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飄落間，陳仿佛看到在神樹之下，有一道背影負手而立，那背影緩緩轉，顯現出一個面目剛毅的中年人模樣。

談不上俊秀，但是極有威嚴，可是威嚴中，卻沒有給人難以接近的覺。

孔圣之后第一圣，方圣，方！

他隔著無窮時空著陳，又好像著任何一個激發他殘存意志之人。

陳明白，方圣已經隕落了，這只是他的意志中最后人化的存留。

“本圣，人族方！”

方圣的虛影緩緩開口，他看上去十分虛弱，只是面低沉。

“這一戰，本圣輸了。”

“哈哈哈哈……”突然間，方圣的虛影笑了起來，“嚇著了吧？”

“輸了就輸了，反正我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要靠你們了。”

此時，方圣的氣質陡然一變，從之前那不茍言笑的端嚴夫子，仿佛變了一個不拘小節的豪爽漢子。

只見方圣靠著那神樹坐下，說道：“裝了幾百年圣人，要不是在魔淵這些年，老子都忘記自己本來是個什麼德行了。”

對于方圣突然改變的氣質，陳微微皺眉，看著那方圣虛影，懷疑這是個假的方圣。

“放心，老子不是假的。”那方圣繼續開口說道。

“兒郎啊……我要死了，但有幾件事放心不下，也不知道你聽到的時候來不來得及。”

“首先是蠻族，亦都不是個懦夫，事實上他十分出，我有數次要暗殺他，都被他躲過去了。”

“他躲在烏梅雪山，肯定沒憋什麼好事。本來我打算自己去查的，但是看來沒機會了。”

“然后，就是那些蠻城。”

“那蠻城的陣法不僅僅是為了抵抗白風，應該還有其他的作用。”

說到這，方圣虛影打了個哈欠，看樣子是極困了。

“然后，就是關于魔淵。”

“六百年后，魔淵歸元復始，也就是我們說的元劫。屆時造化魔尊必然蘇醒，人族若是沒有至圣出，不可力敵。”

“造化一，造化之下不可損傷。即便造化魔尊未能痊愈，又即便我重歸全盛，也不能傷其毫。”

“若條件，可行封天遁之事；若不然，各乾坤境自行帶人離開祖地吧。”

陳微微皺眉。

什麼是條件？

什麼又封天遁？

可惜，這是方圣意志，并不可以流。

不過，之前媧大拿就說過，假如金瓜瓜完整繼承封天蟾的先天天賦，或許祖地在造化魔尊主持的元劫還有生機。

或許他們說的是同一件事？

方圣虛影沒有停頓，而是繼續說道：“我們的天地很大，但是我們的天地也很小。兒郎，你能來到此，激活我的意志，說明你也應當修行大煉世之道。”

“我尚有殘存意志，可助你一路修行。”

“若是覺得自己不夠強，那去天外吧。”

“你的道路在天外。你越強，天地才越強。”

“善待封天蟾，他與你息息相關。”

說完這些，方圣長嘆了一口氣。

“還有最后一口氣了。”方圣輕輕說道，“想聽個故事嗎？”

“有一個朝代啊，做大漢！”

陳目勐然一凝，向方圣虛影。

“漢秉威信，總率萬國，日月所照，皆為臣妾。”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方圣眼中流出回憶的目。

“疏勒城的月，冷得殺人啊！”

“就有那麼一群傻子，鑿山為井，煮弩為食，榨馬尿飲之……”

“抗住百倍于他們的異族的攻襲。”

“整整九個月！”

“三百人，最后剩下了二十六人，等回到玉門關，還剩十三人。”

“本圣一生，戰斗無數，唯有那一戰，刻骨銘心！”

“聽不懂？沒關系，聽不懂就聽不懂吧……”方圣又澹澹說道，“就當是個故事。”

而此時，陳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怎麼可能聽不懂？

前世那著名的“十三將士歸玉門”，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方圣……是其中之一？

“范二哥，石頭，張賢弟……老子來了這里，一樣在護人族，殺異種！”

“耿司馬，你說天生聰穎，要我多讀書……”

“我讀圣人了，羨慕不……”

“哈哈哈哈……說出來了，痛快了……”方的虛影開始逐漸澹去，他再次偏過頭，向陳，“小子，準備好了嗎？”

方話音落下，神樹剎那間芒大放，一道綠的巨大柱從那神樹中發出，直接將陳籠罩了起來，涌陳的之中。

與此同時，陳仿佛聽到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那是一直阻礙他繼續修行的那一層極限。

在此時，破了！

陳的氣息勐然暴漲，在神樹華的幫助下，朝著大圓滿而去……