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碧芳雖然恨不得將雲皮削骨，然而畢竟還算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即便是氣得幾愈吐，最後還是用了某種不知名的方法堪堪忍了下來。

“你來這也有些時候了，環境約著也悉的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該去給雷兒看看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自然一些，如果不是為了兒子，又何須至此？

沒想雲竟是毫麵也不給留:“有些時候……”抬手漫不經心的擺弄著指甲，然後很是不解地向孫碧芳:“母親說錯了吧？總共也沒幾天呀，這裏我還都不悉呢！”

當年有多盛氣淩人，現在就都如數還，雖然自己確實是有些故意的份，但也總算是不再辜負往日對的“分”了。

“你……”如此，孫碧芳就算再能忍，也終是沒法將雲的這些不敬全然忽視。

“怎的？”雲直接打斷，然後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母親一定是覺得兒初來乍到對此地還不悉，所以此番前來便是為了勸我多出去逛逛，悉悉環境？”

孫碧芳哪裏有這閑心思，早就對厭惡至極，若不是為了能夠治好兒子，就衝對自己這般無禮，也早就把理了。

“你應該明白我請你來這府裏是為了什麽！”陡然加重了語氣道。既然親近路線走不通，那倒不如直接強點，開門見山好了。

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的鄉下子罷了，別以為不知道在想什麽。之所以遲遲不給雷兒治病也不過是想從相府拿到更多好罷了，否則一開始也不會的主派人送信過來。

本以為擺明了態度，雲便會趁機提出要求，誰知人家卻依舊沒把放在眼裏。

“母親這話說得可是不對。”雲搖了搖頭道：“我可不是您請來的，我是跟著父親一起回來的。而且若真說是請的話，那也應當是姨娘為了給您兒子治病，所以才特地請的兒。我這麽說母親可能明白？”

言下之意，我現在在這府裏跟你孫碧芳沒有半錢的關係。就算是真要給雲驚雷治病，那也隻能是香姨娘來請我，因為我本就是看在的麵子上才答應來給雲驚雷治病的。總而言之，給不給雲驚雷看病不止是要看我個人的心，也要看香姨娘的意思。

這話已經明明白白的偏向香兒那邊了，孫碧芳掌家多年又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雖然這子著實討厭，但眼下自己拿還真是沒辦法。一來老爺很是重，二來雷兒的病也隻有能治。所以無論這子是要殺要剮，現在都不得不先試著拉攏。

“我想你可能靠錯人了吧？”孫碧芳挑眉，然後落落大方的坐到一旁的桌子前，抬手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沉聲道：“縱然那小賤蹄子再寵，也終究不過是個妾而已。你以為就憑一個妾，就算把的所有都奉上，又能給你什麽？”

“小賤蹄子……”雲卻似本沒有聽明白的意思，而是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遍對香姨娘的稱呼，而後輕笑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姨娘和太後的關係也並不算遠。母親這麽稱呼，怕是不太好吧？”

“你……”孫碧芳再次被氣得氣翻湧，雖然這一次依然沒能真的嘔出來，但因為太多憤怒，整個人都不劇烈地抖起來。

雲見狀倒是笑得越發寬厚坦然：“哎呀！母親做什麽這麽激嘛？就算您說了對太後大不敬的話也沒關係，左右您才是我的母親不是？我又豈會因為一個外人而陷您於不義？所以不用害怕的，我是保證不會說出去的。流雲也是。”

說完似是怕孫碧芳依然不信，不十分嚴肅又認真地轉向流雲問道：“流雲你說，是不是？我們都不會說出去的。”

流雲自是連連點頭，不過心裏卻是忍不住發笑。真沒想到，小姐氣起人來也是這般厲害。不過這位大夫人倒也並非尋常之人，竟能完好的忍到現在，若是換了別人，隻怕早就被氣個半死了。

然而這到底氣沒氣，以及氣到何種程度，到底還是孫碧芳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賤人！賤人！不住在心底咆哮，隻恨不能當場就撕了雲。

算是看出來了，就是故意的，無論自己說什麽都不會放在心上，現在唯一的目的便是惹自己生氣。

可是不明白，無論是出還是地位，香兒那個小賤人都本沒有一樣是能和自己相比的，為什麽卻偏偏能夠得到這鄉下丫頭的信賴？

不對，重點不應該是在這裏。想到這裏，孫碧芳握著杯子的手不再次了，關心的才不是這鄉下丫頭跟誰一心呢！不明白的是這丫頭為什麽要如此針對自己，似乎從一開始便對自己抱有見，那麽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如果那種見不消除的話，也許永遠都不會定下心來真心實意的為雷兒醫治了。

到底是高門大戶的當家主母，即便是自境並不樂觀，但也依舊能夠站在最穩固的位置理思考。自認除了自己一開始確實有些態度傲慢輕視了，可對於一個貪慕虛榮的人來說也不至於就會因此而如此直白又坦然的厭惡自己，所以讓這麽做的原因便隻有一個，那就是已經從別人那裏得到了足夠的好。

“我不明白……”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平靜一點。“我不明白，你為何會如此討厭我？不要不承認，我都知道的，從見我第一麵起你就對我很不滿，就和你現在一般，變著法子的想要惹我生氣。所以我很困，我們本就素不相識，你為何會對我不喜？”

就那麽平靜地開口，似乎當真不曾生氣，隻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來詢問雲這個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問題。然後適時提出自己的猜測：“是不是那小賤……咳！你姨娘和你說了什麽不屬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