老將軍的袖子哀求道:“祖父,好祖父,求求你再給我一顆吧,我都沒吃到味兒……”
“臭小子,老子一大把年紀了,沒幾年活頭了,別跟老子搶吃的,滾滾滾,一邊去!”
厲老將軍抱著碗蹲到了大門口,迅速的將鳥蛋往里扔,然后再利索的把殼吐出來。
用舌頭牙齒剝殼,寧晚清此生第一次見。
雖然沒撈到鳥蛋,但心確實是不錯。
等吃完飯了,寧晚清這才將自己的大概想法跟寧珠講了一遍。
寧珠年輕的時候是大家閨秀,從未做過買賣,后來嫁進鄭家,鄭家全都是各種爛攤子事等著理,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過莊子了,甚至可以說京城現在是個什麼形式,都是兩眼一抹黑。
因此,寧晚清說什麼,既提不出任何有建設的意見,也沒有底氣反駁,笑著道:“晚晴,姑姑我什麼都不懂,你看著辦就是了,這是我背著鄭家人攢下來的兩百兩銀子,你先拿著。”
鄭書琴也拿出一個小荷包:“表姐,這里面是五百兩銀子,還有我的一些首飾,你都拿去。”
寧晚清忙推拒:“我只是提意見而已,怎麼作還是得姑姑自己來,我怎麼能拿你們的錢。”
“晚晴,跟你說句實話吧,我不會做生意,書琴年紀小什麼都不懂,書予要念書,更不會來管莊子上的事。”寧珠滿臉愧,“我想把這個莊子上的生意都給你,你看著給我一些分紅就是了。”
“娘,我們之前明明不是這樣說的。”鄭書琴鼓起兩腮道,“表姐,我雖然年紀小,但有自信可以管好家里的莊子。不過娘說的也對,我因為年紀小,沒有閱歷也沒有經驗,所以還需要表姐從旁指導。我想讓表姐教我做生意,表姐只需要教我就可以,這個莊子以后的收益我給表姐一半。”
寧晚清滿臉贊許的看向鄭書琴:“你我是嫡親的表姐妹,我自然會幫你,不過收益就不用了,你們自己收著。”
“如果表姐不要,那我也不敢讓表姐教。”鄭書琴抬起下,眉宇間有著獨有的自傲和自尊。
蕭夜寒見們能為這種事吵起來,不由道:“哎喲我說,這營生還沒做起來了呢,誰知道有沒有收益,萬一虧了,還得自己掏錢,現在爭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才不會虧!”鄭書琴瞪了蕭夜寒一眼,“這是我娘的嫁妝鋪子,種莊稼都沒虧過,現在改做小館更不會虧!”
“那個……”旁邊寧珠的娘躊躇道,“小小姐,去年莊子里種的紅薯就全積在地窖里了,一個銅板都沒掙到,確實是虧了……”
蕭夜寒哈哈大笑起來,鄭書琴的臉漲紅。
寧晚清無奈搖頭:“帶我們去看看地窖里的紅薯吧。”
地窖就在莊子后面,打開地窖,還沒進去,就看到圓溜溜的紅薯堆在地窖里,雖然過了一個年頭,但因為地窖挖的很專業,紅薯保存的特別好。寧晚清笑道:“姑姑,明日我派幾個人來教莊子上的人做紅薯干。”
這件事寧晚清剛剛說過,寧珠不知道紅薯干是什麼東西,但又知道這個侄兒不會坑,連忙點頭應允。
“夫人,奴婢剛剛在莊子外走了一圈,看到了不水的野菜。”絳鸞手里拿著幾菜走來說道。
寧晚清眼睛亮了,這不是水芹菜麼,野生的比家里種的好吃多了。
立刻拿了一個背簍:“走,我們去采野菜去。”
蕭夜寒大手一揮:“厲轍,們采野菜,我們去掏鳥窩,今兒中午沒吃夠,順便再打一頭鹿回來,云深,去不去?”
“去去去!”厲云深沒點頭,厲老將軍就猛點頭,“我年輕的時候,徒手殺死過老虎,今天晚上我們吃老虎!”
蕭夜寒和厲轍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無奈,如果真的被厲老將軍打到了老虎,就憑厲老將軍這護食的樣子,老虎也沒他們的份兒好嗎?
厲云深的臉很黑沉。
他好不容易休假三天,是想帶著夫人游山玩水,好好培養一下的好不好?
誰能來告訴他,為什麼他不僅要和夫人分開,還要被拖去掏鳥窩?
一到莊子外,空氣更加新鮮,寧晚清的心更加放松,從來到這個時代到現在,還從未如此開心過。
手里拿著一把小鏟子,背著背簍,步履放松又輕快。
采野菜這種活兒,只有余霜是做慣了的,卷起袖子,教大家認野菜:“這是馬齒覓,可以清熱解毒,山里特別多。還有這個,是蕨菜,春天的時候很,特別好吃,現在老了,大家不要采……”
幾個人規規矩矩的跟著余霜學習野菜知識,忽然,不遠傳來了陣陣馬蹄聲,還夾帶著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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