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其至是一尊二品菩薩,生來不凡。
他誕生時,產房門前的一湖白蓮綻放;他三歲時,第一次踏廟宇,寺廟銅鐘不撞自鳴;六歲時菩薩落在他的面前,卻引來他后的佛氤氳。
如此天資,定然是靈轉世。當時的金其至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在修行之余,他一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位傳說臨凡。
但是他搞錯了,他本就不是什麼佛轉世,而是被有意培養出來的佛門護法。
佛門雖然有回神通,但神通再強大,也抵擋不住一世世的回,生靈的靈總會消磨。這便是西域佛土宣揚的修行了。
此生修佛,來世靈不昧。若是佛緣通廣,此生修的菩薩,便可跳出世代回。
而金其至,整整修行了九世,但最高一世,卻只是五品羅漢。
可金其至的靈卻極其堅韌,一世一世的堅持,終于引來了菩薩的注意。菩薩了念頭,專程以舍利滋養金其至靈,一路扶持,終于在這一世,金其至菩薩了。
他沒有開佛國,沒有設香火,而是聽從了上師的吩咐,進了金剛寺。
佛域分上下兩寺,上寺白蓮,下寺金剛,白蓮修佛,金剛護法。他們不用立佛國,整個佛域都要分出三分信仰歸屬他們,兩分白蓮,一分落金剛。
金其至,便是金剛寺其中一位坐殿菩薩,此番前來蠻族,是為鏟除佛敵,再回!
金其至抬頭了天,那滿是裂的天空讓他覺很不舒服,但也僅此而已。佛門大道雖然還在天道之中,但是回神通早已連接冥土,真要有一天蒼天天道被蠻天吞噬,他們仍然有退路,大不了就是費力將佛門大道從天道的冥冥青空挪移到冥土的無盡歸墟。
所以抗蠻是大玄的事,和他們西域沒什麼關聯。
佛蠻合流?若不是蠻天也是信仰,與他們無法兼容,不然佛蠻早就聯合了。
或許是因為馬上就要涅槃,金其至菩薩一時想的有些多。就在此時,一名耀眼的蠻天侍搖曳著腰肢,走到了金其至菩薩面前,雙手合十:“菩薩,儀軌準備好了。”
“按汗天的意思,我們準備了兩尊蠻皇!”
金其至眼前一亮:方師果然沒有說錯,蠻族這邊一定會加大籌碼。
金其至合十還禮:“既然這樣,夜長夢多,咱們開始吧。”
蠻日當空,氣沖天,今日,殺佛敵,斬陳!
……
陳在車頂翻了個,天空中突然發一聲悶雷雷響。
金瓜瓜抬起頭,看了看天:“呱?(要下雨了?)”
金瓜瓜看了一眼陳,蹦到陳的腦袋邊,用腳拍了拍陳的臉:“哎,要下雨了,進車廂睡吧。”
陳下意識推開金瓜瓜,夢囈道:“大晴天的,下什麼雨!”
金瓜瓜吐了舌頭做了個鬼臉:“呱!(懶得管你!)”說著就自己跳下了車頂。
突然間,一滴水珠落在陳臉上。
陳出手,將水珠抹掉,但跟著無數水珠砸了下去。
“我去,真下雨了!”陳連忙睜眼坐了起來,可是這一起來,陳就呆住了。
是道沒錯,是下雨沒錯,可是怎麼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站在了道路中間。不見馬車,不見大師兄等人。
不對!
陳站起,看向后,沒有車轍的痕跡。
突然間,天空中一聲鐘聲響起。鐘聲陳聽過,須彌山的鐘聲,震醒世間迷途客,可是這鐘聲,卻震的陳腦中翻騰,頭暈目眩。
鐘聲落下,一道金自天外來,落在陳面前十丈,金散去,陳這才看清,是一個頭僧人,后是一團霧,看不清里。
那頭僧人合十一禮:“貧僧金其至,奉大菩薩法旨,來取閣下命。”
陳恍然驚覺。
殺局!
……
大雨不停。
陳渾紅塵氣沸騰,武道真意遍布全,手中一彈,一柄長劍握于手中。剛剛他已經察覺,此地并非天道乾坤,本無法召喚崔山闕。
陳握長劍,打量著那和尚,說道:“佛門菩薩?”
“虛二品。不過蠻族法陣的影響,實力只有原本的一,勉強算是三品實力吧。”
“三品,不一定能殺我!”陳長劍一甩,一道劍氣從長劍上釋出,只見將旁邊的道劃出了一道丈許,卻不知多深的長。
若是能拖延時間,大師兄必然有所察覺。陳穩妥起見,并不急于對戰。
但是對方豈能如陳所愿,金其至菩薩微微側,讓出了后的霧。那霧中突然傳出一聲怒吼,一道影子從霧中沖出。
陳下意識抬手,將長劍橫在前,瞬間一大力打在陳上,陳手中長劍崩碎,陳也因為那巨力被打飛出去,飛了十幾丈,才運氣一個翻,落在地上。
此時陳再抬頭,只見是一個四臂蠻人,面目猙獰,沖著陳嘶吼。
這是集合了兩尊蠻皇以及數位大蠻王和蠻王之后凝聚的祭化,此時仿佛沒有理智可言,毫不留地再次朝陳攻來。
陳深吸一口氣,運轉七傷真意,迎上去和這蠻族化相博,只一個眨眼,雙方就互攻了數十拳,龐大的對攻氣讓落下的雨水全部蒸發,凝聚出了濃濃水汽。
一道道音聲炸響,陳再次被打得倒飛出去,而那蠻族化勉強后退了兩步。
金其至在旁邊冷眼旁觀,這場面已經不需要他出手了。他是愿意為佛門滅,但是他不是蠻族,還是有可能在這咒中留下一口氣,能活,何必去死。
同時陳的實力也讓他大吃一驚。在他看來,祭化的實力幾乎堪比佛門專修的三品菩薩,甚至在三品菩薩中也算第一檔次。起碼他三品時,應該不是這祭化的對手,而陳,不過剛剛踏足六千里而已,居然可以和祭化對戰,只是稍落下風。
那豈不是說,他有正面搏殺三品的能力?
六品殺三品,這不是普通的越階,不是六品殺五品,五品殺四品,而是了一個大階,相當于羅漢殺菩薩,夫子滅大儒,這可能嗎?
又是一尊李青蓮?
難怪金剛寺做好了損失掉連他在的三尊菩薩的打算,難怪蠻族汗天愿意用兩名蠻皇來換!
可惜了,天驕如此,到此為止。
在金其至念頭飛轉之時,那祭化猛然對天吼一聲,形猛然大了一層,道道氣從蒸發,在頭頂形了一道的旋渦,磅礴的氣勢直接沖散了落下的大雨,以他為中心,三十丈方圓外雨水繞道而行。
蠻族祭化雙眼紅,向陳,陳對上那眼神,心中一驚。
這一招,他擋不住!
金其至也是目微,他能應到對方的實力大漲,大約踏了二品層次。想想也是,那麼多祭品,怎麼可能只是一三品實力呢!
“小師弟!”
就在陳凝神應對,打算以傷換命的時候,耳畔突然聽到那曾經悉骨的嗓音。他猛然轉頭。
青白,笑如花。
“六師姐!”陳驚喜,幾乎在這一瞬間忘記了面前的敵人。
云思遙形通,和地看了一眼陳,又狠狠看向那沖來的祭化:“就知道有人要欺負我小師弟。”
“該死!”
話音落下,云思遙形變幻,幻化化作了一柄劍,鉆了陳手中。
陳握劍,這一刻終于明白這是什麼了。
方丈別離,云起相吻,云思遙將承擔龍魂反噬后剩下的最后一點大威天龍的龍意渡給了自己。
送給他這真龍一擊。
此時祭化已經沖到了陳前一丈,陳都能到他上腥的氣味。
陳手腕一翻,持劍下劈,口中怒吼:“滾!”
劍亮起,真龍長嘯,祭化被從頭劈了兩半,頃刻開,但劍未停,反而更加磅礴,朝著天空而去,天幕仿佛被劃兩半,被鎖住的太從天空中跳了出來。
雨停了。
但是劍沒有結束,而是化作了一條天龍,朝著天幕之后咆哮而去!
……
蠻天殿,咒殿。
繁復法陣,六名一品蠻靈正圍坐在法陣的節點之上,法陣中躺著數枯骨,一團猩紅的在法陣上空盤旋。
突然間,中傳出一聲龍吼,跟著團炸開,一道劍從團中飛出,瞬間向其中一名蠻靈,那蠻靈沒有躲開,直接被劍劈開,劍未停,繼續向前,只見將咒殿劈開,沿途又劈死了二品、三品蠻靈數名,直到一道芒從另一飛來,撞在劍之上,才告消弭。
“失敗了!”主持儀式的五名一品蠻靈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那為兩半的同伴,又了眼被破壞的咒法陣,心中同時浮現一個念想。
……
陳看著天龍破天而去,手中的龍意長劍也宣告消散。這是真龍一擊,也只剩下了一擊。
金其至菩薩從震撼中回過神,向力的陳,嘆了口氣。
這口氣,是嘆他自己,終究要殉道了。
“陳施主,該上路了!”他緩緩走到陳面前,抬起手,手中金大放,陳卻累地坐在地上,抬頭看著金其至笑道:“和尚,聽過一段經文嗎?”
“什麼經文?”金其至里雖然在問話,手上卻沒有停下來,朝著陳的天靈蓋拍去。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嘛吽!”陳回答道。
金其至微微搖頭:“狗屁不……”
可偏偏這個“通”字還沒有說出口,突然間一道力量從陳涌出,籠罩住金其至,讓金其至的手掌詭異停住。
與此同時,恢弘禪唱響起——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嘛吽!”
一個渾金的影從陳的中走出,幾乎瞬間就走到了金其至的面前:“天生佛,奈何魔!”
“滅!”
說著,守山僧出手,朝著金其至的額頭輕輕一點,瞬間一道佛手印標記在金其至的額頭亮起,幾乎同時,金其至渾出現裂痕,跟著就如同一個花瓶一般碎裂,只剩下懸浮在半空中一點金的亮。
守山僧深吸一口氣,那金亮被他吸了口中,完畢后,才轉過,對著地上的陳合十一禮——
“定太深,未能及時醒來,請山主見諒。”
陳擺了擺手,之前他就了解到,守山僧雖然善惡合一,但是還是損失了不記憶,神志有缺,需要極深定來慢慢恢復。
陳指了指這天空:“這是什麼空間?能破嗎?”
“已經破了!”
話音落下,陳眼前一花,天空沒有雨,金瓜瓜剛剛轉要跳下車頂。
是個夢啊!
沒急著和浪飛仙說起此事,陳首先偏過頭,看向東方——
“六師姐,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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