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降龍降世，以自佛意引出三藏真經，隨后三藏真經化就萬里通天佛門大道的同時，東蒼城中，一場大好的熱鬧也正在進行。

論劍閣。

阿達深吸了一口氣，走上了擂臺。

他雙手合十，對著面前的對手一禮。在他對面的，是一位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儒生，含笑對著阿達也是回禮：“見過林大師兄！”

在陳的設計中，武院中并不是以門派為區分各立山頭，而是在武院中劃分出了類似前世大學那般的院系，學員可以據自己的資質與興趣定下主修和輔修。無論學哪門哪派的功夫，最終都有一個共同的稱呼——武院弟子。

而在武院中，每一門系的武學都會選出一名就最高的弟子為大師兄或大師姐，組武院聯合會，與陳指定的武院供奉團一起管理整個武院的運作。首任林大師兄，就是阿達。

自從武院立以來，林就一直是一個比較尷尬的存在。論背景，有道門暗中資助，武當簡直就是開了掛，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太極拳、太極劍更是蘊意深厚；論氣度，逍遙派則是人氣棚，凌波微步、北冥神功等等都著一縹緲仙氣，尤其是逍遙派弟子，無論男，容貌段都是上上之選，這更是對初武者之路的年輕人造了巨大的。

除此之外，被郭靖和喬峰加持的丐幫；看上去邪詭實則明的明教，也都是大熱院系。

而蘇淺淺擔任大師姐的峨眉派，也是不武者的首選院系。

甚至就連一直于院系鄙視鏈底層的五岳劍派，因為浪飛仙融詩意劍道武道，導致劍修實力猛增，最近一段時間申請弟子也是暴漲。

唯獨在陳書中，號稱泰山北斗的林，一直不溫不火。即便有《天龍八部》中掃地僧的逆天形象在先，也讓人不敢親近。

究其原因，不外乎三個。

首先便是西域佛門的關系。在大玄民眾心目中，對佛門向來是沒什麼好印象，而林的禪學似乎和佛門有著千萬縷的聯系，先天上就讓人心中有所抗拒。再加上有些自作聰明的言論也甚囂塵上，認定林和佛門道理相左，屆時陳為了武道可能會舍棄林。因此，很多人在選擇林是都是心存顧慮。

其次就是林的武學門檻。與其他武學直接領悟不同，雖然理論上林武學人人可學，沒有資質困擾，但是事實上卻需要先掌握對應的佛學道理，才能進而掌握武學，這就比其他人要慢了一步，若是佛法不通，那林武學也就了鏡花水月。

最后就是陳的態度了。陳并無意將禪學當做一門宗教來建立，而是將其定位一門特殊的學問道理，因此林武者并不會主向普通民眾傳播教義。我做我的修行，我幫你、你，但不求你供我、信我。

所以種種原因加在一起，林雖然名聲響亮，但弟子的數量卻是極的。

阿達目如電，看向自己的對手，他雖求佛，但也是一名武者。大好佛理在前，卻無人親近，這是他最急切的事。他希憑借自己武道超凡的表現，吸引到更多人的目，讓更多人了解他接的這一門佛義。

而論劍閣，就是最好的舞臺。

“可以開始了嗎？”那儒生溫和說道。此人姓閻，名閻本煜，正是當初贈送陳《釣叟圖》的閻氏子弟，主修閻氏畫道。

阿達點點頭：“請！”

閻本煜也不客氣，立刻向后退出兩步，一道空白的畫卷浮現，閻本煜心念微，磅礴的浩然正氣落在的畫卷之上。

頃刻間，畫卷上青一閃，筆墨萬箭從畫中來，朝阿達去……

……

“朱兄，你看這一場，阿達能贏嗎？”論劍閣之外，金鶴嵐大儒看向論劍閣，問向邊的大儒朱鶴嵩。

這兩位大儒，今日值武院，坐在供奉堂里，閑著無聊，就將目落在了論劍閣。

朱鶴嵩瞇了瞇眼：“不好說贏不了，但也不能說不會贏。一半一半吧，你覺得呢？”

金鶴嵐微微皺眉：“是我在問你還是你在問我？”

朱鶴嵩一愣：“你在問我啊！然后我又反問了，這個都不懂嗎？你個假大儒！”

金鶴嵐額長嘆：“我再跟你說話我就是你孫子！”

“哎，都大儒了，就不要說倫理哏了。再說了，你也沒有祖母啊！”

“你也才沒有祖母呢！”

“你看，你這不是當孫子了嗎？”

聽著兩人的斗，早已習慣的眾大儒微微一笑，項脊軒站出來打圓場，說道：“我看阿達贏下來很難。”

“梧侯開武道六千里，但是至今除了梧侯自己以外，其余的武道中人距離六千里還有一點距離。那些天才，都在憋著狩獵高級脈呢。”

說起這個，另一位大儒淡淡點頭：“如今蠻原上烽火四起，塔骨的汗部分崩離析，倒是有不高等脈南逃。說起來，紀仲已經有八九天沒回來了……”

“他上的保命之沒有，應該沒有危險，我看可能是有大收獲。話說回來，目前為止，以三千里武道修為戰勝六千里儒道門人的，只有紀仲一人吧。”

金鶴嵐接話道：“正是。那紀公子因為浪大先生的融道，劍意威力大增，擊敗了道門的苦雨真人。”

此時一位面容蒼老的大儒點點頭：“那閻本煜，是閻家的六品啟蒙境夫子，也是儒門中的俊才。繪畫一道，雖然說圣極難，但是在大儒之前，卻是儒門最強大的系別之一。阿達對上他，我看勝率不足一。”

“我看未必。”突然一道聲音響起，閻家的家主閻天兵不知何時也來到這供奉堂，他朝著眾人一禮，笑嘻嘻說道，“老夫這侄孫，莫看現在是以虛化實，召喚畫中之攻擊，但是他六千里的立道本是畫道中的虛一道。”

“老夫近日也看過林書籍，其中對于心境的闡述倒是別開生面，或許就克制住了這虛幻的法度。”

拆著自己家子弟的臺，閻天兵笑嘻嘻地毫不在乎，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就連這一次挑戰閻本煜，都是閻天兵向阿達建議的。

……

大儒之間還在對話，論劍閣上阿達與閻本煜已經手了數個回合，其中閻本煜以畫本召喚出萬箭齊發，猛將沖陣，又喚出雷電寒風，水火土石，而阿達也不斷施展金鐘罩、獅子吼、無相劫指、龍爪手等等武學，雙方打地有來有回，讓場下觀眾看得眼花繚，贊嘆不已。

“林武學，很強啊！”有武者由衷嘆，平日里覺得那些林學子就是皮糙厚了一些，不過現在看阿達出手，才發現林武學基之沉穩厚重，又繁復多樣。

“自然，不然梧侯怎麼會在書中如此推崇！”有人附和道，“只是……我都想改修林了。”

“先不要下結論。閻夫子目前都是儒生境界的手段，再看看。”有人冷靜說道。

此時擂臺之上，閻本煜見纏斗中沒有毫疲憊的阿達，也是微微蹙眉，發現對手比想象中的難纏，于是低喝一聲：“小心了！”

說著，手中浮現一支筆，閻本煜筆倒持，朝自己的眉心一點，瞬間閻本煜的影一個閃爍，竟然一分為二，變了兩個閻本煜，隨后，兩個閻本煜如法炮制，再次齊齊點向自己的眉心，又化作了四個閻本煜。

“出現了！畫道法·以假真！”有人驚呼，這是畫道法憑空畫出一個自己的強大法，據說到了大儒層次，甚至能將自己對天道的道理和悟也畫這畫像分之中。

然而這只是開始，四個閻本煜分列四方，手中的筆在虛空中飛快揮，似乎在畫著什麼。阿達自然不能讓閻本煜如愿，立刻沖向其中一個閻本煜，就在此時，另一個閻本煜突然停下作，筆朝著阿達一指，頓時有筆墨形的鎖鏈從擂臺之下生出，將阿達的纏繞住。

阿達紅塵氣運轉，掙筆墨鎖鏈，可就是這麼一剎那的功夫，那四名閻本煜已經完了第二道畫道法，張開了一道青的結界，將阿達困在其中。

“畫空作牢！”

阿達眼前一花，就發現自己站在了悉的悉達多王宮的花園上。

畫空作牢，并非畫地為牢那樣的束縛法，而是一道神魂幻。

在空間中布下一座畫牢，畫牢中人會不由自主在神魂里畫出最讓自己恐懼的事。

而阿達藏在心里的大恐怖，就是那遮天的巨掌。

“悉達多王族，修行異教，當滅！”又是那夢中無數次出現的聲音在耳邊炸響，阿達抬起頭，原本清澈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只巨大的手掌，朝王宮按下。

“幻覺！是幻覺！”阿達心中不斷告訴自己，他強迫自己抬起頭，看著那落下的如山巨掌。

他神魂清澈，他知道，這是由閻本煜法引發的幻覺，更是他心底最深的恐懼。

“我已得正法，不懼外道！”阿達猛然躍起，朝那巨掌打去。

“嘭”的一聲，阿達渾被那巨掌打了沫。

……

阿達睜開眼，他又一次站在了王宮的花園中。

“悉達多王族，修行異教，當滅！”恢弘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就是剛才的幻境又重演了一遍。

“我已得正法！”阿達口中誦念，“南無阿彌陀佛！”

說著，他再次躍起，迎向那巨掌。

“嘭”的一聲，阿達再次被打霧。

……

阿達第三次睜開眼，依舊是在王宮的花園中。

“悉達多王族，修行異教，當滅！”那聲音第三次響起。

阿達目中出迷茫，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破不開這個幻境？

難道是自己本沒有領導正法真意？

為什麼？

……

與此同時，論劍閣中，閻本煜見到阿達的兩眼中竟然留下了淚，心中一。

這不是畫牢的效果！

他連忙手打算撤去法，就在此時，那法中竟然傳出一力量，直接打斷了閻本煜的施法，閻本煜覺神魂被重重一擊，吐出了一口鮮。

幾乎下一刻，閻天兵和項脊軒的影同時出現在擂臺之上。兩人目嚴肅，向畫牢中的阿達。

“家主！”閻本煜見到閻天兵，立刻喊道，“快，快撤了這法。我撤不掉！”

閻天兵和項脊軒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面嚴肅。

他們應的到，這畫牢之充其量只是個引子，眼下真正在對阿達攻擊的是，是阿達在一次次回中，對佛門產生的恐懼。

阿達是西域之人，阿達只是他這一世，而前幾世必然也在某位菩薩的佛國凈土中回，這種天然的恐懼，來自佛門萬里路的威。

只有半圣頌文或者道尊賜福才能化解。

他們，也無能為力。

“盡力而為吧！”閻天兵嘆了一口氣，正要召喚自己的家國天下降臨之時，突然間，那畫牢中的阿達了。

他抬起了拳頭。

……

神魂幻境。

一次次死亡，讓阿達心中無限傷痛。

不是破不了幻境，而是破不了這恐懼。

他不斷誦念著禪學的佛經，可是所有的道理在那巨掌面前不堪一擊。

“我所求的，是正法真佛嗎？”

阿達心中剛剛出現這一懷疑，又猛然搖了搖頭，將這個雜念拋去。

“正法真佛，就在我心中。”

“你的萬里，到不了彼岸！”

說完，阿達突然出了一笑容，再次握了拳頭。

一時間，阿達心花綻放。

“可惜，未見苦海普度之路。”

話音落下，突然有一道旋律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落了阿達的耳中。

“鞋兒破，帽兒破，上的袈裟破……”

隨著這道聲音，阿達眼中金流轉，眼底似乎出現了一道金的萬里大道，通向無盡青冥。

阿達再眨了眨眼，那金的萬里大道消失不見，但是一道道力量涌向了阿達的拳頭。他舉起拳頭，朝著那傾天巨掌一拳打去。

剎那間，道道金從阿達的拳頭上飛出，眨眼就刺了巨掌，巨掌的傷口金大放，就在阿達的眼前一寸寸崩裂。

烏云退散，一道照耀在阿達的上。

阿達雙手合十，對著南方長長一拜。

……

著被一拳打崩解的畫牢，閻天兵角了，向項脊軒：“這是什麼拳？”

沒等項脊軒回答，阿達的聲音傳來。

“林，羅漢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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