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時四分，皓月當空。

小九嬰吃過了心果打起了瞌睡，陳剛將他帶到聊齋安頓下來，何大人就帶著金瓜瓜與獒靈靈飛回了方寸山。

“呱？（九嬰？）”金瓜瓜聽說陳撿了個弟弟，還是異九嬰，頓時興起來，一蹦一跳地朝九嬰房間跑去。

何大人微微皺眉，上前行禮，說道：“小祖宗，老奴不敢違背您的旨意，不過這九嬰之事還需要和您說一聲。”

“可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陳詢問道。

何大人斟酌了片刻，解釋道：“九嬰雖然是異，但卻是大兇之首，和上古時的猰貐、鑿齒等齊名，在妖族名聲并不好。”

“若是將來為大圣，或許會給小祖宗帶來一些麻煩。”

陳恍然，之前他就奇怪，堂堂九嬰，怎麼會日日挨，不應該現出本相，就被某支妖族供養起來嗎？

原來是名聲太壞，妖妖喊打，所以才躲進了境澤湖中。

這麼一想，若不是小九嬰被魔氣沖壞了靈智，又得到了儒門夫子的用心教導，指不定現在已經因為得罪了什麼大妖而命喪了。

“無妨。”陳擺擺手，“小九嬰靈智有損，日后自有我來引導。”

既然知道了小九嬰的境，那更不能把它扔出去了。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小九嬰吞噬魔氣，也算是對天地有功。

見陳態度堅決，何大人也不再多說，怎麼辦呢？自己家小祖宗，連國主都得哄著喊一聲小師叔。

再想想這位小師叔背后的勢力，莫說一只九嬰，就算是饕餮那等兇，也不是說護不住的。

當下何大人便轉移了個話題：“原本大國主打算從宮里選一批侍衛宮來伺候小祖宗，但是眼下小祖宗你的份保為重，不好讓人看出您和王宮的瓜葛。”

陳看了一眼獒靈靈，獒靈靈連忙說道：“公子，這件事老奴自會張羅。”

何大人點點頭：“那咱家這就回去復命了。”

陳從懷中掏出給三師兄的信件，遞給何大人：“這封信還請大國主轉我三師兄。”

何大人雙手接過信件：“小祖宗放心，那咱家這便離去了。”

陳點點頭，何大人再一禮，化作一只白鶴，振翅而起，漸漸消失在夜之中。

陳此時才轉過，沖著獒靈靈一笑，又看向方寸山下月盈盈的湖面，微微一笑：“這里，就是咱們在南荒的家了。”

……

南荒，距離司逐國以西萬余里，有一座繁榮妖國矗立。在妖族艷名遠播的“夢里仙鄉”就來源此地。

人族向來傳頌狐妖多貌，卻于提及蛇妖多風，曾有游戲南荒的大儒點評道：狐妖在皮，蛇妖在骨。

有詩為證：

唯有稚子看貌，場老餮窈窕。

縱有百煉鋼骨，難擋一日柳腰銷。

這里，是萬蛇之國——羽淵！

羽淵國蛇蟒祖地，彩鱗谷中，佘香香儀態端莊，認認真真地講述著自己在境澤詩會的遭遇，在佘香香對面，是一只型超過十丈，蛇尾人的子。那子就這麼側臥著，前被一抹白霧遮掩，長發垂落，渾散發著說不出的韻味。

“又是白澤……”子輕嘆了一聲，佘香香皺眉，連忙解釋道：“母上，白公子和之前招惹了彩姨的那只白澤不一樣。”

“雄，有什麼不一樣？”子打了個呵欠，“不過你是蛇脈，能和白澤歡好對你也有大好。本宮就不管了。”

“不過聽母上的勸，不要心，不要。明白嗎？”

佘香香看著威嚴的母后，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兒知道的。”

“那就好。”子將記載著《嬰寧》文稿還給佘香香，“這文章我看了，確實有你們說的功效。”

“可惜，對大圣無用。”

“推廣之事，你和你兄長多說一說，不要每次都來找本宮。你兄長才是蛇族圣君。”

佘香香出笑容，撒道：“我這不是詩會輸了，擔心兄長責怪我嗎？要不是這文章很重要，肯定不會這麼快就返回族里的。”

“算你知道輕重，去吧，和你兄長好好商量一下，該怎麼籠絡那只白澤，你們兄妹自己拿個章程出來。”

“是！”佘香香連忙起，行了一禮，連忙跑了出去。

……

就在佘香香和蛇母講述的時候，在東方，有一座山國，崇山峻嶺間建起了一座座繁華城市，若是仔細看去，這里的人族繁多，甚至還要多過大玄與南荒接的那些妖國。

這里是猿猴一族的國度：俊疾國，因為猿猴與人類相似，因此又被稱作南荒人國。

石蠻兒喝著酒，著那坐在主位上看著《嬰寧》的白猿猴，打了個酒嗝：“爺爺，您都看了一炷香功夫了，看出什麼來沒有？”

白猿猴笑嘻嘻放下《嬰寧》：“小猴崽子，沒大沒小。這文章里的東西我是看出來，但是我怎麼看著都不像是你寫的啊！”

石蠻兒嘿嘿一笑：“跟您說笑來著，我哪能寫出這文章。這是這一次境澤詩會的魁首寫的。”

“哦？那只小白澤？”

石蠻兒跳到白猿圣君前，撓了撓腦袋：“那兄弟跟我對脾氣。我已經代表我們猿猴一族和他結盟了。”

“您要是答應，就給我個信，我回頭給他帶過去。”

白猿圣君笑道：“胡鬧，族群的好攻伐怎能如此草率？”

“你上有他的件嗎？讓本君來算一算！”

石蠻兒想了想，掏出陳給他的傳音符：“只有這個了。”

白猿圣君白了一眼石蠻兒，將傳音符在手中，閉上雙眼。在他后，一道八卦虛影緩緩浮現。

那八卦虛影隨著白猿圣君的推演而不斷轉，石蠻兒抱著酒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白猿圣君的這一算，足足算了兩個多時辰，石蠻兒喝了好幾探酒，正要不耐煩催促的時候，白猿圣君后的八卦虛影突然崩散，白猿圣君噴出一口鮮。

“爺爺！”石蠻兒面一變，將手中的酒壺扔開，跳到白猿圣君面前，關切道：“爺爺，怎麼了？”

白猿圣君理順了一下氣息，搖了搖頭：“天機遮掩，老夫想要算，被天道反噬，無妨……”

說著，白猿圣君出笑容：“不過老夫乃是天機猿脈，依稀看到一點點預兆。”

“什麼預兆？”石蠻兒吃驚問道。

“我族大興！”說著，白猿圣君將《嬰寧》給石蠻兒，“快，全國推廣，為聊齋先生揚名！”

“還有，挑一挑我猿族的嫡，去與聊齋先生聯姻！”

正要跑出去的石蠻兒聽到白猿圣君后面的話，微微一愣，轉過，面苦相：“爺爺，就咱們猿猴一族子的容貌，聯姻的話，怕不是結仇吧？”

白猿圣君一愣，立刻想到猿猴一族以雄壯為，那些“肩頭可跑馬”的“貌”猿卻是比不上蛇、狐兩族，只能郁悶的嘆了一口氣。

“那你就趕和他結拜去！”

石蠻兒哈哈一笑：“白兄好酒，我要帶一百車三百年份的猴兒酒去拜訪他！”

白猿圣君甩出一枚令牌：“準了！”

……

青丘國。

白蘭蘭一字一字地看著《嬰寧》，心臟不自覺的加速了跳。

看完了一遍，又重新從頭再看一遍。

“二姐，有什麼問題嗎？”白青青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問道。

白蘭蘭搖搖頭：“當真是我狐族收益最大？”

白青青點頭說道：“論天賦，我和佘香香在伯仲之間，但是比不上石蠻兒。可是我讀完之后，提生出的藍之氣，幾乎是石蠻兒的兩倍，比佘香香就要更多一些了。”

“好！”白蘭蘭激站起，“快，調王宮所有文妖，抄寫這片《嬰寧》，廣發出去。”

“哪怕只有這一篇文章，讓青丘國的妖族嘗到好，廢雅文、遠人族的聲音都能被下去不。”

“青青，你給咱們青丘立大功了。”

白青青連忙擺手：“不不不，小妹只是把文章帶回來了，真正的功臣是書寫這片文章的聊齋先生。”

白蘭蘭也點點頭：“聊齋先生這邊必須籠絡，若是下次還有這樣的文章，最好還是以狐族為主角。”

“青青，這聊齋先生可有什麼喜好？要不要挑選一隊侍給他送去？”

白青青沉思片刻，搖搖頭：“以我所見，聊齋先生是一尊純粹的白澤。”

“他所有的立意，是不帶任何私的，正如他和我們說的一樣，他想要妖族再次偉大。”

“沒有妖比他更懂‘師’的意義。”

“小妹以為，這樣的人，只適合君子之淡如水。金銀靈材，妖姬妾，都平白低估了他。”

“讓每一只妖都讀上他的文章，應該就是他最希看到的結果了。”

白蘭蘭聽著白青青的話，微微點頭：“言之有理。”

“放心，最遲今日傍晚，本宮要讓《嬰寧》遍布青丘！”

白青青點點頭：“嗯，小妹也來幫忙！”

姐妹倆對視一眼，臉鄭重。

……

這一日，青丘、羽淵、俊疾三大妖國，共傳一篇文章。

這一日，方寸山聊齋先生之名，在南荒開始傳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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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樓之聊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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